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过过客

  露水自叶片上滴落，白霜和露水一齐在地面上摔个粉碎。
  万寻双臂不自然的抱在胸前。
  小维尔薇则是拿着一个汤勺在给万寻喂饭。
  他用布条勉强给自己做了个吊带，用来吊着有些胀痛的双臂。
  万寻不知道里面是不是骨折了，但就算是骨折了他也是薛定谔的骨折。
  折了吗？如折。
  万寻叹了一口气，天气又冷了不少，清晨的哈气已经能吐出白雾了。
  他时常会感觉不真实，就像是一场游戏一样。
  又或者是一场梦境一样，没有一丝的实感。
  昨天的那几只怪物只能说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了。
  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真实一面，他不认为自己的能力是凭空出现的。
  是没有理由的。
  自己就像是被召唤到异世界的勇者一样。
  但仔细想一下，这个世界如果需要自己这样的勇者拯救，那可真是烂的差不多了。
  “好了，我吃饱了，不要再喂了。”
  万寻拒绝了维尔薇伸过来挡我汤勺。
  盯～
  “今天咱们就要走了，休息一天已经够用了。”
  万寻站起身，他可不敢在这里再多留了，倒不是害怕黑帮。
  那玩意就是阴影里面的老鼠，多了也只是让人感觉嫌烦。
  万寻抱着个胸居高临下的看着维尔薇。
  一道柱状黑影印在维尔薇脸上。
  “帮我拉下拉锁，太冷了。”万寻将手臂缩了一缩，他现在不太方便拉拉锁只能拜托维尔薇啦。
  维尔薇上手戳了一戳，戳的万寻直跳脚。
  “疼疼疼，别碰了，再碰我就要生气了，等我过几天好了，我就要打你屁股了。”
  维尔薇收回手，默默的将万寻风衣的拉锁拉好，她踮起脚尖摸了摸万寻的头。
  万寻张了张嘴，怎么一句话都没憋出来。
  不是？哥们？
  他总感觉眼前的维尔薇不像她…
  但摸完后，维尔薇脸红着急忙转过身去。
  “对…对不起…”这才对嘛，万寻点了点头。
  “说起来你昨天要手机干嘛？”两人并肩走在路上。
  “我将手机打开了，你看，这样我就能帮到忙了。”维尔薇从口袋中将手机拿出来在万寻面前晃了晃。
  万寻一脸你在逗我的眼神。
  “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能强行给车开火，会开手机，甚至会点编程和黑客手段。
  “我也就会一点点…”维尔薇将手机收回怀中，这种将东西放进内兜的方式和万寻真的好像。
  “不可以用这种方式去得到金钱，不劳而获可没什么好事情。”万寻转过身，敲了敲维尔薇的头。
  “嗯。”维尔薇点点头。
  万寻满意的带起了路。
  一路上万寻听着周围人的谈论。
  “昨晚的枪声…”
  “嘘—不想要命了？那我不是我们该关心的。”
  “听说了吗？德拉斯特帮的那些家伙全死了。”
  “我听说了，好像是别人给…”
  “要我说，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那些家伙罪有应得。”
  “但是我们不一直都是靠维的保护吗？”
  “屁！他就是个小偷！他将我们的钱都拿走了，用来满足他自己。”
  “但…”
  “好了，不要再提了。”
  万寻感到莫名的悲哀，他感觉这里的人就像是从一个牢笼进入到了另一个牢笼一样。
  他杀了一个维，这不是一件坏事，但也不算好事。
  人们为了活下去，会自觉的推举出下一个维来保护他们。
  “哥哥…”
  “嘘…我们没有义务去管这些。”
  万寻比了个手势，他管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昨天有人想杀他，他杀了对方，仅此而已。
  他不是圣人，他不是救世主，他没义务去帮这么多人。
  也没时间去跟他们玩人性的复杂，他只想和维尔薇逛完这个地方。
  或许日后会找一个地方定居，安安静静的过完这一辈子。
  就像是上一世一样，安静的读书，安静的工作，不发出一点声音。
  维尔薇没有去问为什么，她知道万寻不会给她答案，因为对方也不知道。
  两人走在街上，两人有着自己的小世界，外界的一切都和两人无关。
  两人拿着钱在街上买起东西来，今年过冬的衣服算是有了，给维尔薇添一个围巾和手套，给自己买一件棉衣。
  最后再买一些干粮就足够了。
  四周的建筑逐渐变得低矮起来，他们走出了城镇。
  万寻知道这个世界不止有对错，他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他是个孤儿，因此他从小就更早的知道了这些。
  他看向维尔薇，这让他想起了孤儿院的那些小家伙。
  万寻从路边摘下一片草叶子叼在嘴里，这种事情他小时候经常做。
  因为…cool。
  但他长大后就没这么做过了，因为这样别人会把你当做鲨臂。
  这样自由自在的日子也很不错，万寻疯狂的搓着维尔薇的头。
  小维尔薇红着脸也没制止，又或者说她不敢制止。
  她不明白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理。
  但她感觉自己有了一个家，或许这是她单方面的依赖，但至少有人陪伴了。
  “或许我们应该搞一辆自行车，那样能快一点。”万寻不知为何从口中蹦出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不是摩托车。”维尔薇抬头看着万寻。
  “因为我们加不起油，也充不起电。”万寻很现实的耸了耸肩。
  “明明哥哥有能力，但为什么现在还在流浪？”
  “嗯…”万寻顿了下脚步，他还真想过这个问题。
  “是底线，因为我不想要自己成为他人口中的维”
  他是个别扭的家伙，他的内心在告诉他利己，但他所受的教育则告诉了他什么是底线。
  “如果小维尔薇想要成为一名魔术师，最重要的就是掌控他人的视线与心理，就像这样。”
  万寻一跳，抬起双手，从一棵小树上摘下来一片树叶。
  他揣着手先是拿树叶在维尔薇眼前比了比，只见他一握拳，再张开手，树叶已经不在手心。
  他将双手摊在维尔薇面前比了比，示意它不在自己手里。
  又翻了翻手，示意也不在手心。
  实际这只是将手摆成特定手型的障眼法。
  那枚树叶会在摆出特定手型后出现在手心或者手背。
  “障眼法，魔术的基本法。”
  万寻将树叶放到小维尔薇头顶。
  小家伙很聪明，他有一种预感，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和知识她能碾压大部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