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是风,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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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罪晏首辅尚且能够说得过去,毕竟小姐从不是甘愿受委屈的主,总在别人面前伏低做小,她哪里乐意。
  可青玉观……
  “只叫你烧一栋楼,你倒好,全烧了,我们的钱,哪里够重建的。”祝清宁柔声软气里带点遗憾。
  青玉观那位喜欢藏经楼,自小住那里。
  容雅点一把火,烧了楼便是,可那一场大火,却不在控制之内。
  “奴婢哪里知晓那夜的风竟然那样大……”
  容雅失落道,早知这件事小姐总要提的,归根到底是自己做得不好。
  “不是风,是人。”
  祝清宁回头,声音幽幽道。
  眉眼间布满神秘。
  “人?”
  容雅瞠目结舌,她就说有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可总是想不起来。
  如今仔细一想,还真有可能是人为。
  饶是风再大,可火势蔓延得如此之快,实在没有道理。
  “难不成是青玉观那位动的手脚?”容雅猜测起来。
  着火之后,那位便正好被晏首辅救下,这件事,容雅一直耿耿于怀。
  总不由自主阴谋论起来。
  可祝清宁反驳:“她可没有那个胆子。”
  那位的惜命程度,半点不输祝清宁。
  祝清宁相信那位可能会杀人放火,但绝对不会让自己置身其中有被威胁生命的可能。
  “那是谁?”容雅更加疑惑了。
  青玉观里,难不成还有其他人?
  祝清宁走着,上了祝家的马车,伸手拉容雅一把,将人带到马车内。
  伸手,掀开丝绸制的帘子,眸光朝外面眺望,四下观察,确认无人靠近马车,才向容雅道:“自然是咱们晏大人感兴趣的人?”
  “宸王余……余孽?”吓得容雅差点大叫出声,忽然想起什么,猛然捂住自己的嘴,声音也细弱蚊蝇。
  晏礼辞正在找的,可不就是宸王余孽。
  看祝清宁脸上神色未改,容雅心下更加震惊。
  “小姐,难不成,青玉观从前当真藏着宸王余孽?”
  皇上登基也没多久,也就是说,那些人,前些日子当真在青玉观,可容雅这里,竟然没有半点风声。
  她更震惊的是,祝清宁了然于心的模样,好似,她真的见过那些人。
  容雅觉得自己身子有些颤抖,宸王余孽,若是和这些人有染,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或许吧。”祝清宁答得模棱两可。
  这更加印证容雅心中猜想。
  原来,小姐在府衙牢里嘱咐那位的话,并非是虚张声势。
  难怪,难怪晏首辅那么精明的人,竟然未曾看出小姐的谎话,原来,小姐根本没有说谎。
  这一下,竟然连她这个与小姐走得最近的人都被骗了去。
  “别多想,天塌下来,也不会有一年前严重。”祝清宁幽幽道。
  她的话,像一剂镇定药,容雅脸上的惨白之色顿时退去。
  是了,再严重,也不会有一年前严重。
  都是死过一回的人,怕什么。
  无论小姐做什么,跟着做便是了。
  马车稳步行驶在官道上,车轱辘的声响颇有节奏,然后,才没多久,马车车身猛然一震,便听到一声马儿长鸣。
  噼里啪啦,祝清宁被撞得头晕眼花,头重重磕在车壁上,一下又一下。
  容雅还挺护住,扑过来抱住她,身子替她挡着,免去几下痛苦。
  “怎么回事,你是怎么驾车的!”
  马车一停稳,容雅唰的一下冲出去,责问车夫。
  好端端的,若是叫小姐受了伤,这车夫也不必在祝府干了。
  驾车的车夫一脸苦色,手里扯着缰绳,慌忙解释:“前方有人拦车,差一点就出人命了!”
  车夫也没想到,原本还安然无恙的,煦国专门有一条道路供马车行走,大道宽敞,方才还没有人的,也不知怎么回事,那人便冲出来了。
  “如此不要命,不撞上去,真是可惜了。”马车中传来一声低柔的叹息,明明是温柔到极致的声线,可那话语,出奇冰冷。
  车夫顿时脸比方才更白。
  没想到小姐竟然如此视人命如草芥。
  祝清宁从容雅身后钻出来,一眼便看穿车夫在想些什么,也不戳破。
  只是从马车上下去,准备去瞧前边的人。
  她可不是视人命如草芥,只是单纯看不起不惜命的人。
  光天化日之下,便是要找死,也不该冲她的车过来。
  “祝小姐,别来无恙!”
  未等祝清宁看清前方人的模样,那的声音便透过人群传来。
  这一场变故,早就吸引不少行人驻足。
  祝清宁顿时虚伪起来,“怎么如此不小心,可有伤着的地方?”
  她也一脸担忧迎上去,她倒是不担心人,只是担心祝家的名声,栖息之地,总要有些清静,若是被祝太尉问责,或是年氏拿着她的把柄,只怕又要不安生。
  可待她看清那人面容之后,猛然一愣。
  “纯菀姑娘?”
  拦车的人,长得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光是往人群中一站,便能吸引无数目光。
  不愧是京城有名的美人。
  “纯菀姑娘这是做什么?”祝清宁皱了皱眉,明显,这女子是故意为之,看样子,是早认识祝家的马车,故意拦她。
  祝清宁在纯菀两步远的地方站定,忽然回头朝自家车夫看过去,“幸好我家车夫稳住了,不然纯菀姑娘若是受伤,倒是叫清宁心中过意不去了。”
  她一脸担忧着,忽然往前跨一步,伸手握住纯菀的手,言语十分关切,目光也认真将她全身打量了个遍。
  “真好,没有皮肉伤,不过,定然是心中受惊吓了吧,真是对不住!”
  纯菀张了张嘴,刚想要说话,却被祝清宁一番连续不断的话堵住。
  手背上的温度十分柔和,她的手如玉一样,温润光滑,握着她,暖暖的。
  这便是晏礼辞心悦之人?
  如此温婉可人。
  难怪,便是退了婚,也叫那位首辅恋恋不舍。
  这样的佳人,谁人不心动的。
  “祝小姐,我没事,是我不好,惊扰了小姐的马车。”纯菀心中忽然多出几分自责,这如玉的人儿,捧在手里都怕摔了,怎经得起人如此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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