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考虑不周

  傅昱一如既往地冷静，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看了看那个裙摆几眼，然后转身就走了，仍然朝着流云苑的方向走。
  一路上没遇到晨竹，虽然心里有些遗憾，但脸上没表现出来，就像平常一样走进了院子。
  温蝉像往常一样，带着笑容迎上来：“夫君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公爹没叫你去前厅吗？”
  傅昱不动声色的避开她：“夫人是不是掉了东西？刚才看到有个丫鬟在二门口转悠，好像是你们院里的。”
  温蝉的脸色顿时一变。
  她派去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对、是的，”温蝉勉强笑着说，“她给您添麻烦了吗？”
  傅昱摇了摇头说：“那倒没有，我以为是特意派来看着我的，看来是我多心了。”
  温蝉脸上笑意一下子僵住了，仔细观察着傅昱的表情。
  他发现了吗？
  不过傅昱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不像发现了的样子，让温蝉心里有点琢磨不透。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温竹和红玉就已经出门了，拿着提前准备好的购物单奔向了大街。
  两个人只想早点出发多逛逛，没想到时间实在是太早，街上除了几家卖早点的小店之外，其他的店铺都没开门。
  俩人互相看了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要不……找个地方先吃顿早餐再说？”红玉出主意。
  现在只能这样。这时，一个身影骑马过来，在温竹旁边停下了。
  两人不自觉地抬起头，看到的是个穿着一身墨绿色官服的男子，正端坐在马上，看起来英挺而冷峻，像极了一棵傲立雪中的青松。
  他们认出了这人，赶紧低头问好：“世子。”
  傅昱轻轻点了点头，视线停留在了温竹身上。
  今天她没有穿平常的丫鬟服饰，而是换上了普通老百姓的衣服，脸上没涂脂抹粉，但更加活泼可爱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从他的语气里感觉不到特别的情感变化，就像是主子碰见了自己的手下，随意问候了一句。
  温竹的目光低垂，看着他那双黑色长靴：“小姐今天特许我出府买点东西，可没想到来早了点，商铺都还没开门营业呢。”
  听了她的话后，傅昱的脸色变得有点复杂起来。
  这个人居然这么没有自己的自由空间，连店铺几点开都不知道。
  “咱们得快点儿过去了，世子爷。”墨一在一旁提醒道。
  傅昱看了温竹一眼说：“你去吧，墨一，带着温竹先去前面的胡饼店吃点儿东西，钱由你先垫付。”
  尽管墨一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不太理会下人的傅昱突然如此关怀这位小丫鬟，但还是不敢再多说什么，立即应承下来。
  傅昱独自离开了，墨一翻身上马，冲着温竹笑着招呼：“温竹姑娘，咱们出发吧。”
  温竹点点头，随后就跟了上去。
  红玉则跟在后面半步远的地方，目光中满是不解。
  看样子，温竹似乎对傅昱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
  尽管不知道她们俩之间是如何结缘相识的，但她居然没向对方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
  这太老实了？
  眼前的侯府富贵唾手可得，难道真的对她没有任何诱惑吗？
  红玉心里头乱糟糟地想着各种事情，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一家卖胡饼的小店。
  这家店铺人气很高，门外聚集了许多穿各色官袍的人士，但是里面座位很多，大家随便找了位置坐下。
  “这里做的胡饼特别好吃，世子也常常来这儿享用。晨竹姑娘，还有......”
  说着说着，墨一发现身旁坐着温竹的丫鬟有点不知所措。
  “我是红玉。”
  墨一急忙回应并补充说：“当然也包括红玉姐，尝尝吧，保证美味！”
  烤好的面皮外面酥脆内里鲜嫩，咬一口肉香四溢，让人回味无穷。
  “唉，要是在冬天就好了，要是再来一碗暖身的羊肉汤，那种美妙简直无法形容！”
  显然，这里是墨一经常光顾的老地方了。
  温竹笑呵呵地说：“听你这么说我都嘴馋了，冬天如果也能吃到该多好啊。”
  她的笑容甜美动人，竟让墨一手中的食物都忘了吃，只是呆呆地看着她发愣。
  可此刻的温竹专注于眼前的食物，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外面排队的大人物们由于等得无聊，便开始聊起了近日朝廷里的事情。
  正好也被温竹无意间听到了几句。
  “很快又要举办额外的科举考试了，等各地名次出炉后，京城里的权贵家族们肯定又要忙着招贤纳士了。”
  “是啊，不仅是贵族家庭在操劳这件事，皇宫里的那位和她的盟友怕也是忙得团团转了……”
  温竹静静地听着外界传来的谈话声，心底却隐隐泛起了些许波澜。
  增加了一场考试？那段怀川是不是要参加了？
  凭段怀川的能耐，一定没有问题，那么……他很快要进京了吗？
  温竹心里五味杂陈，分不清是激动还是忐忑。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了，墨一知道她们是出来买东西的，提醒一句铺子开门后就骑马先离开了，只留下温竹和红玉在街上逛。
  陈家开的是私塾，温竹去了一趟书店，买了很多外地没有的好书，然后又转了好几家店铺，买了不少可以存放久的食物特产，寄回给之前帮忙的镖局。
  就这样兜兜转转，一晃大半天就过去了。
  温竹领了银子，一路打听羞花阁的地址。
  “姑娘，我们去那儿不太好吧？”红玉的心里很不安。
  她听说那地儿鱼龙混杂，她们两个正经人家的女孩去了，搞不好会有麻烦。
  温竹停下脚步想了想。确实是她考虑不周。
  “那你就在这儿等我，我自己一个人进去。”温竹说。
  不管怎样，刘大娘那里这条路她必须走通。
  红玉怕温竹一去不回，脸上露出难色，但温竹坚定无比。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时，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晨竹姑娘，红玉姑娘！”
  两人转头一看，发现墨一正跑过来。
  墨一跑到她们面前时气喘吁吁，不过很快调整好了呼吸：“前面的地方不适合你们，快点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