第5章 你没说晚安

  回忆被打断，乔楚覃扯上口罩掩饰心底泛酸。
  他想苏怡笙了······
  吴泛拍了拍他，“上飞机就睡啊？”
  乔楚覃不言语，只是带上了眼罩。
  吴泛盯着人若有所思，压低了些许声音。“上回跟咱吃饭那女孩，你还有印象吗？”
  乔楚覃没有动作，吴泛见状又是一拍。
  “嘶！”乔楚覃挪了挪眼罩，“干什么？”
  “人姑娘看上你了，追着我要你微信呢！”
  “不给。”
  “你看看你，都多大年纪了！”吴泛实在是太懂如何拿捏男人，“我给别人了，你下飞机通过一下。你这两年过得什么日子，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要我说，笙笙也是够绝情的！这两年头疼脑热也没个信儿，也就去年秦毅碰上一回。”
  乔楚覃眼皮微抖，心底的酸胀感更甚。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长途，落地接机由赛事主办方安排。
  乔楚覃跟在大部队后面，漫不经心的按开手机。却在点进家群的那一刻，愣在了原地。
  视频里是一家齐齐整整的视频，“儿子，咱家笙笙回来喽~笙笙，快来跟你哥打声招呼！”
  “哥哥，”女孩明眸皓齿，已然是披肩的长发挽起。面容没有变化，只是比从前纤瘦了许多。
  苏怡笙看见镜头却不躲，朝前凑了凑，正色道：“乔楚覃，哥哥~我回来喽！”
  吴泛推着行李箱被人堵在了原地，索性也不着急回头张望。
  “干嘛呢？”
  冷不丁的一拍，乔楚覃回过神，眼底微热酸涩的有些发烫，“没事儿！”
  快步掠过人潮，径直上了车。
  待坐稳后，他迫不及待的摸出手机拨通语音。
  国内的时间显然才是半夜，女孩却接的很快。
  “苏怡笙。”
  “嗯哼~”手机另一头一片安静，只能偶尔听见挪动的玻璃清脆。“你到了？”
  “嗯。”
  二人的呼吸皆是一滞，久久不再有人说话。
  吴泛上来时吓了一跳，乔楚覃靠在里侧，双目紧闭面上尽是不甘与落寞甚至带了几分愤怒的模样，他已好久不曾见过了。
  “给谁打电话呢？”
  那边的女孩闻言，“是泛哥吗？”
  乔楚覃低声嗯了一句，“什么时候走？”
  苏怡笙那头传出风声，“回来，就不走了。”
  “嗯，”乔楚覃抬手看清手表的时间，“早点睡。”
  “哥哥。”
  在即将挂断的前一刻，女孩出声让男人止住了动作。
  “嗯？”
  “你没说晚安。”
  乔楚覃眼眸微闪，深吸一口气似是在平复心绪。
  静默两秒，苏怡笙听见了自己想听的那句······
  “晚安。”
  女孩看着被挂断而闪退的界面，嘴角勾起。余光瞥见一旁桌面的药盒，心中苦涩似乎被冲淡了不少！
  会变好的，苏怡笙会变好的；她相信！
  将近一个月的赛程，将近尾声。
  乔楚覃带的两个队员皆是‘初出茅庐’，这回却挺入四强在半决赛相遇！
  内战不能场外指导，于是乎乔楚覃随着教练团队坐在了观众席。
  吴泛瞥了一眼在手机中流连忘返的男人，“跟人聊挺好？”
  乔楚覃显然不曾反应过来，“什么？”
  “你没通过人家？”
  “谁？”
  “就上回跟咱们吃饭的那姑娘。”吴泛蹙眉，抬手摸了摸他前额。“没加人家，你这大半个月的天天抱着手机看什么呢？”
  自从苏怡笙回家后，王于和乔涪热衷于分享一日三餐。他却渴望从中窥探到女孩的身影，现时被戳穿自是有些不自在。
  乔楚覃按熄屏幕，将手机反扣。“看家群。”
  “家群？”吴泛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你看我信吗？”
  “苏怡笙回来了。”
  “谁？你妹？回来了？”
  乔楚覃点了点头，二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
  吴泛耸了耸鼻尖，“你跟苏怡笙······”
  乔楚覃抬眼，显然不愿讨论这个话题。
  酣畅淋漓的比赛结束后，观众席却突然起了骚动。
  乔楚覃没过多留意，却被吴泛拽住。
  “兄弟，你妹！”
  男人闻言，下意识眉头紧锁朝人群中心望去。
  卡其色宽松的卫衣让人看着更显纤瘦，白皙的面庞今日略施粉黛与往年那个赛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女孩不同了·····
  导播台显然捕捉到了这一不寻常，她已许久不曾出现······
  不多时，长焦摄像头对准了女孩。
  吴泛和秦毅眯着眼睛打量一圈，“苏怡笙怎么瘦了这么多？”
  “也没什么血色，感觉下一秒都能晕倒。还是以前敦实！”
  乔楚覃却面色微沉，嘴角向下属实谈不上高兴。
  女孩显然有段时间不曾面对镜头，抱歉规整的微笑过后被人护着离开。
  “乔指？”队员跑近，“乔指？”
  “嗯？”乔楚覃回过神，“走吧！”
  秦毅心底泛起了嘀咕。“刚刚推着苏怡笙走的，是个男的吧？遮的够严实的！身形倒是和之前······”
  吴泛肘尖碰了碰人，“就你小嘴能叭叭的！”
  赛场后台，苏怡笙的到来显然让人欢喜。
  “笙笙，你可算是舍得回来了！”何茵将人一把拽进怀里，“天，小妮你修仙呢？不吃饭瘦这么多？”
  “我也想你~”苏怡笙往日年纪小，性格讨喜。一圈叔叔伯伯，哥哥姐姐喊下来的，谁都对她颇为喜爱。
  “怎么？玩了两年被总指叫回来了？训练训练再上赛场？”
  苏怡笙闻言笑得明媚，举手做投降状。“放过我吧，刘指！我过来熟悉熟悉，准备回华京任职。”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二队，“总指让我带二队的几个小姑娘。”
  “小姑娘~”刘指闻言笑得爽朗，“现在不是你当小姑娘的时候了？多少年了，你这也没变化！”
  乔楚覃率男队进来时看清人群中心的人，脚步一滞。
  “楚覃，笙笙回来任职的事你怎么不说？”
  说话的是几个年长的教练，“你小子嘴是真严啊！”
  苏怡笙眼皮微抖，下意识垂眸掩去内里的悲戚，再睁眼已是明媚。“我哥不知道呢！”
  吴泛和秦毅相视一眼，捏了捏乔楚覃肩头。
  男人垂眸没再言语，只是迈进门内敷衍的应了几句。
  “笙笙，车上还有空位一起走？”
  苏怡笙望向乔楚覃，相视的那一眼，女孩率先挪开视线。
  “不用了，我朋友开了车来。后天回国估计是同一趟航班，到时候机场见！”
  “哦哟，朋友？”
  何茵一把勾住女孩，许是用力过度。
  苏怡笙脚步踉跄，勉强稳住身形。
  “男朋友？”
  “柒姐~只是普通朋友。”
  苏怡笙看似在笑，但乔楚覃分明看清她眼底的不安。
  不安什么？他吗?她回来任职的事为什么不告诉他？
  嬉闹过后，苏怡笙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那我先撤了，后天见姐姐们~”
  乔楚覃闻言，站起身走向女孩。
  “先送你出去。”
  苏怡笙循声与他对望，带了几分不多见的乖巧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