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左右逢源

  “尊敬的亨利先生和詹姆森先生，我是来替我叔叔表示歉意的！”
  “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但是不好意思亲自过来，就让我作为代表。”
  “是的，没错，我就是千代健太郎的侄子，你们可以叫我山上，这是我的助手远野！”
  姜火叫了几杯黑麦威士忌，端了过来。
  并且化身成了千代健太郎的侄子。
  高铭远配合着给几个洋人递上威士忌。
  姜火非常明白这些人的心理，不论是英人还是法人，手中有货，要的就是价格合适。
  若是日人能开出合适的价格，他们自然愿意卖给日人。
  “那个愚蠢的家伙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这真是难得！”
  亨利·博朗看着远处的千代健太郎。
  这个想买他们货的日人，一来就想威胁他们。
  威胁是最愚蠢的自我暴露！
  这也是导致亨利·博朗和詹姆森讨厌千代的原因。
  “你的叔叔是个老滑头，他居然只想用一千法币就拿走我们手中一船的货。”
  詹姆森看到姜火殷勤的递上黑麦威士忌的面上，直言道：“还有他的那个翻译，我只想给他最有父爱的忠告，Fuck！”
  显然这两个巡捕房的老大，对千代健太郎的意见很深。
  见到姜火代表着千代健太郎过来道歉。
  他们直接痛斥了千代健太郎和他身边的翻译。
  姜火点头说道：“请原谅我叔叔的愚蠢，他也让我转告你们，你们所提出来的价格，他已经在考虑了。”
  “是吗？”
  亨利·博朗眼前一亮，说：“他要是愿意接受以一万法币的价格成交，我们会原谅他的愚蠢的！”
  一万法币！
  姜火暗吸了一口冷气，难怪他们谈不拢。
  日人只愿意开出一千法币，而洋人却要一万法币！
  不过没关系，姜火看上了！
  哪怕是法兰西旧武器，对组织来说都是非常珍贵的。
  红党刚经历了长征，去年十月份，红一军刚到陕北，红二、红四现在还没会师。
  如今哪怕是法兰西淘汰掉的武器，能搞到手，对组织都是莫大的帮助。
  “是的，我叔叔让我告诉你们，接下来他会去筹备钱款，希望到时候能够与你们顺利交易！”
  姜火这会俨然就成了千代健太郎的代言人。
  “Really?”
  “Yes!”
  “……”
  几个洋人都很高兴。
  “oK，只要他拿出一万法币，或者三千美刀，我们定然会顺利交易的！”
  他们本来就是狮子大开口，几箱破枪还有一箱不知效果的新药，就算扔到黑市里，最多也就是卖个两三千法币。
  他们开口一万，是想着最后砍价到四五千，也是能划得来的。
  很快。
  姜火就获得了亨利·博朗和詹姆森的信任，还得到他们的联系方式。
  “我得把好消息告诉我的叔叔，以后你们不用去理会我叔叔身边的翻译，他就是个棒槌！”
  “对、对，他就是个棒槌，还是山上你风趣！”
  互相干了一杯威士忌，姜火这才告别他们。
  千代健太郎远远看着他们有说有笑，没弄明白姜火是什么来头，就看到姜火和高铭远向着自己这边走来。
  “武田桑，这两人是什么来头？”千代健太郎问。
  武田辛村是千代健太郎找来的英文翻译，除了英文有点蹩脚外，还极为的狂妄，所以才引得亨利与詹姆森的不满。
  “千代君，我从没见过这两人，不过看他们跟亨利·博朗还有詹姆森聊的那么好，应该是他们的朋友！”
  两个日人先猜测了姜火的身份。
  刚才见姜火跟洋人聊的那么好，必然是好友无疑了。
  姜火一过来，千代健太郎和武田辛村都站了起来。
  “嗯？”姜火却是鼻子嗅了嗅，“哦，这是家乡大七酿的味道，是故乡的味道！”
  “什么？”千代健太郎一愣，问：“你是福岛人？”
  顿时就上演了一幕老乡见老乡。
  高铭远发现自己只需要跟着姜火，就能学到在黄埔三年都学不到的东西。
  队长就这么一闻，居然连清酒的味道都闻出来了。
  姜火微微闭起了眼睛，说 ：“是的，我从小就生活在福岛，闻到大七酿的味道，总会想起从柏屋路过的日子，那儿旁边就卖着大七酿。”
  “你经常路过柏屋吗？”
  武田辛村双眼睁大，说：“我家就在柏屋后面，我还记得小时候跑去柏屋偷吃こしあん（一种红豆沙馒头）。”
  “你也去偷吃了，我也有过，还被柏屋的人追了出来！”
  姜火很快就跟千代还有武田熟络了起来。
  听到高铭远不过是姜火的跟班，他们也没有去注意高铭远了。
  高铭远全程就在后面陪衬。
  队长真是神人啊！
  在洋人那边说是千代健太郎的侄子。
  在千代健太郎这边不但是他的同乡，转过来，还是洋人的好朋友。
  姜火说着他跟亨利·博朗的故事。
  “我与亨利先生是在香港认识的，当时他还是警察局的处长……”
  姜火的关系，让千代还有武田兴奋了。
  他们正愁找不到人打开亨利·博朗还有詹姆森的关系。
  没想到有个这么好的老乡，跟洋人是朋友。
  姜火接着说：“刚刚亨利先生说有我家乡的朋友，没想到过来竟遇到了同乡！”
  千代健太郎说：“这可真是缘分，不知山上桑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一个喜欢云游的诗人！”
  姜火说道：“听闻千代君是教授，不知道教的是什么？”
  “诗人！”
  千代和武田都有些惊讶。
  这倒是很少见。
  “我是教考古与历史的！”
  千代健太郎接着又问：“山上桑是去往各地寻找创作的灵感吗？”
  “是的！”
  姜火颔首说道：“远离故土，我走遍了许多名山大川，我喜欢看各地的风景，当然，我更加渴望，有朝一日，大和樱花与旭日国旗将插满各地的名山大川！”
  “好！说的好！”
  武田辛村不由的鼓掌，给姜火递上了满满的一杯大七酿。
  千代健太郎暗自点头，不愧是他们福岛人，有着帝国年轻人一般的理想与野心！
  千代健太郎继续问道：“不知道山上桑可写过什么诗，能否让我们欣赏下？”
  “当然！”
  姜火抿了一口清酒，发出舒服的声音，接着缓缓念道：“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