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决意

  没有想到政府对此的态度，但是浅见弘子不是不能理解。
  采取隔离措施是正确的手段，尽管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她和早间美亚离开拥挤的人群，来到城市边缘的旧立医院。浅见弘子之所以带着美亚从城中心往这个方向跑，就是因为有这个地方存在。
  这里是快要废弃的建筑，小楼只有五层。据说已经在走政府的处理流程，但目前仍在运营。
  现在人数不多，能自由活动的轻症患者早已逃离，只留下一些行动不便的重症患者以及一部分医生。
  浅见弘子看到这种景象，心中不免有些同情。
  一名医生看到又进来两个人，紧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喂，你们两个！身体有什么病？如果不是大病就赶快跑吧，别来这里等死。”
  “跑不掉了，政府已经限制了城市的出入。这边这一带，都是隔离区。”浅见弘子对他说到。
  “什么？”医生显然不了解外面现在的最新情况。
  “那么巨大而且有攻击性的怪物，政府居然会限制撤离？平时一口一个尊敬的国民，真是讽刺啊。”医生有些嘲讽道。
  眼睛余光瞟向四周有些残旧的门窗，时间在它们身上留下了痕迹。
  “所以你们来这里避难？很遗憾，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医生对二人说道。
  “准确的说，我们需要防毒面具。”浅见弘子把外面的情况告知对方，并告诉他政府实行隔离的原因。
  “没有！”医生果断拒绝了浅见弘子的要求。
  没等弘子回话，医生接着说道：
  “我们这种破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跟我来吧，还剩几个能用的口罩。
  对于花粉这种东西，还是能有效隔离的。
  拿了以后赶紧想办法离开，如果想活命，这里并不是一个好去处。”
  二人跟着那位医生来到二楼器材室，一路上看到寥寥几个医生还在不停地在病房间走动。
  那些病人都躺在床上，有人呻吟着，有人无神地望天，浅见弘子仿佛能看见一片死气在这里徘徊。
  “你们为什么不离开？早些时候这里逃出去很快吧。”
  早间美亚问道。
  医生的手在不断翻找着，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们为什么要走？怎么走？”
  “你们不害怕吗？那只不明巨大生物。”
  “当然怕，先不提你们说的吸入花粉会让人变异且它的传染性强是不是真的，单是把城市破坏成这样，谁能不害怕。
  但是，我是个医生。
  患者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这是职业操守，也是我的人生信条。”
  “给，这是仅剩的了，从海的另一边进口的，效果好的很。赶快离开吧。”
  浅见弘子接过口罩，道了声谢。
  此时，早间美亚透过玻璃看向天空，惊呼道：
  “弘子，你看外面，空气颜色变了！到处都弥漫着花粉！”
  “遭了！快，赶紧封闭所有门窗，不然的话……”
  浅见弘子急忙提醒，但可惜为时已晚，这里环境普通，人员又少，高浓度的花粉很快随空气流入进来。
  “咳咳！咳！”
  重症的病患开始艰难地咳嗽，一些情况危急的病人很快就失去了声音。
  一声声嘶吼开始从医院内传出，部分患者也被怪兽的花粉所感染。
  不管是楼上楼下都能听到混乱无序的声音。
  浅见弘子急忙戴上口罩，拉上美亚，对着医生说道：“快走，找一个封闭的房间。”
  她在观察四周时，被医生一把抓住手臂。
  “这个旧医院最封闭的地方只有地下室，其他地方都是绝路。
  还有，据我观察，感染者应该是会优先攻击身体气味比较重的人。”
  医生透过间隙紧紧盯着一楼不断感染的人群，他们对气味感知很敏感。
  先是以身上有明显异味的患者下手，打砸那些味道浓郁的器材。之后才是普通人。
  他头也不回地说道：“所以，我会送你们去地下室。”
  他的声音轻松却又坚定，似乎在说一件能轻易办到的事。
  “你们？”浅见弘子很快就抓住他说的重点。
  “我是个医生，只会治病救人。”医生平静地说道，“病现在没法治，但人的话，能救一个是一个。至于方案，不是很明显吗？”
  “？？？你在说什么，听不懂啊。”早间美亚怯生生地躲在浅见弘子身后，一脸不可思议。
  “我做些准备，给你们30秒时间，去卫生间把自己全部打湿，这样可以遮蔽许多气味，然后回到这里。等我引开他们，你们就往下跑。”医生向他们指了一个方向，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可是……”
  “不必可是了，对于我们三个人来说，这是最优解。不然，一个都跑不掉。”
  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了，身为警校学生的浅见弘子很快就做了一个决定。
  “我明白了，我尊重你的决定。”
  感受到眼前这位医生的决意，浅见弘子深鞠了一躬，拉着早间一起去到他所说的地方。
  她先帮早间美亚快速打湿，“美亚，你先回去，我马上就来。”
  由于设计的原因，二层的病房数量很少，人员大量逃离后，现在人更少。
  不管是器材室还是卫生间都在偏僻的地方，所以她们到现在还没遇到感染者。
  很快，浑身湿透的二人先后赶了回来。只不过，浅见弘子还提着一大桶水。
  那个医生现在手里拿着一瓶溶液，耐心地观察着通道口。
  生死关头，他可没心思关心身边两道湿身的美丽风景。
  “好了，接下来记住我说的地下室位置……”
  几秒之后，
  “哗啦～”
  水直接将医生浇透，在他没注意时，手上的东西被一把夺走。
  “喂！你在干什么！”
  他一声怒吼，平静的心开始剧烈起伏。
  这两个人是疯了吗！不知道自己是为了救她们吗！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浅见弘子一把将早间美亚推了过去。
  “弘子？”早间美亚有些不可置信。
  浅见弘子摆弄着手中的试剂瓶，“这个东西的气味挺重的，你打算拿它引开感染者？”
  “没错。”医生有些不善地看着她，接着说道，“快给我！不然来不及了。”
  但浅见弘子显然没有这个意向，她表情严肃。
  “身为未来公安部门的一员，保护民众是我的义务。这也是从你这样的‘医生’里受到的启发，让我知道自己应该有的觉悟。
  带着美亚去地下室，我去引开那些感染者。”
  “不要！弘子！”
  早间美亚想要过去，但被那位医生一把拉住，他死死地盯着浅见弘子：
  “你真的决定了？”
  “当然。美亚就拜托你了。”
  浅见弘子再鞠一躬，随后拿起溶液朝自己一倒，一时间，空气中香味扑鼻。
  独自跑下楼，一层的感染者发现了这么大一个异味来源，疯狂地扑了上去。
  “弘子！！！”
  早间美亚被医生死死拉住，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快走，不然她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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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数分钟前，浅见弘子两人刚离开人群不久——
  巨型花朵喷射花粉的速度急速加快，转眼就覆盖整个川崎内城区，并不断往外城区扩散。
  城中被感染的人群不断窜出，围城的部队同时开始推进，他们首先投射催眠瓦斯，发射麻醉弹。
  效果还算不错，袭来的人群一个一个倒下。而随着时间推移，没有人知道效果能持续多久。
  眼见花粉越来越浓，越靠近，一些类似植物的根就会攻击他们。
  部队无法推进，不得不开始向后推移战线重整态势。直至完全退出外城区，花粉的浓度骤降，里面残留的感染者也没有冲出，仿佛被限制在一个范围。
  期间有几具“实验样本”也被回收，用于研究者寻找针对的方法。
  在没人注意的地方，一束光芒在某种遮蔽下来到了这座城市，观察到了医院里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