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魁(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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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面对未知的事物时,总会是会觉得无助恐慌的。
  龙椿一边对着关阳林点头,一边又俯身搂住男人的脖子。
  她哭的抽噎,断断续续的说:“叔叔我害怕,我......但我又不知道害怕什么,你......抱抱我......你刚才抱着我......我就不怕了的......”
  关阳林见状索性将龙椿整个抱了起来。
  他让龙椿坐进他怀里,用他的腿面给她当凳子,而他自己则坐在了龙椿的小板凳上。
  关阳林知道,他现在对于龙椿的态度,早已不是对待一个玩具的态度了。
  他是喜欢她的。
  但他对龙椿喜欢,又绝不是世俗意义上的男女之情。
  事实上,他对她的喜欢里,是带着一丝“罔顾人伦”的。
  这喜欢来的很不应该,不应该到几乎叫他不敢面对。
  关阳林从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做那些事儿的能力。
  原因也没有旁的,只是因为“纵欲过度”而已。
  他的出身太过显赫,老王府里又有太多迂腐陈旧,腌臜龌龊的东西。
  在他还不懂事的年纪里,老王爷就给了他两个名为通房的大丫头。
  这两个丫头的到来,对于彼时的关阳林来说,实在是太早太早了。
  那时的他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节制。
  也根本就想不到这件事要是做多了,是会伤到人的根本的。
  他只是觉得舒服,于是就想要一直舒服。
  最后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彼时的他那样幼小。
  他既无法正视自己身体上的亏损,也无法面对自己能力上的残缺。
  他害怕又愤怒,于是他就着人打杀了那两个引诱了他的通房丫头。
  以此来报复她们的引诱勾缠。
  却不想这两个丫头死的时候,竟都是怀了身孕的。
  老王爷知道了这件事后,简直恨的断了气。
  他一把扯住关阳林刺龙刺凤的贝子服,一边甩他耳光一边骂。
  “好了!好了!瓜尔佳要断后了!孽子啊孽子!天亡大清啊!你这样亏了身子!又没有留下种来!老天爷啊!这叫我怎么去见列祖列宗啊!”
  在此之后,老王爷又给关阳林喂了许多许多的药。
  有苦口的丸药汤药,也有厉害的西洋针剂。
  可关阳林的下半身却像是受了诅咒一般,竟成了一个永生都不能抬头的架势。
  时至今日,老王爷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关阳林时常会想,倘或他阿玛在天上看着他至今也无所出。
  会不会再度气的呕血,觉得愧对了列祖列宗。
  唉,是他不孝。
  再后来,孩子就成了关阳林心里的一个疙瘩。
  而女色,则成了这块疙瘩上的一颗小小脓包。
  这疙瘩让他不舒服,有遗憾,而这脓包则让他痛痒难耐,无法快活。
  可命运就是这样的无常,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带着这些疙瘩脓包蹉跎一生的时候。
  龙椿出现了。
  在这间虚假的王府里,她既像他的日日相处,同吃同住的妻子。
  又像他单纯懵懂,天真无邪的女儿。
  她明明已经有了成年女子的躯体,可眼神却纯洁干净的像是一汪泉水。
  她用一具成熟的躯体,满足了他对伴侣的渴望。
  又用一副幼齿的灵魂,满足了他对孩子的期待。
  这世上简直没有比现在的龙椿更适合他的人了,不是吗?
  关阳林知道。
  他其实早就控制不住的爱上她了。
  只是这份爱太过畸形,龌龊,叫人不忍直视,令人难以启齿。
  所以他不挑破,也不明说,他只是默默享受,她带给他的所有安慰。
  关阳林抱着龙椿,姿态宛如慈父。
  而她叫他叔叔,就更是恰如其分。
  关阳林默默的想,眼下这一切明明荒唐的像个笑话。
  可却又实实在在的慰藉到了他们这一对病男病女。
  命运啊,总是奇绝。
  龙椿在关阳林怀里收了惊,甚至还觉出了一点安全温暖的意味。
  现在的她还十分幼稚,不明白男女之防的道理。
  她觉得自己被关阳林抱着,是一件再正当不过的事情。
  就像她弟弟一哭,她妈就会忙不迭的跑过去抱起他,亲亲乖乖的叫着,哄着。
  如今弟弟有过的待遇,她也有了。
  这很好呢。
  虽然关阳林不是自己的妈妈,但她觉得他的怀抱很暖和很宽厚,也很合躺的。
  她很满意了。
  两人寂静无声的坐在廊檐下,感受着廊外的热浪和彼此的心跳。
  恍惚间,关阳林听到了一阵风动,廊檐角上垂下的雨链忽然响了起来。
  接着,雨来了。
  盛夏雷阵雨的气势,有时像是一场歇斯底里的痛哭,有时又像是一场前仰后合的狂笑。
  雨势是那样的大开大合,又是那样的大起大落。
  龙椿听见了打雷的声音,她吓得抖了一下身子。
  又再度搂紧了关阳林的脖子,将自己的脸贴进了男人的颈窝。
  她有点胆怯,又有点兴奋的道:“叔叔,要下雨了!”
  关阳林没有去看雨,只垂眼问她:“不害怕了?”
  龙椿抽了抽鼻子 ,轻轻笑起来。
  在明确感到被爱的瞬间,小孩子总是能无师自通的撒起娇来。
  “不怕了,叔叔抱着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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