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拜师

  “小兄弟，等等，还有我的药箱。”
  大锤背着老者，正艰难地准备弯腰去捡药箱。
  就在这时，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混乱的脚步声，紧接着，阵阵犬吠声划破长空：
  “汪～～～汪～～～～”
  大锤脸色骤变，心中暗叫不好：
  “不好，那些畜生来了。”
  当下也顾不上药箱了，背着老者发了疯似地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小伙子，错了，我家在左边。”
  大锤闻言一愣，脚步稍缓，随即毫不犹豫地换了个方向继续狂奔。
  可人的两条腿终究难以与狗的四条腿相比，更何况，他们此时两个人，两条腿。
  无论大锤如何奋力奔跑，身后的犬吠声却依旧越来越近。
  “小兄弟，你还行不行啊，不行就放我下来，老头子我活的差不多了，我帮你拦住这些畜生。”
  大锤听到老者的话，心中微微一愣，没想到这老爷子在如此危急的时刻还这般讲义气，他咬着牙回应道：
  “老爷子，放心吧，我从小就干活儿，应该问题不大。”
  老者听了他的话也是一愣，若不是后方的狗越追越近，那声声犬吠如催命符般在耳边回响，他差点就信了大锤的话。
  眼看狗群就要追上，突然，大锤感觉一股莫名的力量如潮水般涌遍全身，浑身仿佛拥有了使不完的力量，瞬间脚下生风，与狗群再次拉开了距离。
  老者趴在大锤背上，敏锐地感觉到大锤的体温瞬间升高了不少，随后大锤又突然一个加速，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差点把老者摔了出去。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大锤以为能彻底甩掉狗群的时候，他的速度却又毫无征兆地瞬间降了下来。
  “噗通”一声，两人直接摔倒在地。
  此刻的大锤已经彻底虚脱了，刚刚那一瞬间涌起的力量如昙花一现，仅仅支撑了几息时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一般。
  可身后的野狗仍在穷追不舍，那一双双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凶狠的光。
  就在这时，街道拐角处出现了两个身影，他们手持灯笼，腰挂长刀，步伐沉稳有力。
  老者一眼就认出，这是镇里的捕快。
  “救命啊～～～～～”
  老者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呼救。
  然而此时的大锤却因体力消耗过度，加之许久未进食，早已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大锤悠悠转醒，缓缓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景象令他大为诧异。
  自己竟然盖着温暖的棉被？
  而且房间内被打扫得异常整洁，全然没有了昨日的狼狈与混乱。
  他的目光瞬间就被桌上的馒头牢牢锁定。
  “馒头？现在投胎伙食都这么好了嘛？”
  大锤满心疑惑，可强烈的饥饿感瞬间将那一丝疑虑淹没。
  此刻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心中只想着填饱肚子，于是用尽浑身力气猛地弹坐起来。
  下一刻，他左右开弓，一手抓起一个馒头便开始狼吞虎咽地狂啃起来。
  “馒头真好吃，自己这辈子都没吃过馒头，这做鬼还真舒服啊。”
  边吃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瞥见一旁的粥，他直接端起粥碗，“咕咚”一口就灌下半碗，接着又将手伸向了各种咸菜。
  突然，“嘎吱”一声，房间门被人从外边推开。
  大锤顿时一愣，脑海中第一反应便是：
  难道是鬼差过来接自己了？
  可那饥饿感实在太过强烈，他心中一横，想着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然而，当他看清进来的人竟是昨天那位老者时，不禁呆若木鸡。
  此时的老者也是一瘸一拐地缓缓走到大锤身边。
  大锤此时彻底懵了，结结巴巴地开口道：
  “老……老爷子，难道你也……”
  老者微微点头。
  大锤见状，惊恐地大叫：
  “妈呀，鬼啊～～～”
  老者随即一愣，心中暗自纳闷：
  现在的小孩思想都这么跳跃吗？
  看着大锤一丝不挂地瑟瑟发抖，老者皱了皱眉头说道：
  “我说你小子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就算不穿衣服，裤衩是不是得穿着？”
  大锤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光着身子，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赶忙走到床边开始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一边穿，还一边战战兢兢地说道：
  “老爷子，大家现在都是鬼，我……我可不怕你啊，而且我也救过你，你不能针对我吧。”
  老者听见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原来这小子还以为自己死了。
  “哈哈哈，你小子，放心吧，昨天那狗已经被全部砍了，是咱们本镇上的捕快救了咱们。”
  大锤听到这话，整个人愣住了，心中满是难以置信：
  自己没死？？
  他开始疯狂地回忆，自己倒地后好像是听见远处的脚步声，看来果真是有人救了自己。
  想到这里，他尴尬地挠挠头，问道：
  “老爷子，那这饭……”
  “哈哈，这都是给你准备的，要不是你昨天出手救我，我现在估计都在狗肚子里了。”
  听到这话，大锤肚子里的馋虫又被勾了起来，他觉得自己还没吃饱，可又不好意思开口。
  老者见状，直接开口道：
  “你小子，继续吃吧。”
  这话一出口，大锤顿时两眼放光，也不再客气，直接又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老者这才一瘸一拐地走到桌边坐下。
  “小兄弟，你是哪儿的人啊？”
  老者看似随意地问道。
  正在喝粥的大锤听到这话，被呛得咳嗽连连。
  他心中暗忖：
  自己万一把赵宏打死了，这镇里肯定也会通缉自己，那自己能说是赵家村的吗？
  “老爷子也……我叫大锤，是逃难过来的。”
  大锤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老者活了大半辈子，岂能被一个十三岁的小毛孩轻易糊弄？
  “哈哈，你小子，一看你就没说真话。”
  “你怎么知道？”
  大锤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心中暗叫不好：
  完了，自己这举动，不是坐实了自己说假话吗？
  随即一脸尴尬地埋下头。
  “小子，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我且问你，你务必老实回答。”
  大锤此时心里犹如惊涛骇浪般翻滚，心中忐忑不安：
  这要是问自己杀过人没有，自己该怎么回答啊。
  结果，还没等大锤想明白，老者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你父母还在吗？”
  “不在了。”
  大锤回答得干脆利落，老者发现，大锤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连瞬间的思考都没有，那就说明此事不假。
  “行了，我问完了。”
  听见这话，大锤都懵了。
  “老爷子，就这一个问题吗？”
  “没错，既然你没有父母，那以后就在这里给我当学徒吧，一个月三十文钱，包吃住，怎么样？”
  听到这待遇，大锤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三十文钱是什么概念？
  在他心中，那就是一个人一个月的开销啊。
  他清楚地知道，一文钱可以买两个馒头，这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泼天的富贵啊。
  更何况，还包吃住，这等好事，谁能拒绝得了？
  “你真名叫什么？”
  还没等大锤从惊喜中缓过神来，老者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大锤立即回道：
  “大锤。”
  “我是问你姓什么？”
  “听村里人说，我父亲姓韩。”
  他可不敢说是姨母告知此事。
  “这大锤的名字也是村里人给你起的？”
  “不是，听他们说是我父亲给我起的。”
  闻言，老者缓缓点头。
  “既然这样，那你就叫韩大锤，但是这个名字出去以后有些不妥，既然我打算收你为徒，那就重新给你起个名字，你意下如何？”
  大锤一愣，心中满是惊喜：
  还有这好事儿？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嘭嘭嘭”，瞬间就是三个响头。
  老者见状，赶忙将大锤扶起。
  “老夫名为霍风华，是这红岩镇的郎中，至于你的名字……”
  看见霍风华陷入沉思，大锤并未出声打扰。
  半晌后，霍风华才开口道：
  “就叫韩长空吧，你本姓韩，这是不可更改，长，代表久远，空，代表心思纯洁。咱们作为医者，必须保持心思纯洁。”
  大锤还是第一次知晓，这名字竟有如此多的深意。
  “师傅，那我这大锤的名字有没有什么说法？”
  霍风华一愣，随即笑道：
  “这能有什么说法？就是贱名好养活。”
  大锤听后，微微一愣，仔细想想，这解释倒也合理。
  “额……师傅，我还有师兄弟吗？”
  “没有，你是老夫收下的第一个弟子。对了，你识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