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中吕布

  眼看济阴城已近在眼前，
  随吕布援军赶来的霍骁，
  不禁欣喜万分！
  但当他看到济阴城墙上，
  曹字战旗之时，
  心中如坠冰窟！
  旁边张辽，也注意到济阴城上异变，
  但凭借丰富的战场经验，
  他看出敌军刚夺下城墙不久，
  而加固扩建过的济阴内城，
  应该还未失守！
  霍骁听张辽所述，
  心中又燃起一线希望。
  跟亲卫部曲，冲在最前面的吕布，
  胯下是神骏无比的赤兔宝马，
  手中紧握方天画戟。
  面容仿佛一尊从修罗战场踏出的杀神，
  无人敢婴其锋芒！
  他对济阴城的看法，与张辽相仿，
  因此并不为此所动。
  而是凭借敏锐的战场嗅觉，命令道：
  “文远，你带狼骑绕城，以骑射战法骚扰。如敌军出城追击，用游击战术周旋。”
  见张辽领命率狼骑而去。
  吕布又向郝萌，曹性，成廉等将领下令：
  “其余所有骑军，随本侯冲击曹军大营！”
  此战吕布的确已是精锐尽出，
  带来了几乎所有骑军主力，
  其中亲自率领并州铁骑八千，
  由亲卫大将成廉，担任副手。
  补员完毕的狼骑千余，
  继续由张辽率领。
  更有新近投靠的河内豪强，
  郝萌，曹性等四千多骑军部曲，
  共计一万多骑军，全部参战。
  后续还有万人的步军，
  由大将薛兰，李封统领，正在赶来。
  而最受信任的大舅子魏续，
  与侯成，宋宪等旧将，
  则率剩余两万大军，坐镇濮阳，
  由濮阳太守杜临，谋士陈宫，名士张邈等人辅助，
  以防城中世家大族再生事端。
  济阴内城中，守军仅剩一千五百人，
  主将高顺更是被许褚重伤，
  好不容易在周宜等陷阵营将士掩护下，
  退守济阴内城。
  他忽然听到远处苍凉的号角声，
  这正是吕布麾下并州骑兵，
  独特的进攻信号！
  “将军！仲平小子把信送到了！温侯援军来了！”
  周宜几乎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
  他之前与乐进交手，
  身上也受了几处刀伤，
  但还是比高顺伤势轻不少。
  高顺也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援军终究在最后时刻赶到了！
  他胸口伤势，
  只来得及简单包扎，
  只要他一用力，
  血水就会不断渗出，
  许褚那一刀当真了得！
  张辽率领的并州狼骑，
  呼啸着绕过济阴城墙，
  侧身，弯弓，奔射而来！
  密集的箭雨，
  瞬间带走城墙上不少猝不及防的曹军性命。
  而曹军大多来自中原地区，
  哪里见过这种幽并骑兵的骑射本领，
  连忙四处躲闪，乱成一团。
  即使在大多数幽并骑兵中，
  会奔射的勇士也并不多，
  眼下吕布军中，
  也不过是最精锐的并州狼骑，
  通晓此门射术。
  刚刚占据济阴城墙的乐进与许褚，
  挥舞各自兵器，将落下的箭矢弹开，
  并州狼骑的出现，过于突然，
  但毫无疑问，吕布援军已到！
  “我带兵出去，宰了这些暗箭伤人的狗贼！”
  许褚眼看破城在即，部署却被打乱，怒不可遏。
  但乐进却看得明白，
  眼下己方攻城部队，
  已经只剩不到六千人，而且是步兵。
  出城追击，只会被张辽并州狼骑活活耗死！
  于是他马上制止了许褚，
  命令士兵先固守城墙，
  不得出城，只以弓箭还击。
  但随后他们却惊恐地发现，
  吕布援军主力，并没有被济阴城吸引，
  而是直冲己方大营而去！
  曹军大营，曹仁压力如山。
  这万余骑军的浩荡威势，
  倘若没有坚固城池作为阻挡，
  他手中仅有的五千步军，
  根本无力抗衡。
  尤为要命的是，
  在己方攻打济阴的这十日当中，
  箭矢的消耗过大，
  几乎已经所剩无几。
  此刻，他只能一边指挥着五千士兵，
  凭借营寨苦苦固守，
  一边寄望于攻城的乐进和许褚能够回援。
  只是，吕布军真会让他如愿以偿吗？
  “杀！”
  转瞬之间，
  吕布的上万铁骑，
  已经冲到曹军大营跟前！
  一马当先的温侯吕布，
  直接以方天画戟，
  一戟挑飞了阻挡己方的曹军拒马，
  随后方天画戟如风车挥舞，
  戟锋所到之处，
  敌人兵器纷纷折断，鲜血四溅。
  这尊杀神所过之处，
  几乎无一合之敌，
  敌军士卒，
  如同被收割的麦秆般倒下！
  有几个不开眼的都尉，校尉，
  还想联手围攻。
  吕布只是轻蔑一笑，
  赤兔马如一道红色闪电向前，
  方天画戟上下翻飞间，
  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
  数个呼吸间，
  几名将领全都肢体碎裂而亡，
  再无一人敢主动上前！
  当真是“马中赤兔，人中吕布！”
  穿越而来的霍骁，见此情景，
  才明白自己这位天下无双的主公吕布，
  真正实力有多恐怖。
  曾经见识过的一流武人高顺，张辽，
  都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霍骁没有并州狼骑的骑射功夫，
  所以没有跟随张辽，去济阴城打游击，
  而是紧紧跟在吕布身后。
  郝萌，曹性，成廉等悍将，
  见到自己主公如此神勇，
  也大受鼓舞，与手下部曲奋力拼杀，
  这上万骑军，硬是瞬间将曹军大营“凿穿”！
  “放箭！”
  随着李典的高声怒吼，
  数百弩兵一轮齐射袭来，
  不少吕布骑军人仰马翻，
  更有不少骑士被当场射死。
  郝萌见自己部曲伤亡惨重，
  不由得凶性暴起！
  他拍马舞刀，
  连斩数名曹军，
  直奔李典而来。
  李典正要应战郝萌，
  却只见主帅曹仁，
  率领亲卫杀向郝萌，
  两人武力几乎不分上下，
  恶斗在一起。
  曹仁一刀逼退郝萌，
  向李典大喊：
  “保护好郭奉孝！准备突围！”
  “郭奉孝？郭嘉！他也在此地？”
  身上伤势未愈的霍骁，不敢托大，
  只是与其余骑兵一起，
  围杀曹营士卒。
  他猛然听到有人大喊保护郭嘉，
  没想到，郭嘉此时就已投入曹操麾下！？
  “怎么办？这人可是与卧龙凤雏齐名的绝顶谋士，如果干掉他，或是擒住他，绝对大功一件！”
  霍骁正在边思索，边观察李典行动。
  主公吕布却哈哈大笑：
  “突围？全都给本侯留下吧！”
  说完，将方天画戟舞得密不透风，
  挡开李典所部射来的箭矢，
  然后人马合一，
  向李典冲杀过去。
  在亲卫的冒死救援下，
  李典勉强招架吕布数个回合，
  就被吕布一战戟横扫下马，
  登时不省人事，
  而他身边亲卫全部战死，
  李典被擒！
  霍骁顺着李典后方，
  看到两个曹军，
  正保护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文士，
  似乎想要突围。
  “那是郭嘉？？？”
  霍骁此时顾不得多想，
  一拍胯下“逸云”，
  抄着青龙戟，
  向两名曹军杀去，
  不甚费力地干掉两人后，
  就此俘获那名脸色有些煞白的青年文士。
  天下无双的温侯吕布，
  亲自率领的并州骑兵，
  战力当真恐怖！
  不到一个时辰，
  曹军大营就被攻破，
  五千士兵也大多战死。
  眼下只剩陷入重重包围的主帅曹仁，
  与他麾下的百余亲卫。
  曹仁与郝萌激战百余回合，
  两人竟然不分胜负，
  郝萌健壮的手臂挨了一刀，
  曹仁大腿上也鲜血直流。
  “你是曹家人？投降免死！”
  吕布骑在高大的赤兔马上，
  以居高临下的语气，向曹仁说道。
  “哈哈哈，曹家没有孬种，唯死而已！”
  曹仁仰天狂笑，
  又挥刀杀向眼前的郝萌。
  “不自量力，闪开！本侯来会会他！”
  吕布不耐烦地向郝萌喊道。
  郝萌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这次被吕布强令出兵，
  自己部曲本就折损不少，
  如今与曹仁死斗，未分胜负，
  他又似乎对自己多有轻蔑。
  不待郝萌答话退下，
  吕布就急不可耐杀向曹仁。
  曹仁已与悍将郝萌奋战多时，
  现在对手又是吕布，
  勉力支撑下，
  不到十个回合，
  就被吕布一戟挑飞大刀，
  瞬间制住，主帅曹仁就擒！
  仅付出数百骑兵的代价，
  吕布这一万并州铁骑，
  就彻底“凿穿”了曹军大营，
  歼灭敌军五千人，
  更是俘获主帅曹仁，大将李典，
  那名被霍骁抓住的青年文士，
  经被俘曹军士卒辨认，
  正是谋士郭嘉本人！
  虽然郭嘉现在初投曹军阵营，
  还没有表现出日后的神鬼不测之谋。
  但在霍骁这个后世人心中，
  郭嘉的份量，
  甚至远比曹仁李典等大将更重！
  吕布下令众军士打扫战场，
  掠夺军器粮草等物资，
  然后放火烧毁已千疮百孔的曹军大营。
  正准备与狼骑汇合，
  夺回济阴外城之时，
  异变又生！
  远处地平线上，
  一个个庞大整齐的军阵，
  正在不疾不徐地接近，
  正是曹军赶来的六万大军！
  眼下这六万大军军容整齐，
  完全没有多日急行军的疲惫之态。
  显然这是曹操统军高明之处，
  他先是急行军赶路，
  随后算好时间，
  放慢行进速度，
  在接近济阴的前一天，
  还下令就地休整半日，
  如今这六万曹军精锐，
  才有如此气象！
  当下局势，
  已经乱成一锅粥！
  济阴内城，
  还在高顺一千五百守军手中，
  济阴城墙与外城，
  则被乐进许褚六千人占据。
  张辽千余狼骑还在城外骚扰，
  吕布军万余并州铁骑主力，
  歼灭了曹仁本部五千兵马，
  未及休整，
  旋即又被曹操以逸待劳的六万精锐逼近。
  上万并州铁骑，对阵六万曹军步骑方阵，
  当真难是胜负难料！
  吕布军经过急行军后攻破曹仁，
  已然人困马乏。
  反观曹军精锐，却是有备而来，
  弓弩等远程兵器不仅尚未消耗，
  想必数量上也定然绝不缺乏。
  吕布虽然勇猛天下无双，
  但战阵之上他绝不是莽夫，
  相反其统兵有方，号为飞将！
  凭着敏锐的战场直觉，
  吕布果断下令，
  带着曹仁，李典，郭嘉等所有俘虏，
  全军后撤。
  在与济阴城外张辽狼骑汇合后，
  一边警戒，一边安营扎寨，
  等待薛兰，李封率领的一万援军赶到。
  眼看天色渐晚，难以野战。
  刚统帅大军前来的曹操，
  略一思索，
  也开始安营扎寨，
  意图探明敌情，再做打算。
  随着曹仁手下溃兵回报，
  曹操这才知晓，
  自己族弟曹仁，
  兖州大族出身的大将李典，
  甚至自己颇为看中的谋士郭嘉，
  都已被吕布俘虏！
  “好个吕奉先，没想到，我先是找袁本初借粮，又是派子孝抢先攻打济阴，更派出虎豹骑截杀高顺信使，如此大费周章，居然还是损失如此巨大！当真是天不佑我吗？哈哈哈！”
  曹操怒极反笑，
  心中也对吕布愤恨到了极点，
  此人先是趁自己东征徐州，
  夺下自家兖州基业，
  如今又率精锐来袭，
  俘虏了己方不少重要人物，
  当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主公息怒。郭奉孝，与曹仁，李典二位将军，俱为我军重要人物，吕布必不敢轻易加害，而据溃兵回报，乐进许褚二位将军，率军数千已占据济阴外城，吕布军大将高顺困守内城，如风中残烛，旦夕可破，如此也叫吕布投鼠忌器！”
  荀攸认真分析道。
  此次曹操留荀彧，
  坐镇甄城大本营，
  调度后勤粮草，
  随军谋士，
  只带上了荀攸，程昱二人。
  “荀公达所言极是！主公勿忧，我军兵力占据绝对优势，敌方可虑者，不过那万人骑军，但我军强弓硬弩，准备充足，那吕布即使野战，也难讨得便宜！”
  程昱倒也信心满满，随即他又说道：
  “此外，我军在濮阳还为吕布准备了一个大大惊喜，如有必要，可随时发动！”
  曹操毕竟是老谋深算，心志坚定之辈，
  他发泄完几句，就马上冷静下来，说道：
  “濮阳之事不急，吕布此人，不过是一无谋匹夫，但他麾下的精兵强将，不可小视，此战犹未可轻视，让那濮阳杜家安心等待，不可操之过急！”
  程昱点头称是。
  原来，此前于濮阳，范、魏两家豪族起事，反抗吕布，
  竟是曹操谋士程昱，与“卧底”濮阳太守杜临，
  精心策划的双簧计。
  程昱向势力相对薄弱的范，魏两家豪族传信，
  唆使他们起兵反叛，
  而后又安排杜临将他们出卖。
  这般操作，
  不但极有可能拖缓吕布出兵进程，
  还能促使杜家，在吕布那进一步获取信任。
  只等曹军兵临濮阳，
  就能对吕布发动里应外合的致命一击！
  可怜那范、魏两家，
  全然沦为投名状罢了！
  当晚，吕布大将薛兰，李封率领的一万步军，
  已经急行军赶到济阴城外，与吕布主力汇合。
  如今，济阴城内的一千五百高顺军，
  与乐进许褚的六千人相持。
  济阴城外共两万多吕布援军，
  与曹军赶来的六万大军对峙。
  大战一触即发！
  下章预告“青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