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朝会风波

  次日巳时，文武百官早早的在金銮殿内等候。
  待赵玖玖入座，众人便知重头戏即将开始。
  此刻的金銮殿内，各方势力云集。
  士大夫、新进科举官员、武将以及被救回的大宋皇族，皆在殿中等候。
  以昨日女帝的态度，今日估计便是陈逍落幕之日。
  他们都想见证这大宋传奇，最后的结局。
  “陛下，陈王......嫌犯陈逍已至殿外！”
  赵玖玖瞪了眼传话的太监，太监连忙改口。
  “带上来！”
  赵玖玖清冷的声音响起。
  此刻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百官皆转过头去，好奇的朝金銮殿门口看去。
  并未有众人想象中的落魄场景。
  陈逍依旧是一副风度翩翩佳公子形象。
  身旁两个负责押送的士卒，也挺胸收腹。
  如同护卫一般，陪侍在陈逍两侧。
  半点也看不出颓败。
  陈逍一如先前一般，一出场便是焦点。
  他抬头望去。
  赵玖玖身着红色龙袍，目光与他对视，面色肃然。
  赵玖玖有些失望。
  本以为能见到他落魄的模样，他却好像无事发生一般平静。
  见众人皆不开口。
  赵玖玖身旁那小太监，率先开口：“嫌犯陈逍，见了陛下为何不跪！”
  陈逍看着赵玖玖，开口道：“吾乃陈王，陛下免去吾的官职，可爵位仍在，无需跪拜！”
  赵玖玖的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龙椅扶手。
  今日是要治他谋反之罪，跪不跪拜这种小事不重要。
  “既如此，那便不用跪了！”
  陈逍并未谢恩，而是向赵玖玖问道：
  “不知陛下喊我来此，所为何事？”
  陈逍当然知道今日来此是干啥的，不过这是赵玖玖设的局，他为何要主动提及？
  不说话，还能多拖一会。
  “陈逍，秦会举报你蓄意谋反，企图颠覆大宋江山，你可有话要说？”赵玖玖嘴角勾起，平淡的发声。
  陈逍看向秦会，朗声道：“我都不知自己要谋反，秦会你又从何得知？有什么证明？”
  秦会见众人的目光皆朝他看来。
  知道是他表现的时刻。
  他朝赵玖玖看去，得到她肯定的目光后，才提起胆气出列道：
  “陈逍，你手握三十万大军，拥兵自重，在军中培植势力。”
  “在朝廷内培植党羽，排斥异己，欺上瞒下、无视法度。”
  “藐视皇权，在朝廷大事上独断专行，不顾陛下的意见。”
  “如此行径，还敢说自己没准备谋反？”
  秦会上来就从军、政和皇权三方面抨击陈逍。
  但还别说。
  陈逍感觉，自己和秦会所说的那几条，还真能全部对上！
  他不由得开始沉思。
  难不成，他真有图谋不轨之心？
  三十万大军拥兵自重是事实，军中新生代军官都是他培养的。
  军这条完全对上。
  政这块，大部分核心官职，都是他根据天赋，专门提拔上来的。
  若说培植党羽，好像也没问题。
  排斥异己就更不用说。
  看高秋这伙前朝余孽，这几年过的有多憋屈。
  欺上瞒下也沾点。
  暗卫就不说了。
  很多物件的制作工艺都保密，未向朝廷开放。
  无视法度更频繁。
  这些年他搞变法，破坏了不少那群士大夫立下的法度。
  还把他们最喜欢的‘刑不上大夫’给废了。
  他们这样说，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藐视皇权这条，那就是事实啊！
  他都不止一次这么干了。
  不然赵玖玖也不会被气到，定下大晚上不允许进皇宫这种规矩。
  这么一看，全中！
  好家伙，秦会这小子故意的吧！
  心中是这样想的，但面上可不会直接说出。
  此刻，信号还未传来，还需再拖延片刻。
  陈逍目光如炬，直视秦会。
  “秦会！你所言皆是一面之词，你有何证据，能证明本王要造反？”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秦会身上。
  难题又回到秦会这边。
  秦会并无信心辩赢陈逍。
  他先前所列，都是权臣必备的操作，可权臣不等于乱臣贼子。
  两者有本质的区别。
  权臣是具备篡位条件，不代表就有篡位之心。
  此刻万众瞩目，只能继续拿出他的‘莫须有’了。
  秦会眼神闪烁，出列对陈逍说道：
  “有史以来，身负军政二权者，只有帝王才能名正言顺！”
  “除非主少国疑，才需权臣照应。我大宋有英明的女帝，国家富裕，百姓安康，兵锋强盛，极具霸主之相。”
  “大宋已是如此强国，为何陈逍你还霸占权力，至今不愿归权于陛下？”
  说罢，秦会又转向正殿，对着赵玖玖拱手道：
  “陛下，此前汴京城内，便有流传童谣‘赵与陈，共天下！’
  三岁小儿，都知陈逍行径有谋逆之嫌。
  陛下今年已二十有三，若陈逍无谋反之心，为何至今还把持朝政！”
  一旁的礼部侍郎蔡基挺直腰板，对着女帝开口道：“陛下，秦尚书所言，不无道理。”
  “他的权柄足以威胁陛下和我大宋江山，本就不应存在一人身上，如此擅权，定是有谋逆之心，还望陛下明鉴！”
  “末将赞同！”
  “臣附议！”
  一时间，诸多文武，皆出来拉踩。
  秦会这一手莫须有，用的十分巧妙。
  他不是要证明陈逍想造反。
  而是一直在强调，陈逍有能力造反，只要想造反就能成功！
  直接将他的威胁，展示在众人面前。
  帝王要杀人，纵使此人无罪，也无法阻止。
  何况，没有一个帝王，能容忍这种人存在。
  他高兴了，你还能在皇位上安坐；他不高兴，想让你下台就下台。
  哪个皇帝会接受这种事？
  利剑悬在头顶，没有帝王会容忍。
  此刻，再多辩解，也是无用。
  站出来给陈逍说话，也只是徒增伤亡，送人头罢了。
  一时间，站在陈逍这边的文武百官，都皱起了眉头。
  此题，无解！
  秦会几人的话语，也令赵玖玖回过神来。
  她手指无意识的敲击龙椅扶手。
  沉默片刻，待百官不再上奏。
  她目光才扫向陈逍，淡淡开口：“陈逍，对秦会所言，你可还有何话要说？”
  赵玖玖话音落下。
  百官的目光，再次汇聚在陈逍身上。
  他们想看看，陈逍会如何说动女帝。
  怎料，陈逍只是轻飘飘的回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要我承认我要谋反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