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诅咒

  “听说过一句话吗？”张愿平道：“阶层隔离。而且人的天赋跟性格有点关联。如果她从小想依靠别人，想从别人那里得到养分，就有可能形成那样的天赋。”
  “那我的天赋，是因为我想逃避，逃跑吗？”孟辛益忧愁，他从小的愿望，是想当他爸的接班人呀。
  “谁说瞬移只能逃跑的？”玄清芯道：“给天赋下定性，那你局限了，既然天赋有炼、踏、拓、新之分，就有很多可能。”
  孟辛益就喜欢强者，玄清芯是他心目中新的女战神人物，她说的话，他都能听进耳里。
  眼巴巴道：“清芯姐有什么好建议吗？”
  玄清芯：“自己想。”
  孟辛益：好无情哦。
  旁观他们对话的保镖二号心情很复杂，本次遭遇，他也明白了些事情。
  迟柏队伍人均实力不强，但团队作战很默契。
  有个临危不乱能控场的指挥，有强悍的主力，另外的队友也不拖后腿，做出当下正确选择。
  孟辛益跟着这个队伍，绝对会有进步，只是，可能会很苦。
  迟柏队伍，都知道底层人的生活是如何的。
  他们身上有一种名为尽快成长的劲头，每个人都在努力成长，向阳而生。
  天边只余一丝丝霞光，再不回去，又要面对昨晚铺天盖地的骸虫群。
  玄清芯光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孟辛益肚子也饿了，“我们回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张愿平斜睨孟辛益：“你出来就为了观摩我们工作的？”
  “我请，你去不去。”
  孟辛益愿意请客，另当别论。
  “去。”张愿平一口答应。
  一行人回城，孟辛益说请客，是真请客。
  他想带他们去高档餐厅。
  玄清芯等人拒绝，高档餐厅，快则一小时，慢则三小时你才能吃完。
  张愿平指路，来到一个吃干拌面的地方。
  干拌面与玄清芯吃过的酱汁捞面不一样。
  倒与意大利肉酱面差不多，味道说得过去，就是不太合玄清芯胃口，酱料内太多甜味剂了。
  玄清芯这一天很累，只吃了几口，推给迟柏。
  迟柏：“不吃了？”
  “嗯。没胃口。”
  “嫂子，不好吃吗？”
  “我吃过干粮，不太饿。”
  “什么干粮，我能试试吗？”
  “吃完了。”
  孟辛益叹了句可惜。
  玄清芯摸着手腕的小番茄，心思飞到外面。
  她的天赋太诡异了，越挖掘，越神秘。
  现在竟然成功让小番茄进化到能随身携带，以后呢，会是怎样的场景。
  小番茄比她还累，但它并不用像人类那样，通过休眠恢复，只需要吸收能量，不断转换成自己的东西，就能健健康康成长。
  “清芯姐，你认为呢？”孟辛益大嗓门一响。
  “嗯？”玄清芯回过神，抱歉道：“刚刚我没听，你们在说什么？”
  “明天我们一起出去，你认为从哪里调查比较好。”
  “我查一查资料吧。”知识用时方恨少，特别玄清芯这种半桶水都没有的。
  眼角发红，哈欠接二连三，魂力用太多，急需休息来恢复。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转移地点吧。”张愿平道：“对了，隆天棋的房子卖出去了，你们有没有空，帮忙搬一下东西呗。”
  隆天棋的房子卖出去？玄清芯一下子来了些精神，哈欠都止住了。
  “不是昨天才说挂牌吗？就算卖出去了，也不用那么快搬东西吧。”
  张愿平轻声道：“他低价卖的，他隔壁……算了，先搬东西，我们等会到了乌医生那里再聊。”
  周围太多陌生人，隆天棋家周边邻居的事情，被人听了去背后添盐加醋，变相的就是隆天棋特意散布出来的。
  隆天棋有口难辩。
  既然搬家，那就赶紧，孟辛益本想喊上小弟们一起。
  张愿平制止了，孟辛益喊小弟们需要付钱，隆天棋家东西不多，一两趟就能搬完。
  一行人到达居住的隆天棋的房子前。
  之前张愿平说隆天棋的屋子破，玄清芯还不太相信，现在看到，才明白破，已经是给予房子体面的称呼。
  墙体开裂，开裂的地方结构松散，风一吹就在掉渣。
  整个房体角度歪了，摇摇欲坠，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地步。
  隆天棋有房子，约等于没房子。
  房子门外站着两人，一男一女，年纪有些大了。
  大爷佝偻着背，头顶斑秃，眼睑下长了一颗肉瘤，眼袋很深，说话时，夹杂咳嗽声和擤鼻动作，很寒碜。
  大妈则嘀嘀咕咕，“这个小冰箱都多少年了，不如五十贝朗卖给我们，就别搬了。”
  隆天棋没有空余的贝斯存放器，只能弄来一辆虫捕组织的拖车，把能搬的都搬上拖车。
  隆天棋没回他们，任由两位大爷大妈叨叨。冰箱只要没坏，卖黑市都不少于两百贝朗。
  两人心疼不舍，所有家具搬走了，剩下空屋有什么用，“天棋，你人要走了，干嘛把所有东西搬走呀。”
  隆天棋的东西确实不多，但该有的都有，床褥被子，简单造型的桌椅……
  虽家徒四壁，但家底还是有些的。
  张愿平看隆天棋慢慢挪着石桌，他拉着孟辛益过去帮忙。
  大爷大妈上下打量张愿平和孟辛益，皱皱眉，“隆天棋那么懒吗，这些东西，一个人都能搬完了。”
  嘴上那么说，眼睛却盯着屋内的东西，隐隐期盼隆天棋不注意，顺走几件。
  隆天棋的房子，在巷尾，靠近垃圾池。
  隐隐能闻到垃圾池的臭味。
  现在天气还算好，夏天可就难受了，对嗅觉会是个考验。
  晚上街道没什么人，只有好几个闲汉徘徊，玄清芯倒没有害怕，她还穿着虫捕者衣服，又有小番茄在，寻常的天赋者没法对她造成危害。
  几个闲汉的目光都不敢在她身上停留太久，生怕虫捕者不喜揍人。
  玄清芯张望内里，没有院子，房子面积比迟柏那间屋子小一点。
  屋内大件物品基本都搬上拖车了，还有一些零碎的东西，玄清芯上前，“我帮你们打包吧。”
  玄清芯长娇俏乖巧，练了体赋后，体态好了很多，气质发生翻天覆地变化，曾经的弓背瑟缩全然不见。
  即使穿上土里土气的银灰色制服，也遮掩不住甜美的外表。
  大爷大妈看见玄清芯后，双眼蹭亮，连忙拉住人，“小姑娘，你是哪里人呀，隆天棋队友吗？”
  “我是他朋友，你们能放开吗？”
  他们没放手，还在审视，忖度玄清芯是隆天棋队友，那么家世必然也不算太好。
  可她又是虫捕者，证明收入不错。
  模样好，收入不错，正适合当媳妇。
  “你有男朋友没？我们给你介绍一个吧。我家大宝在这一带是有名的硬汉，能打又帅气。”大妈笑吟吟，眼尾的皱眉都透着慈祥。
  不认识她，偶尔路过，会以为她是很好相处的老妇人。
  但玄清芯刚才看到她对隆天棋的态度，明白她是口蜜腹剑的人，谁嫁到她家，谁倒霉。
  玄清芯抽出手，“大叔大婶。我有对象了，同居中的。”
  “不像呀，你走路姿势都不像跟男人发生过关系。”大妈一语道破玄清芯与迟柏的秘密，“你不用骗我了，我这双眼睛，阅人无数，有没有过男人，我最清楚。”
  屋内一静，显然也听到了。
  “所以呢？我再说一遍，我有对象了，很喜欢他，不打算换人。”玄清芯柔声拒绝，不太想再来一遍泼妇骂街的场景。
  大婶像失聪了一样，苦心劝道：“我是过来人，你还年轻，不明白的。这样，就算你有过男朋友也没事，我们家不介意。你男朋友不能人道，给不了你幸福，我家大宝能力强，你跟我家大宝过，我把这屋子给你们住。”
  玄清芯瞠目结舌，跟着外婆去过那么多地方，奇葩见多了，还没见过老妇人这样，当街拉人当媳妇的。
  她明白了，有些人，不配得到她礼貌对待。
  “大婶，你自己什么货色，不知道端盆水看看吗？哪个人敢嫁你家。嫁你们家，等于受你磋磨，等同给你家当牛马。我有能力，有钱，像我这样的抢手货，单着也风光无限呀。”
  “我男朋友晚上会给我端水喝，白日能带我到处玩，钱归我管，什么都听我的。试问哪家的男人能做到。”
  大妈听了玄清芯说的话，看了眼自家老头子，又好像玄清芯有理。
  “那……那他不能人道……”
  “咋的，你在床底偷看我们呀，他能不能人道我还不知道吗？”玄清芯气愤道：“大婶你天天研究别人的走路姿势，不会好端端一个好女孩，也被你说过有没有男人的问题吧。”
  沉默良久的隆天棋，终于出声，：“有两个女孩子，也被她如此说过，还因此自杀。”
  “天呐，大婶，你犯口孽。再不积口德，下辈子要做只骸虫的，被人拆骨再撬肉。”玄清芯顺口开河，什么都往神学上靠。
  愚昧的人，就害怕神神叨叨，玄清芯用特别阴森的语气说。
  “恶口果报，妄语他人，堕狱畜牲饿鬼，不用很久，舌头会溃烂，若因口舌犯下杀戒，你不止下辈子做畜牲，这辈子也会得到报应，因你而死的那些人，会化作恶鬼，日日夜夜入你梦乡……”
  老妇人吓得面无血色，“你胡说八道，教会没说过。”
  玄清芯眼睛虹膜很大，阴暗环境下，会显得更大，很像神职人员所说的魔神信徒，不见眼白。
  “有些事情，教会全都知道吗？教会的人又没死过，死过的人就不一样了。”
  阴森的语气渐渐平缓，却愈发没了人味儿。
  大妈退后一步，可身后是墙壁，退无可退。
  她直直看着玄清芯那年轻的脸庞，那些曾经被她骂过dang妇的女孩子，仿佛全都回来找她了。
  她想怒骂，气势压回去，但她心慌气闷，话到嘴边，愣是说不出话。
  老妇人以为真发生了灵异事件，其实是迟柏用高出无数倍的精神力无声无息压制住她，当迟柏收回精神力。
  老妇人害怕了，慌张地左右张望，生怕报应会来，“老头子，我们先回去，反正屋子在这里，走不掉的。”
  “走什么走。”大爷个子小小，语气很横，“你们吓不到我们的，属于我的东西，没人能拿走，晚上发噩梦的该是你们，你们很快会死于梦中，成为别人的养分。”
  玄清芯打了个寒颤，天赋应激产生了避险意识，自我启动。
  眼睛看到一股能量从大爷那里散发出来，飘向她这边和屋内。
  天赋能量迅速散开，想着去拦截，但她天赋还是太低级了。能量飘得不远，顶多只能帮自己和迟柏拦住。
  眼看着有一股天赋能量已经悄然飘进离张愿平身体。
  “小心。”
  所有人警觉起来。
  老头子两排黑色牙齿猥琐对着玄清芯咧起，桀桀的笑。
  他天赋并不能进行战斗，但阴损得很，施展的时候很隐蔽。
  没想到被发现了。
  发现就发现了，他们又无法反击。
  就在此时，小番茄有了动作，它的枝干动了动。
  大妈惊呼，“什么东西，你竟然带变异植物在身上，你是魔鬼。”
  玄清芯翻白眼，在做人和做事间，选择了做法。
  摇了摇手，“这是我法器，你想死一死，还是速速退。”
  小番茄持续摆动叶片，大爷那飘远的天赋能量被它勾过去，揉巴揉巴，变成一团黑色雾。
  它原是想吸进身体过滤，迟柏手掌拂过，用精神力强行把那团黑雾夺过去，然后扔给老妇人。
  大爷在阴人方面很在行，但他只是半吊子，不知道别人能有反制手段，自以为胜券在握。
  对迟柏反手打回去的举动毫无察觉。
  “暴扣，他们与你有什么关系。应该没关系吧，肯定没关系，有关系你也别管，我们要揍一顿他们。居然敢用天赋对付我们。”
  本来沉默着的隆天棋脸色大变，“大堂伯，你能用天赋？那之前你为什么说没有天赋。”
  “老公你有天赋？”大妈激动。几十年来，她没用出过天赋。
  儿子的天赋不能说没有，只能说相当于没有。
  她第一时间不是质疑，是兴奋。枕边人就是天赋者，以后能赚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