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大道之炎

  但王长生的目光此刻却流露出一丝解脱的意味。
  身旁的大长老面容复杂地望着王长生，感叹：“何必如此？”
  他已然察觉，此刻的王长生绝无生还可能。
  “咳……咳……”伴随着口中的鲜血，王长生缓缓道来，“我等待这日已久矣。”
  “或许从某个未知之时起，连我自己是谁都忘得差不多了。”“夜深人静时，偶会突然醒来，心中充满了莫名的恐惧。”
  “一切似乎仅是一场梦境。”
  “直到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那个它感到恐惧，不愿面对你，甚至企图迫使你离开的原因，才让我看清了**。”
  “我清楚地知道，那是唯一的机遇。”“今天看来，我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言语间，尽管语气中断不全，甚至有些错综复杂，但石尘似乎渐渐明白了王长生前后态度反差巨大的真正原因。
  起初表现出来的那份不愿对抗的姿态与随后突然的猛烈进攻形成鲜明对比。
  这一切背后的原因就在于，如今站在自己对面的并非完整的黑暗仙王，还存有一点原属于王长生的心念与意识。
  “等一下，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哑谜？能不能给个合理的解释？”大长老听到这里满心疑惑，不禁发问。
  于是，王长生缓缓开启了最后的解释。
  当年，王氏家族中的真仙确实名唤王长生。
  确切地说，每一个与那仙骨合为一体的继承者，最终都将自己的名字改为王长生，这是一个自然而然且不自觉的转变。
  每个世世代代中，王氏族人会选出一位后代进行仙骨的融合仪式。
  成功合体之人即被视作家族新主，并享受家族无条件的资源倾注。
  王长生回忆起，正是因为自己曾在修炼平乱诀上取得了卓越成绩，在仙骨植入学体内后的某一刻，察觉到自身的不对劲。
  他意识到，那个逐渐变得不再是他自己的‘我’正在形成。
  ### 重写后的版本
  命运之中的神秘力量，悄然改变了他的思想与意识。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一切都已太迟。
  现在，他仿佛体内共生着两副心灵。
  重生的灵魂已掌控了这具**，而他原有的精神日益脆弱，近乎丧失影响自我力量的同时，仍在缓慢衰退，似乎要被后者彻底湮灭。
  本以为这便是他无可避免的命运终结。
  然而，石尘的到来却令他滋生了畏惧之念。
  也正是借由此契机，他趁隙夺回了几分身体控制权。
  由于这两份意识交替，故使先前的举动显现出诸多变化。
  大长老聆听后默然不语。
  王长生的处境与黑魂的转化颇为相似，显然，问题的关键在于那块骨骼。
  他早察觉那骨骼并不简单。
  石尘轻触眉心的剑疤，似乎那个意志最惧怕的正是眉心这道青萍剑的印记？
  其中蕴含足以毁灭对方的力量。
  “你们王家除了这枚手骨外，从未获得其他吗？”石尘开口问道。
  “不曾，这只有一枚手骨而已。”王长生答道。
  人之将逝，言语诚挚，此时王长生当不至于撒谎。
  更何况，这手骨本是导致他一生悲苦的根源。
  连自己的记忆都被抹去，从始至终被塑造成另外一个人，真是何等的不幸？但此情况却与石尘的认识有所差异。
  若王长生现有仅此一节手骨，那剩余的身躯又在何处？
  书中提及的王长生是如何集齐这些部分？想到这里，石尘不禁感到头痛。
  以为解决了一个麻烦，却发现背后仍有隐情。
  “我不是王长生……”
  “我真正的名字，叫王凌！”
  伴随着王长生（或者说王凌）最后一声怒吼，他的身躯连同灵魂一起消散，归于灰烬。
  最终以自己真正之名逝去。
  石尘与大长老为了避免任何可能的风险，再度施展法术予以打击，确保王凌的**与魂魄彻底消弭。
  对付被暗力腐化的存在，再多谨慎也不为过。
  就在他们以为一切已然平息之时，
  那遍布天际的碎骨忽然逆流回归，重新聚合成了一只手骨的形状。
  此刻的手骨失去了先前的神圣光辉，变得暗沉无光，看似普通。
  然而，在场诸人皆深知，这件物品决非平凡的手骨。
  “刚才这东西不是已经被毁了吗？”大长老惊异道。
  石尘则表现得十分平静。
  “很正常，这样的事物岂是容易销毁的。”
  毕竟是黑暗仙王肉身之一部分，如何轻易除去？那玉牌仅封存了金蛟剪的部分威力。
  而非真正的金蛟剪。
  若果真是金蛟剪在手，定能彻底毁掉黑暗仙王的手骨。
  可惜，石尘手中并无此等神器。
  但石尘全无担忧。
  因为他早已设计好对策。
  望着他挥手收纳起这手骨，“这手骨……”
  大长老显得有些犹豫，明显对其不安。
  石尘干脆地说道。
  “你也能察觉，单凭我们两人尚无法将其彻底摧毁。”
  \"为了避免这东西流落到外界伤害其他人，还是暂时由我保管比较稳妥。
  \" 大长老仔细思考了一番，觉得石尘所言确有一定道理。
  目前，无论是天界或人间，也没有人能从石尘手中夺走这个东西。
  况且，此等诡异仙骨最佳的处理方法还是交由仙王来办。
  他自己身后并没有仙王撑腰。
  然而石尘则不然，他完全有能力向石王求助。
  意识到这一点后，大长老总算完全放宽了心。
  “也好，将此物交予你处理也算妥当。” 实际上石尘根本未曾对这个物件有半点忧虑。
  仙王之骨何足挂齿？
  一旦返回洪荒大陆，我会带它回去，看你那时如何修复身躯。
  你敢来洪荒试试吗？
  而且，这块仙王的手骨，即使想在其所在世界的完满之地将其摧毁也非常困难。
  但在混沌初开的洪荒，只需借助碧霄前辈的金龙剪，轻轻一挥，它立刻变成碎片埋于土中滋养草木。
  这便是石尘完全不以为意的理由。
  “那么，对于王家族人你有何打算？”
  虽然表面看是在询问石尘的意思，但实际上大长老的意思是让石尘手下留情。
  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你已取了王长生生之命，剩余的族人无需再追究。
  总归来说，王家对这个世界也有莫大的贡献。
  “祖先立下的功勋无法抵消后代的罪行。” 石尘直言道。
  “需检查他们是否受到那仙骨的侵蚀，若有迹象，皆予以处置。”
  石尘的言论虽然看似冷酷无情，实际上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宽容之举。
  即便大长老来办此事，遇到被邪**腐蚀的人，恐怕也不得不下狠手解决。
  毕竟无人能确保能完全消除一个仙王可能布下的后手。
  因此，处决才是此时最佳的选择。
  在这类事情上，大长老绝不甘冒风险。
  “其余的事情交给你办吧，我需要去边疆视察。”说完这些，石尘便化为一束神光瞬间消逝。
  “喂，等等……”
  石尘尚未等到大长老话音落尽，早已不见踪影，留下一脸无可奈何的大长老。
  “这家伙分明是在给我留下收拾残局的工作啊。”大长老心中暗忖，“真让人头疼……”
  但大长老并未过多恼火。
  两者各具长处，石尘明显不善于应付纷争。
  若强行让石尘来做这件事，他恐怕会嫌麻烦而一杀了之。
  这绝非大长老对石尘实力的低估，相反，石尘真的可能会这么做。
  如此棘手的问题，只有交给大长老自己才能处理。
  目送石尘离去的方向，石浩心情复杂，略感失落。
  终于见面，却又转眼分开。
  在此次大战中，他发现自己根本无从插手，甚至观战都有些勉强。
  若非大长老出手相救，他也差点陷入那白骨巨掌带来的噩梦。
  “一定是我的力量还不足以与之一战。”
  石浩紧紧握住拳头在心中暗暗发誓，
  “下次！下一次我一定要站出来与大哥并肩战斗！”
  “你这样的还叫实力薄弱？”
  一旁的天角蚁听到如此强者自认不足，几乎难以置信，
  “你没见连王家的九大守护者都未能幸免于难？”“你对自我的期望未免太高了吧？”
  的确，那些本应强大的王家守卫同样在白骨巨手中失去了自我。
  一般来说，达到尊者级别的强者不易被轻易动摇，即便落入圈套也该迅速找回状态。
  然而，仿佛因为流淌着王长生血脉的缘故，使得他们深受其影响，“别总是与你的兄长攀比，你依然很年轻。”天角蚁仍旧劝解道。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石尘却露出了一脸奇异的表情，“难道我未曾告诉你吗？”
  “我的大哥其实只比我年长四岁而已。”
  闻言，天角蚁的眼珠子差点掉落下来。
  “你说什么？”“比你大四岁？”
  起先，天角蚁认为尽管石浩叫石尘哥哥，但石浩至少应该比石尘老几千岁才对。
  毕竟，在那场遭遇中，对方的兄长确实比他自己老了近弟子那么久。
  对于长寿者来说，这样的情况非常常见。
  然而现在，你要告诉我这个只比你大四岁的家伙？
  石浩的才华早已让天角蚁心悦诚服，没想到这石尘竟更加令人震惊。
  待后来，天角蚁遇见秦浩和石毅，他直接喊道：“石家出来的人物，个个都是怪胎吗？”
  这回，天角蚁真是被石浩彻底折服。
  此时他也明白了，石浩何以在如此惊世的天赋之下，竟未显出丝毫的骄纵。
  换作是自己有这样的兄长，大概也是不可能骄傲起来的。
  而大长老眼见王家的情况，心知肚明——即使再感到惋惜，这九位至尊也难逃一死。
  若任其如此，难保不会何时突然失常。
  对他们而言，这九人在九天十地无异于定时**，哪怕王家其他人得以生存，他们亦须牺牲。
  大长老深吸了一口气，手中长弓瞬间释放连续九箭。
  光芒如梭，瞬间穿透了他们的颅脑，魂魄随之消散，或许让他们在这悲苦之中了结生命才是最终的解脱。
  这是大长老最后的一丝怜悯。
  另一头，石尘以疾如闪电的速度施展鲲鹏飞行法，穿梭于不同的空间，快速穿行于各个传送阵之间。
  九天十地范围广阔无垠，即便以今日石尘的速度亦无法短时穿越，唯有依赖各处的传送门方可实现。
  唯独因为拥有特殊同行令，可以自由通过前往帝都关隘，石尘才能够无需事先通报而一路通畅。
  即便如此，从出发到抵达这关键之地，仍然耗去了他三天的时间。
  石尘没有停留与人寒暄，直奔目标，找寻石王。
  看到石尘时，石王的目光顿时闪烁。
  “已至这一境界？”石王也不由得惊讶。
  没想到，不过数年时间，石尘竟然已修炼至此等水平。
  “若生于远古仙界，现今恐怕已然位列仙班。”“可惜，实在可惜。”石王语气中透出无比遗憾。
  天地的界限，阻挡了石尘最后一阶成仙的路程。
  然而，石尘并未在意这些闲言碎语，而是直接拿出那只骨骼问起。
  “先辈，是否有法子能找到此物的其他部分？”
  石王一眼扫过那骨骼，脸色骤变。
  他目光如渊似海，深邃无比。
  “这块骨头...从何处得来？”石王声音严肃至极。
  石尘简略地将前些日在王家发生的经过讲述一遍。
  “竟有此等隐秘，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石王同样感叹道：
  “不曾想到，我们的世界里还有黑暗势力潜藏，必须谨慎行事。”虽然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想要解释这一切完全是意外所致，并非有意为之，
  但他并未开口。
  原因有二：一是无法确证信息的真实性；二是这样一来反而能够引起石王足够的重视。
  只见，一道大道之炎在石王的手掌间燃起。
  大道的火焰熊熊燃烧，无数的大道符咒在火海中跳跃。
  在如此猛烈的大道火焰下，那根手骨迅速化为尘埃，却又在不久后重新凝聚成型，只是这一次它的颜色不再是之前的玉质洁白，变得暗淡许多。
  一阵阵黑雾自那手骨内释放而出，在大道火焰的洗礼下，发出噼啪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