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维多利亚歌舞厅

  “小远，等等！”
  正准备出发，李娟又出来了。
  我赶紧落下车窗。
  李娟扭捏问道：“那个，你最近回老家吗？”
  我点了点头：“怎么了？”
  李娟说：“明天是狗剩的忌日，我去年就没回去看他！我寻思，你不是有小轿车么，如果你最近回老家，可以顺带捎上我！”
  “可以！”
  我说：“不过明天我没时间，要七天后才行！”
  “可以，可以！”
  见我答应，李娟很是开心：“以前狗剩过生日，就经常不准时！忌日嘛，晚几天也无所谓！”
  离开发廊，我开车朝县城中心方向行去。
  那边能拉到客的几率更大！
  开豪车拉客，有好处也有坏处。
  毕竟不是出租车，你得主动问，才能拉到人。
  而且有些人警惕心强，一看你开豪车，还以为里面有什么肮脏的交易呢！
  转了一圈也没载到客，还差点吃了违章！
  最后我把车停在一家歌舞厅的门口，守株待兔。
  世纪初的时候，酒吧尚未风靡，尤其在我们这种小县城，晚上能耍的地方很少。
  维多利亚歌舞厅，则是潮男靓妹们经常光顾的地方。
  等了半个小时，我下车站在走廊里抽烟。
  毕竟是客人的车，而且是名贵豪车，万一不小心把座椅烧坏，我是绝对赔不起的！
  一根烟抽完，一对男女搂搂抱抱、从歌舞厅出来了。
  其中那女的喝得不省人事，路都走不利索了。
  男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便自己有车，肯定也开不了。
  见状，我赶紧迎了上去：“哥，我送送你们！”
  “行！”
  男的倒是好说话：“去城西那边！”
  “好嘞！”
  我发动车子，但不敢开太快。
  后面两人都喝了酒，万一吐在车里，明天很难交差。
  城西泛指一片地方。
  到了城西地界，我问道：“哥，咱们去哪里？”
  男人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朝窗外看了一眼：“顺着这条路，一直往西！”说完，继续闭着眼睛打盹。
  我寻思，这样也好！
  因为开得越远，我赚的车费越多！
  既然你不指明地方，等下可别怪我宰你！
  很快，来到郊区。
  这里已经没有路灯了。
  再往前几百米就是公墓，而且周围都是窄小的土路，不好行车。
  我刹停车子，再次问道：“哥，咱们停哪边？”
  “那就这里吧！”
  男人在怀里摸了摸，直接塞给我一百块钱：“不用找了！”说完，搂着女的下车。
  “嘿嘿，还挺大气！”
  我心里美滋滋的，原路返回。
  掉头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荒野野外的，连个民房都没有，也不知道，两人要去哪里。
  可回头一看，两人已经消失不见。
  或许是撑不住了、趴在哪里呕吐了吧。
  回去的时候，路过一家水果店。
  我把车停了过去，称了几斤水果，三十二块，老板娘说我长得帅、算我三十。
  “给！”
  我从钱夹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
  老板娘接过钱，一脸戒备地看着我：“小伙子，你耍大娘呢？”
  “怎么了？”
  我一头雾水。
  老板娘把钱朝我手里一塞：“你拿死人用的钱买东西？”
  “什么？”
  我接过钱仔细一看，直接傻眼。
  这……竟是一张冥币！
  天地银行！
  上面还印着玉皇大帝的头像！
  “不好意思！”
  我一阵尴尬，赶紧回到车上。
  老板娘提着塑料袋追了过来：“小伙子，你的水果！”
  “不要了！”
  关键是要也没钱买！
  老板娘不死心，拼命拍打着车窗玻璃：“小伙子，你陪大娘耍一下，大娘不收你钱也行！”
  “你想得美！”
  我一脚油门，朝城西开去。
  不用问，这冥币肯定是刚刚打车那男的给我的！
  敢骗我陆大胆，梁子算是结下了！
  这个仇必须报！
  而且当场就要报的那种！
  回到刚刚下客的地方。
  我转了半天，既没看到哪里有人家，也没看到两人的身影。
  也就剩个城西公墓没进去了。
  “我靠！”
  “不会躲墓地了吧？”
  “就为了省我的车费？”
  我把车停在墓地门口，但没有开进去。
  不是我不敢，而是里面的路不通车。
  “不对，不对！”
  我晃了晃昏沉的脑袋，仔细捋了一下。
  刚刚那一对狗男女，不会是鬼吧？
  话说鬼也蹦迪的吗？
  我寻思明天再去一趟歌舞厅，说不定还能碰到他们！
  哪怕真是鬼，也不能占我陆大胆的便宜！
  一般人遇到这种邪门的事情，肯定早就自认倒霉了。
  但我不行！
  我命格不好，打小容易招惹脏东西，也见识过不少。
  开始时候当然很害怕。
  后来见得多了，慢慢也就习惯了。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大部分的脏东西，其实和普通人一样，并没有什么法力，和人类属于互相克制的那种。
  甚至曾经有一个女鬼，胳膊都被我拉脱臼了！
  鬼怕恶人！
  怕的就是我这种人！
  “哪怕真是鬼，也得把钱给我吐出来！”
  我气得不轻，回到修理厂，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天晚上。
  师父师娘下班后，我换了辆宝马车，在车上藏了一根桃木棍，再次来到维多利亚。
  停好车，我直接进门。
  不过，发现要买门票，我就回到车里了。
  如此等到晚上十一点。
  别说，还真让我等到了！
  那男的又喝得醉醺醺的出来了！
  和昨天一样，穿着一件黑色骷髅t恤，只是身旁换了个女的。
  我把桃木棍藏在后腰处，快步走了过去：“喂，你还认得我吗？”
  骷髅男上下打量我一眼，一脸狐疑道：“你是？”
  我冷哼一声，掏出那张冥币，朝他脸上一甩：“昨天坐我的车，这么快忘了？”
  “是你啊！”
  骷髅男似乎想了起来：“今天我自己开车了，不用打车了！”
  “我管你开不开车！”
  我伸手道：“少废话，把昨天的车费给我！”
  骷髅男低下头、看着掉在地上的那张冥币，随即满脸堆笑：“不好意思，昨天喝多了，拿错了！”
  说完，骷髅男伸手去翻女伴的包。
  “渣男！你翻我包干什么？”
  女伴随即清醒，把包抢了回去：“还以为你是大款呢，原来是个吃软饭的！垃圾，再见！”
  敢情这女的一直是装醉！
  “这……”
  骷髅男一脸尴尬：“要不，你跟我回家拿钱？”
  “你家在哪里？”
  “就昨天下车的地方！”
  我寻思，就算你是鬼，这个钱也得让你吐出来！
  “行！”
  我冷笑一声：“那上车吧，我带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