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怎么办？圣心难测

  早上刘玉乘坐马车进入武德殿的时候，小莺跟着离开太子府。
  刘玉交代过，小莺替他出去买东西，任何人不得阻拦、不得过问。
  小莺到了震远镖局，找到林晓晓，把刘玉的吩咐告知，林晓晓按照剧本要求，到了京兆府喊冤告状。
  可是没想到秦宝为了捂盖子，把林晓晓拖到了后院，还把嘴巴堵上了，搞得头发凌乱、衣衫不整。
  “世子爷，民女冤啊...”
  林晓晓真的感觉很委屈，指着秦宝、罗盛说道：“民女喊冤，他们居然把民女拖到后衙，还说把我丢进医馆吃药，说我是疯子！”
  刘玉抓起惊堂木，狠狠拍在桌上，骂道：“秦宝、罗盛，还不跪下！”
  “世子恕罪！”
  两人吓得跪在地上磕头。
  刘玉骂道：“这京兆府的衙门不为老百姓伸冤还自罢了，你居然还诬陷林晓晓是疯子？你们良心被狗吃了！”
  秦宝委屈地说道：“世子爷，微臣这样做是为了您的颜面啊。”
  “她如果说案子没有结案，那...那世子爷当初就是审错了。”
  “哦，为了我的面子，你就将错就错，诬陷她是疯子？狗官！”
  秦宝被骂得一愣一愣...
  以前只有老百姓才会骂他们当官的是狗官，没想到今天被世子骂了。
  聚在门口的百姓纷纷叫好，都说骂得好。
  “以后你们敢说喊冤告状的人是疯子，本世子就让他们捅你一刀，我规定，疯子杀人不犯法，看你们敢不敢乱说！”
  秦宝、罗盛吓得面面相觑...
  “林晓晓，你有什么冤屈？”
  “民女听说十里坡大劫案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不是马成龙，而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大人物？多大的人物？说！”
  刘玉正襟危坐，身后的霍胜两手叉腰，看起来很搞笑。
  旁边的几个孩子时不时抹一把鼻涕，更加搞笑。
  “是靖北侯，民女听说幕后黑手是靖北侯，黄金被送到了云州城。”
  公堂突然变得安静，只有孩子吸鼻涕的声音能听见。
  刘玉挠了挠耳朵，问道：“你说谁？”
  “靖北侯李敬业，是他指使马成龙劫走黄金！”
  啪！
  刘玉一拍惊堂木，怒斥道：“胡说八道，靖北侯手握重兵，岂会贪图你的黄金。”
  “民女也只是听说，请世子爷彻查。”
  秦宝、罗盛低头不说话了，他们感觉林晓晓捅了马蜂窝、摸了老虎屁股...会死人的！
  刘玉挠头，看向秦宝，问道：“秦大人，你说怎么办？”
  “微臣...我..我头晕，我不知道她说什么。”
  “头晕？罗参军？你说呢？”
  “世子爷...我也..我也头晕..我晕了。”
  罗盛直接倒在地上，假装昏厥。
  门口的百姓看得一片嘘声。
  刘玉挠头道：“靖北侯是国之重臣，你这样说...本世子也很为难啊。”
  “求世子爷做主，为我们震远镖局死去的50多口做主。”
  刘玉站起来，在公堂里走来走去，最后说道：“此事我须禀报皇爷爷，你放心，如果真是靖北侯，本世子绝不会包庇！”
  “真的？谢谢世子爷做主！”
  林晓晓激动地磕头，刘玉说道：“你回去等着吧，我会查清楚的。”
  刘玉又对着门口的百姓说道：“本世子一定按照朝廷律法，还震远镖局一个公道，绝对不会包庇任何人！”
  “好，世子爷千岁！”
  百姓欢呼，刘玉带着霍胜几个小孩子大步出了京兆府。
  等人散了，门关了，罗盛才爬起来。
  “大人，怎么办？”
  “别管，靖北侯的事情，谁敢惹？”
  “那世子他...”
  “世子的事情你也别管，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大人说的是。”
  两人爬起来，昏头昏脑回了后衙。
  刘玉从京兆府出来，大步走到宫门口。
  霍胜几个孩子身份普通，不能入宫，就在门口等着。
  刘玉直入御书房，刑部尚书周启文和大理寺卿殷长风都在，两人正在禀报刑狱之事。
  “皇爷爷...”
  刘玉进门，刘耀笑呵呵伸手，刘玉坐在龙椅上。
  “玉儿怎么来了？不回家睡觉？”
  “本来打算回家睡觉的，那个震远镖局又到京兆府喊冤了。”
  “震远镖局？就是那个黄金大劫案？”
  “对，震远镖局的林晓晓，在京兆府敲鼓喊冤。”
  “嗯？不是已经结案了？”
  “孙儿本来已经结案，可是他喊冤，还说幕后主谋不是马成龙，而是靖北侯，10万两黄金送到了云州城。”
  嘶...
  刘耀眉头紧皱，刑部尚书周启文和大理寺卿殷长风都被吓了一跳。
  靖北侯掌控军队，在云州城抵御柔然，身份地位极高，怎么可以乱说？
  当然，长安城的传言很多，也有说靖北侯牵涉黄金大劫案的。
  但那只是说说而已，朝廷从未说过。
  这话从刘玉嘴里说出来，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刘玉可以代表大隆王朝，可以代表刘耀。
  “她有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孙儿本想把她抓了灭口，但是这个事情闹得太大，京城人都知道，所以孙儿请求彻查此案，还靖北侯一个清白。”
  “这...这个案子是你主办的，如果重启案件调查，就等于说你错了，这对你的名声不好。”
  “孙儿的名声事小，靖北侯的清誉事大。”
  “嗯...玉儿识大体，朕心甚慰。”
  刘耀看向周启文和殷长风，问道：“你们以为如何？”
  殷长风不说话，周启文也不敢随便说，他们都不知道刘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嗯？你们两人负责监察和刑狱，怎么不说话？”
  刘耀不悦，大理寺卿殷长风看了一眼周启文，周启文低头。
  按照程序，应该是大理寺彻查，然后刑部断案，所以应该殷长风先说。
  没有办法，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殷长风硬着头皮说道：“皇上，微臣以为靖北侯不能胡乱攀扯，那个什么震远镖局胡说八道，应该抓起来打一顿。”
  刘耀脸色阴沉下来，转头看向周启文，问道：“你是刑部尚书，你觉得呢？”
  很明显，刘耀想查这个事情，周启文听懂了。
  “微臣以为此事干系重大，应该廷议，然后决定是否重审。”
  “嗯，说得有道理，明日廷议。”
  “皇上圣明。”
  周启文心里美滋滋，他猜对了。
  “玉儿，明日廷议你参加。”
  “孙儿领旨，孙儿告退。”
  刘玉蹦蹦跳跳离开御书房，刘耀挥挥手，周启文、殷长风退出。
  “魏棠。”
  “老奴在。”
  “把户部尚书楚河山叫来。”
  “是。”
  魏棠往户部传旨。
  周启文两人到了外面，大理寺卿殷长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抱怨道：“周兄，你不厚道啊，让我替你探路。”
  “殷大人，话不能这样说啊，你是大理寺卿，你负责查案，我负责断案，你不查案，我如何断案？”
  “所以啊，理当你先说，然后我说。”
  “得，算我倒霉！明日廷议我也知道该如何说了。”
  殷长风甩着袖子回大理寺，周启文快步赶上刘玉，远远跟在后面。
  刘玉转进一个偏僻的角落，周启文赶上，对着刘玉深深行礼拜道：“微臣拜见世子爷，明日廷议我该如何说，还请世子爷示下。”
  “不错嘛，挺机灵，知道先问我。”
  “哎呀，这朝廷大事，哪件不是世子爷说了算呀。”
  “别拍马屁了，说正事，明天你这样...”
  听完吩咐，周启文拜道：“微臣领旨，记住了。”
  刘玉微微颔首，独自离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