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杀机显

  癞头张一怔，回过神来，扭曲着脸抖出一张借据：
  “陌城，老子是来要钱的，白纸黑字，今天你要是不还钱，有你好受。”
  “哼！”
  瞥见了他腰上的刀，陌城眼眉一凝：“欠你多少钱。”
  “一共十五两。一分不能少，今天必须还了。”
  四个膀大腰圆的泼皮也围了上来，堵住了他的路，怕他跑。
  陌城看了眼门口，街坊邻居都在看，索性大声说道：“欠债还钱，我当然要还，借据给我看看。”
  “看什么看，先拿钱...”
  “好！”
  四个泼皮纷纷看向癞头张，显然是在问，这小子难道真有钱还。
  癞头张给了个眼神，暗示若是待会陌城耍花招，就直接上刀，砍他一条腿。
  不久，陌城从房里拿了一袋银子，走了过来，引得众人诧异。
  “钱在这里。”
  癞头张眼珠子一转，上前攥过钱袋，打开一数，果真是十五两。
  “这...”
  “十五两一分不少，可看清楚了。”
  “...”
  “借据拿过来。”
  还在愣神中，陌城一把将借据拿在手上一看，借据确实写的清清楚楚，父亲之前借钱的事，只是这落款的位置按的是手印。
  父亲会写字，为何不签名，而是直接按了手印。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癞头张一脸疑惑的看过来。
  “有钱还你就行了，其他关你屁事。”
  “你...”
  癞头张愤恨的说不出话，此行主要目的可不是收钱啊，现在这么多人看着，陌城把钱一还，自己反而没了动手的借口。
  陌城将借据收了起来，大声喝道：“钱债两清，还不滚出去。”
  “你...”
  癞头张有些发憷：“算你有种，小兔崽子，以后别落我手上。”
  撂下一句狠话，便招呼着几名泼皮离开。
  那一刹那眼底露出的杀机正好被陌城看在眼里：果然是来杀人的吗。
  “小陌城还真的凑到了钱啊。”
  “以前老陌好歹是当差的，估计有些积蓄，而且官府也有朋友帮衬。”
  “嗨，这关是过了，就是不知道这俩小娃娃，以后咋办。”
  “天生天养，能怎么办，世道就是如此。”
  随着人潮退去，陌城关上门，安慰着小莲：
  “这事过去了，别操心...”
  “好的，城哥。”
  看着小莲眼中含泪，露出了会心的笑容，陌城方才轻松了一刻。小莲五官挺好，只是还没有长开。
  十三四岁的豆蔻年华，本应该在父母的呵护下茁壮成长，在温馨的家庭氛围中感受爱与关怀。
  然而小莲不仅需要给别人家帮工、现在还要跟着他继续吃苦，而且以后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危机。
  天色还早，唯一能改变命运的途径，便是一个字肝，肝到没有任何人能阻挡在你面前。
  陌城独自站在烈日底下，一招一招演练着《烈火九州刀》，那汗水挥洒在空中，散落在石板院中，留下了一颗颗浅浅的痕迹。
  繁星点点，玄月高挂。
  倏-
  一刀出，空气似乎都变的扭曲。
  【烈火九州刀-（小成）0\/500】
  【经验：516点】
  一下午的苦练，刀法已经突破到了小成，经验也累积到了516点，这代表着，只要陌城愿意，可以直接用经验冲上去，突破到刀法大成。
  摸着略微烫手的刀身，心里一阵酣畅，陌城已经能算的上武者了，对付几个毛贼，或是山中的猛虎野兽，可以说是上易如反掌。
  大汗淋漓的回屋，桌上小莲已经给他准备了饼和咸菜。
  陌城心里一暖，坐在桌上直接吃了起来。
  远处收拾家务的小莲，穿着花布短衣，洗的发白的深色裤子，双手长期给人洗衣、做针线，已经变得红通通，还有些地方有些破皮溃烂。
  看着她那双澄澈的眼眸，以及脸上的微笑，似乎再大的苦难也无法将她打倒。
  “城哥，今天我去给张婶他们家洗衣服，又挣了三文钱。”
  小莲开心的坐在桌子边，拿出了三个铜板，朝陌城分享她收获的喜悦。
  陌城略显心疼，伸手捏住了她的手，冰凉，粗糙。
  偶尔触碰到伤口，小莲嘶着嘴，只抽了一下便停下了。
  “小莲儿，真棒，但是以后帮忙洗衣服的活就先别做了，对皮肤伤害太大。”
  小莲皱着眉说道：“可是..再过两天，就要交税了，还差三两银子，而且家里的米，也剩的不多...”
  陌城伸出手指，点在了她的嘴唇上，小莲顿时失声，一抹红霞浮上脸颊，略微低下了头。
  “叫你别去就是了，早些睡，我来想办法。”
  小莲知道钱很难赚，但是听到陌城的话以后，心里莫名多了一份心安，似乎眼前的这个未来的相公，只要说出来的，就一定会做到。
  入夜，两人无事，便早早休息。
  另一处巷道，四名泼皮正凑在一起喝酒，谈笑着哪家寡妇，好过勾栏的鸨儿。
  砰-
  只见房门被一脚踹开，癞头张骂骂咧咧的闯了进来：
  “他娘的，你们还有心情喝酒，给老子起开。”
  一名泼皮急忙让出了座位，给癞头张也倒上了酒。
  “癞子哥，心情怎么这么躁，哪个不长眼的惹你了。”
  癞头张瞥了一眼，堵着一口气，就着桌上的花生米，喝了一口酒：
  “你说呢，白天的事没办好，惹得东家不高兴。”
  四人相互对视，知道他说的是今天白天陌城家收账的事，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见癞头张伸出手指，指着他们几个：“你，还有你，今天晚上摸进去，把人给我做了。”
  “啊...癞子哥，这不好吧，晚上有差人寻街，抓到可是要杀头的。”
  几人听见要去杀人，吓得心惊胆战。
  “哼，你们这些孬货，东家已经安排好了，今晚不会有差人去东街那边。放心做，我跟阿毛、强子两个在这边等你们喝酒。”
  “这...”
  癞头张眼睛一瞪：“嗯...老子说话不管用是不是！”
  随后丢出一袋银子：“这里有十两，把尸体处理干净，那个小莲留着，别伤到了，那可是东家看上的人。”
  啊毛、强子看有钱拿，起身也想拿钱。
  只见那两名泼皮，一把将钱拿到手，笑着说道：“嘿嘿，癞子哥说的话，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肯定是冲第一个。”
  “嘿嘿..就是就是。”
  癞头张嘴角一翘：“别啰嗦，快去快回。”
  两人对视一眼，提着刀便出了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