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收拾人心

  王伦昨晚睡得很香。
  都说人死过一次，就看开了很多东西。
  原来的时候，王伦也不信。
  现在他信了。
  活在当下！
  第二天一早，天色蒙蒙亮，王伦已经醒了过来，昨夜睡得早，自然而然醒的就早一些。
  此刻已经觉得腹中有些饥饿。
  掀开被子，穿上衣服，第一次穿这样的衣服，居然也是这么的自然，身体的本能还是很强大的。
  白衣秀士王伦。
  衣服几乎全都是白色，还好不用自己洗，不然早就换成黑色的了。
  脚蹬牛皮靴，冬季寒冷，道路湿滑，踩雨踩雪都很方便。
  带上幞头，也就是头巾，
  嗯，不错，暖和了不少。
  缓缓推开门。
  这时一个喽啰冲了过来，脸上露出了喜色：“寨主，您醒了，林教头已经候您多时了。”
  昨夜一场大雪，把大地掩盖的一片白茫茫。
  林冲站在不远处，快步走了过来，双手抱拳，弯腰长揖：“王头领，小可昨夜承蒙收留款待，今早特来问安。”
  王伦上前一步，紧紧握住林冲的手：“林教头客气了，既然上了山，都是一家人，昨晚身体不适，没来的及定个座位，排个名次。”
  说完，又扭头对旁边的小喽啰说道：“去通知其他头领，到聚义厅集合。”
  “走，我们先去聚义厅吃点东西，暖暖身子。”
  林冲昨晚还有些忐忑，担心王伦糊弄自己，一路上糊弄自己的人太多了，一颗心也变得有些敏感起来。
  现在看王伦这个态度，内心一下子就火热了起来。
  “小寨粮食缺少，屋宇不整，人力寡薄，得蒙教头不弃，以后寨中兄弟武艺，也请教头多多上心。”王伦知道无论如何，以后都是要斗争一番的。
  林冲跟在王伦身后半个身位，两人身高差不多，语气坚定的说道：“寨主放心，小人定当竭尽全力。”
  王伦闻言站定，转过身来：“教头不可自轻自贱，这里不是白虎堂，也不是山神庙，你我都是兄弟，以后都是共生死的弟兄。”
  林冲眼眶发红，一颗泪珠含在眼角，双手被王伦紧紧握住，力量不大，却炙热十足。
  “哥哥不嫌弃小弟出身，定当粉身相报！”
  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好不容易有个安身立命之所，谁敢打破，他就要谁死！
  王伦看林冲这个模样，也是深有感触。
  拍着林冲的肩膀：“我是个落第秀才，看不惯这个黑暗的世道，合着几个兄弟在这里落草，本事稀松，武艺平常，贤弟来了，了却我一桩大心事啊！”
  “哥哥大才，是这个世道不给人出路，来时柴大官人说过，梁山泊方圆八百余里，如此宝地，只有哥哥识得！”林冲把柴进的话转述了一遍，略微带些个人情感。
  昨晚酒酣之际，林冲才发觉这个地方的绝妙之处，
  八百里水泊梁山，别说区区几百人，上万兵马都藏的了，好好经营一番，未尝不是安身之所啊。
  王伦还没想到这些方面，只是知道，这个时期，大小土匪多了去了。
  只要不影响当地官员的帽子，没有谁愿意来剿匪的，再说了，这个地方，经营好了，不来个几万兵马，撒进去水花都看不见。
  到了聚义厅，一应吃食都已准备完毕。
  热腾腾的羊肉汤，配上烤的金黄的炊饼，引得王伦食指大动。
  上山落草，喝酒吃肉，快意人生。
  那是头领的待遇。
  旁边的小喽啰站在那里，喉结松动，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你们都去吃点，教头来了，以后大家日子会越来越好。”王伦吩咐道。
  “多谢寨主。”几个小喽啰喜笑颜开，跟在寨主身边就这点好，时不时能吃饱饭。
  接下来，王伦实在是饿极了，客气话也不说，埋头就吃，昨晚就没吃，早上再不吃，身体着实扛不住。
  两碗羊汤，四个炊饼下肚。
  轻轻打出一个饱嗝，揉了揉肚子：“贤弟见笑了。”
  林冲摇了摇头：“都怪小弟，让哥哥昨天受了风寒，不过，看气色，今日好了许多，当无大碍。”
  两人正在说笑，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走了过来，朱贵略微落后几步，也跟在后面。
  “几位兄弟来了，昨晚我身体不适，今天兄弟们都在，我把座次排一下。”
  朱贵闻言，就要退出聚义厅。
  按照以往，这等事情都是几位头领之间商量，轮不到他来建言。
  王伦看朱贵缓缓退去，嘴角忍不住露出微笑，多一个头领又不是什么大事，外围那么重要，这都舍不得。
  再说了，这东西就和公司上市一样。
  上市了，大家才能分红，才能变现。
  不上市，都是一场空！
  “朱贵兄弟留步，择日不如撞日，趁着林贤弟上山，咱们好事成双。”
  朱贵内心狂喜，原来一直不是很受重视，干的自认为是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事情，但也在幻想着哪天混个头领当当。
  哪怕落了草，也是想进步的啊！
  杜迁和宋万也都听明白了，
  杜迁上前拉住朱贵道：“寨主早就说过此事，朱兄弟劳苦功高，这是苦尽甘来啊。”
  宋万只去旁边搬了一把椅子，放在旁边。
  王伦坐在中间，左右两边各有两把交椅，只是大家一时间都没有坐下去，缓缓说道：
  “林冲贤弟武艺高强，枪棒无双，八十万禁军教头，均在我等之上......”
  林冲也知道王伦的心思，这一路见过世间不少恶事，急忙插话说道：“承蒙哥哥及几位头领不弃，小可才有了容身之处，还请朱贵兄弟上座。”
  这是直接排在了最后。
  朱贵连连摆手，正欲说话。
  旁边又响起两道声音：“我等愿让林教头做第二把交椅。”
  王伦看着下面相互谦让，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态度做了出来，团队初创，人心不齐怎么行。
  “诸位兄弟听我说完，山寨成立之初，多蒙几位帮衬，创立之功不可废，杜迁、宋万仍为第二、第三头领，林冲第四，朱贵第五。”
  说完看向大家：“诸位兄弟可有意见？”
  座下四人神态各异，
  林冲本不愿出风头，非常满意，
  朱贵是意外之喜，欣喜非常。
  杜迁和宋万相互看了一眼，更是充满了欣慰，日常苦劳也都被看在眼里。
  皆大欢喜！
  纷纷跪倒在地：“愿随哥哥执鞭坠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