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人情

  仆人们正忙着将箱子卸下来运进屋。
  景元急忙迎上来接过食盒说：“少夫人您回来了。”
  另一边，温蝉回到了流云苑，问起家里的情况。
  “家里的事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毕竟温蝉嫁过来没多久，她的短暂离开没有给家里带来变化。
  “别的就不说了，温竹怎么样？”
  “这几天她基本没怎么出后院……”
  仆人努力的回忆着，“但是听说世子经常到后院，还吩咐景元在外面看守不让他人靠近。”
  “我问过了，说世子在那儿赏花。”
  “赏花？”温蝉挑了挑眉看向窗外。
  有什么花啊？
  前院种了不少名贵花草。
  “还有，我昨天听说明景元买了不少女孩儿喜欢的东西给她。”
  听到这个消息，温蝉立马放弃之前的疑问：“难道景元对那女人有意？”
  丫鬟摇头表示不清楚：“这我不太知道。”
  “好吧，”温蝉挥挥手说：“你先下去。”
  “是。”
  丫鬟走远后，温蝉皱起了眉头问道：“珍珠，你觉得景元是不是对温竹有意思？”
  珍珠想了想说道：“如果是这样，那对我们可能是个好机会。”
  “怎么说？”
  “景元可是世子心腹。如果能通过二姑娘拉拢景元，对我们非常有利。”
  “何况，二姑娘一旦成了景元的人，她将来还能在你的面前硬气吗？”
  景元不过是个随从。
  这样一想，温蝉眼前一亮：“说得对。你现在去查清真相，如果真有此事，我们就想办法促成他们的感情，算是做了件好事。”
  “这样，二姑娘一定会感激你的。”珍珠点头赞同。
  这时，沈让走了进来。
  “这么早你回来干嘛？”他语气平静地问道。
  “当然是想早一点见你啦，”温蝉笑着回答，“拜佛许愿心意到就可以了。还是陪在你身边更有意思。”
  这番话并没能引起沈让太大反应。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声音：“晨曦小姐，来尝尝这个透花糍！”
  温蝉一听便知道这是景元的声音，条件反射般转头去看。
  但窗台上摆放的花草挡住了她视线，让她无法直接看见外面的人。
  尽管这样，她也弄清楚了大概的情况——看来没必要去查了。
  若不是真心的想让陈曦高兴，景元干嘛还要特意去买吃的呢？
  晨曦，陈曦……这么一叫还挺顺口的。
  温蝉心里嘀咕着，转向刚进来的丈夫：“夫君，我觉得景元好像喜欢陈曦。你看他俩年纪都差不多，咱们不如就帮他们搭个桥怎么样？”
  本以为丈夫会同意，没料到沈让的脸色立刻变得不太好看。
  “夫人还是别操心这件事了。路上奔波了一天，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这话，他就起身走了出去。
  看着他背影，温蝉感到很困惑。
  “这怎么了，世子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可能……世子不想我们过多干涉景元的事情吧？”
  珍珠试着给出了一个解释。
  听了这话，温蝉轻轻叹口气，点点头赞同。
  “有这可能，毕竟跟着他长大的人，自然希望事事都在自己的掌控中。这件事情还得好好的商量一下。”
  “少夫人你说得对。”
  既然回到家里，温蝉不打算让日子过得太舒心了。
  当晚，温竹来到主屋卧室。今天的沈让看起来特别沉得住气。
  他慢慢剥开荔枝皮，手指在果实上轻轻摩挲，虽然那香甜的气息就在鼻尖，却并没有急着吃的意思。
  温竹心跳加速，双手环住他脖子，咬紧了嘴唇，尽力克制住不发出任何声音。
  她恍惚间听见沈让开口了：“你觉得景元如何？”
  他的声音和往常一样冰冷，听不出丝毫温度。
  景元？
  温竹不明白沈让为何突然提这名字，但他问了，总得回答。
  她想了想说：“景元一直跟在世子身边，为人肯定没问题……”
  “跟我比呢？”沈让的声音更冷了些。
  这下温竹完全糊涂了。
  这话什么意思？
  “……景元是世子培养出来的人，当然不能和世子相比。”
  温竹尽可能给出了稳妥答案。
  显然，这答案并未让沈让满意。
  “那你觉得后院那个女孩会不会喜欢景元？”
  他说话时，手里动作没停，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我不……”温竹的话音开始带点哽咽。
  “你是知道的。”
  到了这个时候，温竹只盼着事情可以快一点结束。
  “不会——啊！”
  她如愿以偿。后来，她是怎样回房间的都已经记不清了。
  第二天。
  在房间里睁开眼，她感觉全身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碾压了无数遍，连动根手指头都觉得格外吃力。
  幸好温竹没有再给她添堵，所以她一直躺到中午才起来。
  吉祥送饭进来的时候，并没有马上离开：“谢谢你帮忙掩护我。”
  昨天温蝉回来得太突然了，好在温竹事先让豆蔻通风报信，让她赶得及回家，而且还多亏温竹出手相助，她才没被人抓个正着。
  温竹摆了摆手说：“就是让你回个家而已，不用记在心上。”
  如果吉祥真的暴露了，万一换个不好相处的人伺候，反而会麻烦更多。
  虽然吉祥嘴上没有再说什么，但心里却深深记住了这份人情。
  后来见到了母亲，老人的身体好多了，见到女儿回来高兴得不行。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她都没有见过母亲这么开怀的样子。
  一切都得感谢温竹的帮助。
  这时，陈宗文和段怀川经过几天的奔波，终于来到了润州城。
  秋季科举就在这儿举行。
  两人找了个不起眼的客栈住下，看到段怀川还埋头苦读，陈宗文叹了口气，走上前拿走了他的书：“现在这个时代，单靠学问已经不是那么管用了。”
  段怀川满脸疑惑：“老师，您意思是？”
  陈宗文自顾自倒了杯酒，喝完后说道：“科举作弊你也是知道的吧？尽管你有真才实学，但家庭背景决定了很多事情，通过科举这条路对你来说并不容易。”
  很多时候，只有能力是不够的。
  这身份往往决定许多事。
  段怀川咬咬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