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他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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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时聿彻底和时依开战,黄闵,蒋远几人来到蓝云科技,秦念哲穿着西装出来迎接。
  几人在会议室成功签署合同。
  随后程洲来了,他是蓝云科技的股东,占比是除江时聿秦念哲几人外最大的股东。
  他很早就想见这几位了。
  他欣赏人才。
  程洲和几人打了招呼就去了江时聿办公室。
  这小子还是不喜欢穿西装,就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和黑色休闲裤坐在那里。
  手里拿着一支黑金色钢笔,很老的款式了。
  见程洲来,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什么事?”
  程洲坐在椅子上,另一只脚搭在腿上,锃亮的皮鞋轻轻晃着。
  “今天晚上跨年怎么过?”
  江时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难道想跟我过?”
  “想得美,我是说今天晚上云里的跨年晚会可能会接受贺霖承的表白。”
  江时聿按眉心的手指顿住,睁开眼睛看不懂神色。
  “你怎么知道?”他问。
  “我家然然说的。”他挑眉。
  舒然昨天晚上没憋住主动和程洲讲话,把和云里聊天的话全说了出来。
  他也不是想多管闲事,其实就是想来看看笑话。
  笑话看到了他起身走了。
  程洲给舒然打去电话,“他今下午会去苏城,记得拦着他别捣乱。”
  舒然:“oK。”
  “程洲,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俩有点像细作?”
  程洲一脸坦然,“没,可能是你比较像。”
  他逗她。
  舒然气了,“滚。”啪一下挂电话。
  程洲被逗笑。
  下午六点江时聿坐上私人飞机去了苏城。
  陈毅在一旁汇报蓝云工作,汇报完他说私事,“江总,苏城跨年晚会的票买好了,靠前的位置,我刚刚已经发您手机上了。”
  江时聿单手撑着额头闭眼,声音淡淡:“嗯。”
  到了苏城,江时聿先在酒店休整了两个小时才前往现场。
  工作人员单独带着他来到位置上,还贴心准备了零食和饮料。
  江时聿穿着黑色羽绒服黑色休闲裤,脚上踩着一双靴子,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
  虽然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到脸,但身上那股气质很难不让人注意过去。
  舒然眼睛四处扫视,在他出现后一眼定住。
  随后与工作人员商量和江时聿旁边的人换了位置。
  对方见能免费换到最前面第一排的位置当然愿意。
  舒然过去坐下她没说话。
  江时聿低眸看手机处理工作上的事。
  等到了云里和贺霖承的节目时江时聿按灭手机,抬起眼看上舞台。
  背景屏幕上的画面变得仙气起来,花瓣飞舞,3d的视觉,好像真的一般。
  偌大的舞台上俩人站在上面,俩人身穿橙色渐变剧目服。
  上身橙色,绿色腰带,越往下橙色越淡,变成白色的裙摆。
  裙摆层层叠叠,飘逸丝滑。
  俩人的距离从近到远,扭头对视,在大屏幕里仿佛甜到拉丝。
  大家发出磕到了的尖叫,果然吃瓜才是大家的本性。
  俩人也算半个公众人物,参加过不少电视台舞蹈节目。
  曾经就炒过cp,现如今算是又活跃起来了。
  听着耳边几个,‘好配,好甜,在一起’的字眼,江时聿有些烦。
  空灵的歌声一出大家安静了不少,俩人选的歌曲是当下热门歌手的流行歌。
  舒然在一旁突然开口,“你看他们那么般配,你是不是该挪位置?”
  这时舞台上云里飞奔向贺霖承,贺霖承接住,裙摆开叉来,大家才看清裙摆并不全是白色纱裙,而是五颜六色,旋转起来像一朵一朵娇嫩的鲜花。
  他放下云里,随后伸手牵住她的指尖,云里后腿笔直的抬起,一朵朵鲜花又绽放开,很快落幕。
  俩人动作丝滑,优美,气息非常稳,面部表情演得无可挑剔。
  江时聿听着她的话没回答,只是看着舞台上的俩人。
  高潮时,花瓣落下,画面唯美,俩人挨到一起,贺霖承站在她身后,俩人动作一致,贺霖承抱住她的腰托举,旋转,带起花瓣飞扬,随后分开。
  在高音上俩人背对着各自展示技巧,贺霖承展身飞脚,轻巧跳在半空中,裙摆跟着形成一个弧形漂亮的波浪。
  云里一个漂亮的倒踢紫金冠,裙摆上扬,层层叠叠的颜色展现,连带着不少花瓣被扫起,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瞬间绽放,第一次见专业剧目的观众不自觉被震惊到。
  宣传效果确实是达到了。
  歌声在耳边回荡,江时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对舒然叽叽喳喳的话居然也不恼,就这样听着,看着,舒然越说越起劲儿,就差把俩人婚期说出来了。
  歌比较长五分钟时长,这首歌并不是原版,而是改编版本。
  专业歌手改编后这首歌得到了升华。
  结束后江时聿一言不发离开,怕他捣乱舒然赶紧跟上。
  后台,工作人员给了云里和贺霖承一个大大的拥抱。
  俩人还要接受采访。
  就这样穿着剧目服去采访。
  采访里难免会问到私人生活。
  俩人都闭口不谈,专注谈到关于古典舞上的东西,和在排练中会发生好玩的事,记者总是会拉到关于cp粉或者是粉丝上面。
  他们俩的口径都是说‘观众’,他们两个不想饭圈化。
  马上就要零点了,主持人激情演讲,被邀请来的演员,歌手,男团等都上到舞台大家拥抱着祝福着,脸上展开快乐的笑颜。
  零点一到,又是新的一年,烟花绽放,绚烂在黑夜里。
  江时聿站在后台看着台上云里和大家互相欣赏互相交谈,互相拥抱,大家看她和贺霖承的眼神是欣赏,是般配,是天生一对,是美好祝福。
  这一幕狠狠刺激到了他,只露出的双眼里满是落寞晦涩,眼眶居然红了,但他却仍旧没走,屹立在那里不动。
  舒然仔细瞧了瞧,他居然没甩脸走?真稀奇。
  回酒店路上,大巴里大家依旧兴奋,纷纷打趣俩人。
  云里笑笑没说什么。
  贺霖承笑着开口让他们别乱说话,要不然回去他可得罚人了。
  大家立马收敛不少。
  眼神却依旧往俩人身上凑。
  贺霖承看着有些心不在焉。
  下了大巴,大家拿上东西往里面走,贺霖承叫住云里。
  小李接过云里手上的包对她眨眨眼,仿佛在说,看好你们。
  等人都走了,贺霖承对她道:“我有事想和你说。”
  云里已经准备好了,她点头。
  贺霖承苦笑,“其实这句话十一年前就应该说的。”
  云里惊讶。
  “当初被江时聿截胡了,就是你大二那年我们在花市大剧院演出的时候。”
  云里想起来了,她就是那个时候向江时聿表白。
  她记得当时好像学长是给她打了电话。
  所以当时学长是要表白?
  “学长你……”
  “云里这些年我也爱上过别人,后来都不合适分了。”
  “现在发现还是和你在一起比较舒服。”
  “你现在对我什么感觉?”
  贺霖承有些紧张,云里只是浅浅勾唇,眼里很是澄澈,“学长你在我眼里,很好,非常好。”
  贺霖承看着她,俩人直视没有任何奇怪别扭的气氛,贺霖承想在她眼里看到紧张,羞涩,或者是其他别扭闪躲。
  可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太坦然了,坦然到好像在看自己哥哥一般。
  贺霖承眼里流露出失落,他眼里的光瞬间就没了。
  看出他的情绪不对,云里问:“学长怎么了?”
  贺霖承勾起一抹苦笑,缓缓摇头,“我又失败了。”
  “我还是没能让你喜欢上我。”
  云里一顿,嘴角的笑凝固。
  她抿了抿唇,“对不起学长。”
  贺霖承道:“不是你的错,其实换成其他人你也不会心动。”
  贺霖承这一刻才看清了她内心。
  “云里,你的心很早之前就已经装满,满到没有一点缝隙,别人想走进你心里很难,很难。”
  “学长,我其实……”,贺霖承接过话,“我知道,你会接受我,但是我不想这样。”
  “我这人也小心眼,也想得到你的喜欢,但我不喜欢强求。”
  云里再次道歉,“抱歉,让你费心了。”
  贺霖承笑笑,笑得很温柔,伸手摸了摸她头发,她头发已经解了,柔顺的落下来,头顶柔软。
  “我自愿的,你不用感到抱歉。”
  “我想得开,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可以吗?”贺霖承问。
  云里提起来的心落下去,她抬头扬起笑,“嗯,好。”
  贺霖承张开手臂,“抱一个,就当给喜欢你的贺霖承做告别了。”
  不是搭档,不是学长,不是朋友的拥抱,而是给喜欢云里的贺霖承一个结束。
  云里没有犹豫,抱住他,轻轻的,不掺杂其他任何东西的拥抱。
  一辆黑色阿斯顿马丁SUV停在路边很久了。
  后座的江时聿看着外面的场景就没眨过眼。
  看着他们俩拥抱完一起进入酒店。
  舒然在一旁磕起来了,咂舌:“我就说吧!他们俩情投意合,你没戏了兄弟。”
  车内气压骤然降低,江时聿深邃的眼眸幽深得厉害。
  舒然见他好像生气了立马识相下车,独留司机和副驾驶上的陈毅受罪。
  大小姐啊!你倒是跑了,我们俩完了。
  江时聿连夜逃回京市,他回到家里,此刻家里安静得没有一丝人气。
  黑暗将他吞噬,所有情绪也和黑夜融合,局长已经送去了江州陪爷爷。
  现如今只有他一个人。
  他来到酒柜上拿出三瓶之前云里在俄罗斯喝剩下的酒。
  一瓶白兰地,两瓶威士忌。
  他打开电视,找到苏城卫视的跨年晚会回放。
  独独看那段回放,安静得掉根针都清楚的屋子里突然响起悠扬,祥和,美好的歌声,还有观众兴奋的呼唤。
  他们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个亲密舞姿他都记在了脑子里。
  云里身形纤细四肢修长,气质清冷肩背很薄,肤如凝脂,倩影在观众心中留下很深的印记。
  她身旁的贺霖承瘦中有力,并不脆弱反而有一种柔中带刚的帅。
  俩人站在一起确实很般配。
  反反复复的回放,心口一阵一阵的疼,酒一口接一口的下去。
  他没有任何情绪,很安静,像极了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身上却笼罩着浓厚深沉的悲伤。
  歌词在耳边跳跃。
  我希望许过的愿望,一路生花。
  将那雨中的人藏在屋檐下。
  岁月在冲刷逆流沧桑的喧哗。
  安静的夜晚你在想谁吗。
  一路生花,一路生花。
  挡过风沙,挡过风沙。
  我希望许过的愿望,一路生花。
  护送那时的梦抵挡过风沙。
  电视里俩人眉目传情,云里脸上有娇俏,期盼,和对未来的美好期望。
  贺霖承目光始终都落在她身上,俩人身上的剧目服是一样的,只不过渐变的位置换了。
  云里是上橙下白,贺霖承是上白下橙,裙摆飞舞里面的颜色暴露出来。
  他们在走他们自己的花路。
  而他也有自己的花路。
  终归是不同人。
  眼眶蓦然湿润,酸得厉害,眼泪掉进酒杯,清脆的一声。
  他继续喝着,一杯接一杯缓缓喝着,喝得不快不凶,在这沉闷的悲伤中弥漫出了一股死寂。
  不知道看了多久?看了多少遍?
  只知道,多到他已经记下了每个动作,每个眼神对视后的笑容,每个节拍,每一个技巧的展示。
  最后,俩人站在舞台中间做好舞姿定格。
  一曲完,天蒙蒙亮,酒早完了。
  心口的疼依旧在持续,已经扩大到全身。
  他关上电视,站起身,满身疲惫,宽厚的背塌了,宽大的肩膀下拉。
  一身落寞孤寂。
  如果这是她希望的。
  他祝福。
  他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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