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暴雨将至

  清晨天微亮，望川县郊外，一处宽敞的山脚。
  陌城挥动着手上的长刀，刀光四溢，挥汗如雨。半晌之后，陌城收刀归鞘，气息冗长的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面板，若有所思的凝神思考。
  【烈火九州刀-（巅峰）155\/4000】
  【断岳奔雷枪-（巅峰）120\/4000】
  【镇山刀法-（大成）972\/1000】
  【太乙封泽掌-（大成）527\/1000】
  【真武金刚诀-五篇
  身诀（身如金刚）：（圆满）341\/2000
  心诀（心为法基）：（圆满）257\/2000
  气诀（气力之源）：（圆满）129\/2000】
  【经验：2253点】
  这两日，陌城天未亮就会跑到这里练习刀法和掌法，直到傍晚时分才会回长乐街。
  晚上就在家里凝练真武金刚诀。
  现在的经验增长很慢，特别是达到巅峰境界的烈火九州刀与断岳奔雷枪。
  陌城按照经验增涨效率大概估算了一下，若是每天只练习烈火九州刀，大概要大半个月才能存够突破巅峰境界的经验。
  太乙封泽掌掌法和镇山刀法会快上许多，累计的经验值也增涨的快很多。
  “在获得新的功法前，将境界低的武道肝到巅峰，应该能凑到提升烈火九州刀突破巅峰的经验...”
  陌城确定了计划，稍作休息，便继续开始今天的修行......
  一处山岭土路，一匹快马冲出了群山环抱，疾驰在宽阔的官道之上。
  “驾...”
  骏马之上，挥动马鞭的男人身形健硕，神情刚毅，紧紧盯着前方弯延的道路，任由疾风吹乱双鬓发丝。
  身穿黑色劲服的男人正是几天前与方志夫分开的镖师苍狼李苍风。
  快马踏在泥泞的土路上，扬起尘土漫天。
  李苍风催马直奔京城，日行夜宿、饥食渴饮，距离京城仍有二十多天的路程。
  绕过弯延的山道，远远看见丘坡路边，搭着一座木屋，一只幡旗伸出屋檐，迎风飘展。
  “酒肆？”
  李苍风几年前去过龙虎镖局的总部，记忆里没有这家酒肆，想来是最近才搭起来的。
  随即调转马头...
  “商家...”
  李苍风翻身下马，牵着马匹吆喝了一声。
  一名白须老汉笑着走了出来。
  “客官，进来坐...”
  老汉伸手牵缰绳，栓在马鹏里。
  领着正四处打量的李苍风走进了酒肆。
  “客官...风尘仆仆，是否要些酒食？”
  老汉拿着一块洗的浆白的麻布，擦了擦桌子，倒上茶水询问。
  李苍风将腰刀放在桌上，抬起脚，双手捶打着有些发僵的小腿。
  “老人家...弄点吃食就可以了...”
  老汉笑着说道：“好的客官，我给您切一盘牛肉，再弄些馒头吧。”
  “甚好...”
  “要不要打些酒水过来？”
  李苍风喉头吞咽：“不用了，我还要赶路，不便饮酒。”
  “好的...”
  老汉弯腰恭敬的朝后退去，没过多久，便端来了些牛肉、馒头放在了桌上。
  “客官你慢用。”
  李苍风拿着筷子吃着肉，心里琢磨方志夫交代的事。
  “此事只能让总镖头一个人知晓...难道其他的人靠不住吗？”
  龙虎镖局屹立大乾上百年，基本上包揽了所有的行镖押运的业务，各分部由宗师境的镖头坐镇，管理经营辖区线路。
  若是有镖局总部下发的任务，需要优先完成。一个商家产业，却更像一个武行，镖局内也存的有武道功法，无论你练的是刀枪剑戟，都能找到一本、两本对应的功法。
  只要为镖局立了功，或是考核评分满足要求，便可以兑换领取。
  当然内功心法《真武金刚诀》倒是独一份。
  前三篇，可以由镖头传承，仅限镖局内部。
  而后两篇，只有总镖头手上有孤本，只有总镖头能教授。
  李苍风心里装着事，三两下就吃的差不多了。端着一杯茶，将嗓子里的馒头冲下去时。
  门外传来咋咋呼呼的吆喝声。
  “真他娘的晦气...最近就没看见什么人物，每次都是两手空空。”
  “嗨...不是说北方要打仗吗，尽是些逃难的穷鬼，从上到下，刮不出一滴油。”
  话音未落，三名身穿布衣的壮汉走进了酒肆，找了一处空桌坐着。
  “老不死的，赶紧把酒肉端上来...”
  老汉拨开门帘，走上前问道：“客官要些什么吃食...”
  “说了酒肉，听不明白啊...”
  一名精瘦蜡黄的汉子拍着桌子叫呵斥道：“两天没来，眼睛不好使，耳朵也背了？”
  “是是是...客官稍等。”
  老汉转身去到后厨，片刻之后端上了一盘牛肉和馒头。
  “酒呢...没酒怎么吃。”
  老汉一脸苦笑：“这几日到处缺粮，哪还有酒酿，没了没了...”
  “没有酒？”
  另一名身材壮硕，脸上麻麻点点的汉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老不死的东西，怕我们吃你酒不给钱啊，赶紧拿出来...”
  “告诉你，今日我彪哥心情不好，再墨迹，打掉你的老牙...”
  老汉吓得后退几步，颤颤巍巍的说道：“几位爷，是真的没酒了...”
  那壮汉举起拳头就要打他，身边坐着的另一名汉子，伸手拦了下来：
  “麻子，坐好....方圆二十几里就这一家酒肆了。”
  “哼。”
  麻子冲着老汉恶哼一声，坐了下来。
  “还不快滚，不是我彪哥心善，老子今天拆了你的骨头。”
  “是是...多谢彪爷...”
  老汉惊魂未定一般，一脸苦涩的转身走去。
  李苍风夹着剩余的几片牛肉，眼神瞥了眼三人，正好与那名精瘦的男子对上了一眼。
  那汉子上下打量一番，略显惊奇，随即偏了过去，朝着彪哥挑了一下眉。
  “彪哥...”
  朝着李苍风方向打了个眼色。
  黑衣武服，有些眼熟的装扮。
  彪哥斜眼看了一眼，若有所思，随后冲着两人打着眼色。
  片刻之后，那名精瘦的汉子，面容苦涩捂着肚子大呼：
  “哎哟...这肚子闹的厉害，是不是吃坏了东西...”
  麻子起身一脸担忧：“老不死的滚出来...”
  老汉听见动静，一脸苍白的走了出来：“客官...怎么了...”
  “你他娘的，给我们吃的吃食是不是下了药，怎么我兄弟肚子痛。”
  “不..不可能啊...”
  “哼...你找死不成...”
  “客官饶命啊，真的不是东西有问题啊...”
  麻子大喝一声：“没问题，那我兄弟这样，怎么说。”
  老汉本就惧怕他们，被一声呵斥惊的脚下发软，瘫坐在地上，脸色发白，嘴唇颤抖。
  “好了...应该不是食物的问题....”
  “真他娘的扫兴....”
  彪哥起身丢下一些铜板在桌上：“走了，不吃了...”
  老汉见状，大颗大颗汗珠从额头渗了出来：
  “彪哥...这顿不收钱...”
  彪哥冷冷看了他一眼，带着两人朝门外走去，片刻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哎...”
  老汉抹着汗水，在门边奋力抖动手上的麻布。
  李苍风喝下一口茶说道：“老人家...结账。”
  “哎，好的...一共三十八文。”
  李苍风笑了笑，给了四十个铜板，提着刀便往外走。
  老汉捏着钱点这，忽然愣了一下，喊住了李苍风道：“客官，你给多了...多给了两文钱。”
  “无妨，老人家这么大年纪做生意也不容易...”
  见李苍风提刀，去了马鹏，老汉急忙跑了出去，给他解缰绳。
  “多谢客官...小店招待不周，莫要见怪。”
  李苍风没有说什么，只是冲他笑了笑，翻身上马时，见老汉拽住缰绳，若有所思。
  “老人家，还有什么事吗...”
  老汉叹了口气说道：“哎...客官，你可是知道我刚才为何告诉那三人，店中没酒吗？”
  “我观这几人，不像是庄稼汉，也不似坊间工人，怕就是一些泼皮无赖而已，你若给酒，他们可不会给钱吧。”
  老汉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客官倒是个敞亮人，不过这倒不是主要原因。”
  “哦？”
  李苍风见老汉还有深意，顿时也来了兴趣。
  “还请老汉解惑。”
  “嗨....”
  “这几人就是附近黑风寨的山贼，平日专门干些打家劫舍，抢夺过路旅商的勾当。手上可是都沾着人命呢...”
  老汉环顾四周，皱着眉头说道：
  “这些日子，北方有战祸，官府收粮不只收了几回，待到秋收还有四五个月...谁家余粮都不多。”
  “再加上，战事将起，旅商也少了许多，这黑风寨平日也抢不到什么东西...”
  老汉又咳了几声，凑近了些说道：“若是让他们知道我家有酒，不给钱是小事，有些善心的也最多是将酒肆的酒搬空，若是没良心的，怕是会押我去家里，把口粮都要抢干净啊。”
  李苍风听闻，眉头紧锁。大乾本就处在风雨飘摇的时代，国外大夏虎视眈眈，国内藩王势力各自割据，朝廷腐败，官府为了维持自身威严，也是与乡绅氏族勾结。
  江湖上一言不合，血溅三尺，都是再正常不过了。
  若是让这帮山贼知晓哪家还有余粮，抢了还算好，怕是抢了粮还要杀人。
  作为一个小小的镖师，李苍风没有能耐改变时局，更别说力挽狂澜、扶大厦之将倾。
  李苍风无奈的点点头，却听老汉继续说道：
  “客官...我观你也是个习武之人...那彪爷带人离开是假，想要埋伏你，谋财害命是真...这一路怕是会诸多险事。”
  李苍风横眉一挑，双手抱拳：“多谢老人家提醒...”
  想起来，刚刚几人看自己的目光确实有些奇怪。
  而且东西没吃什么，丢下钱就走，怕真被老人家说准了。
  李苍风看着弯延的小路，延绵向前，消失在远处土丘之间，手上用劲，捏着刀柄。
  拜别了老汉，李苍风便催马，径直朝前赶去。
  ......
  望川县中，天边夕阳渐渐西沉。
  陌尘拉着长长的影子，走在县道之上。
  没多远，就见远处出现一个小女孩，冲着他兴奋的手舞足蹈。
  “城哥哥...”
  “妈妈快过来，城哥哥来了。”
  陌城笑了笑，看着不远处的小琴...
  经过上次的营救，小琴将鲍三娘救她的事说了一遍，至此关系本就不错的两家人，处的更是融洽。
  只是陌城让小琴儿不要对外说他的事意外，就是如同今日这般。
  到了点，就准时守在街道边，等着陌城。
  “快坐...”
  小琴母亲客客气气的将陌尘拉在一边坐好，也没有给他下面，就往房里跑。
  片刻之后，拿着一袋子面粉出来，交给他：
  “陌尘，阿姨也不知道说什么，这袋面粉你拿回去给小莲，想吃什么，让她捏给你吃。”
  小琴妈双手在围裙上正反擦着，将多余的面粉趁掉，咧着嘴笑着说道：
  “哪天带上小莲、三娘，到店上来，我给你们做饺子吃。”
  陌城笑了笑，也不好拒绝：
  “姨...你太客气了，下回我一定来哈。今日不早了，我就走了。”
  “好好，早点回去好，带着面粉啊。”
  陌城将靠在他腿上的小琴抱开，摸了摸他的脑袋：
  “哥哥回家了，那天让你妈妈送你过来玩，小莲和三娘姐姐都很想你呢。”
  “好的...”
  小琴转头看向她妈妈，撒娇说要去陌尘家玩...
  陌城笑着告别，拖着影子渐渐远去。
  走到长乐街口的时候，陌城停下了脚步，眼珠子连着转了几圈，若有所思的紧锁眉头。
  随后朝前迈开了步子，消失在深巷之中。
  又过了半晌，夕阳已落西山，朦胧的夜幕笼罩大地。
  原本就漆黑的阴影角落，走出一个中年男子，嘴角向上弯起，恰好，躲开了隔壁铺面房舍点上灯油的火光。
  在黑暗下只剩一个诡异的笑容。
  “哼...十六岁的宗师？不就是个小娃娃吗？这笔买卖不错...”
  倏-
  似有一阵风一晃而过。
  街道漆黑，归于幽静。
  陌城回到家后，一家住了五口人，多了许多热闹。
  今日小莲买了酒，陌城也就着心情，与大家小酌了一杯。
  茶余饭后，小二抢着把碗筷收拾干净，几人又凑在一起，商量客栈开张的一些细节去了。
  陌城无事，看着月光挺好，随即纵身一跃，上了屋脊，盘腿坐在了屋脊之上。
  看着自己已经圆满的镇山刀法和太乙封泽掌，心里满是开心。
  毕竟实力确实又提升了，不过看着接近3000的经验，陌城忍住了冲动，没有直接将刀法或掌法直接提升至巅峰境。
  而是想存着，等到4000左右，就能够一次性突破烈火九州刀或是断岳奔雷枪的巅峰境界....
  盘腿坐在屋脊之上，感受着夏季的风，带着闷热吹拂，进入了静心修行的状态。
  远处一大团黑云，逐渐朝着望川县笼罩过来，似有暴雨即将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