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赌珠，赔到倾家荡产

  洛晚卿带着姜舒语走在清河郡繁华的街道中，各色商贩在街边卖力地吆喝着。
  整条商街虽没有皇都那边繁华，却有着小地方独有的鲜活。
  两人先去买了几样小零嘴儿，顺便向老板娘打听了一下哪里有赌珠市场。
  “从这里向东，拐一道弯就到了，那边就是咱们清河郡最大的赌珠市场。”
  老板娘看着两人不像是本地人，便好心提醒了一句，“两位姑娘还是小心些，那活计一般人可玩不转。”
  “嗯，谢谢婶子。”
  两人手挽手去了赌珠市场，此处人流攒动，但是秩序倒是不错。
  与洛晚卿想象中那种到处散发着臭鱼烂虾气味的海鲜市场的模样完全不同。
  整个一条街几乎都是赌珠摊子。
  洛晚卿在提升异能的同时，空间能力也在提升，她能够对十平米左右的东西使用空间之力。
  而使用空间之力将东西移到空间后，她就能感知出这样东西的内在结构，就像红外线扫描一样。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将东西一个个悄无声息转移到空间筛查。
  不知道她今天有没有好运气能掏到一只含珠的河蚌。
  洛晚卿先走到一家没什么人光顾的摊子上，“老板，你们家的蚌怎么卖？”
  老板看到洛晚卿和姜舒语就是两个毛还没长齐的小丫头，挥挥手，“想要买新鲜的河蚌做菜吃就去隔壁那条街，我们这里全都是用作赌珠的河蚌。”
  “老板，我们就是打算来赌珠的。”
  “你说你们要赌珠？”
  周围人都哄堂大笑。
  洛晚卿与姜舒语被笑得莫名其妙，“你们笑什么啊。”
  “小丫头，你知道用作赌珠的河蚌一只多少银子吗，25两一只，买5只哪怕打了折扣也要100两，隔壁那条街的小河蚌，一两银子能买一大筐，你能吃到吐。”
  “不过为什么同样卖蚌，你们这边就是赌珠旁人家的就只能吃？”洛晚卿不解。
  “一看你们就是外地人，用来赌珠的蚌无论从大小，生长纹或者边缘都有讲究咱们这里不到7年的蚌不让上赌珠摊。”
  “哦，原来如此，那就给我来几只吧。”
  “小丫头，你有钱吗？别是偷了家里的钱想要做一夜暴富的美梦吧。”
  “大叔，你们凭什么小瞧人啊，何况，你咋知道我们没有暴富的命啊。”洛晚卿叉着腰，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
  洛晚卿啪地一声将100两银子拍在眼前小贩的面前。
  “看到没，本姑娘有的是钱，给我来五只。”
  “你你你，你这丫头来真的啊。”
  “哼，废话什么，还不快快帮本姑娘挑出几只好的。”
  小贩慌忙摆手，“丫头，这可不行，我们这里有规矩，无论是谁，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这蚌都要由顾客自己来挑。”
  以前发生过不讲理的顾客，说自己第一次来没经验，让老板给挑，花了好大几百两连珍珠的影子都没见着，最后双方差点闹出人命。
  自那之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摩擦，商贩们绝对不插手顾客挑选蚌类，甚至连建议都不会给。
  倒是几个围观的百姓纷纷起哄：“丫头，那只，拿那只个头最大的。”
  “王成，谁告诉你个头最大的就铁定有珍珠啊，小丫头，听婶的，那个纹路最花哨的好。”
  “拉倒吧，你以为自己是买花衣裳呢，还花哨的好。”
  “那你说说哪个好。”
  “哈哈，那谁知道，管他的，爱买啥买啥，咱们就看个热闹。”
  老板看着洛晚卿，“两位姑娘，别听旁人的，你们自己想选什么就选什么，他们就是瞎吵吵。”
  洛晚卿刚刚在众人的起哄中，早就将周边十平方的河蚌都看了个遍，她已经心中有数了。
  姜舒语紧张不已，“嫂子，咱们选哪个好？”
  “舒语，挑顺眼的就行，我选两个，你选三个怎么样？”
  “行，那我选这三个。”
  姜舒语指了指其中最大的三只蚌。
  周围人一阵“切”的声音。
  “什么嘛，都说大了不一定就好，上次那个小子，挑了个最小的，反而开出了珍珠，虽然个头不大，也不圆，但也值个七八百两，赚翻了。”
  “就是啊，这丫头肯定选错了。”
  “你快闭嘴吧，没看小姑娘都快哭了。”
  “嫂子，怎么办，要不换成小的吧。”
  老板认真提醒:“现在还能换，倘若放到这个圆台上，就买定离手了哦。”
  洛晚卿轻拍姜舒语的肩膀，“别担心，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大不了咱们就吃高价蚌肉呗。”
  “老板还有这两个，一并上台吧。”洛晚卿和姜舒语同样的选择，也挑了两只最大的。
  周围人又是一阵嘘声。
  “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干嘛就瞅着这几只最大的啊，肯定没珠子。”
  “小姑娘不懂行，别一会儿没开出来气的哭鼻子。”
  “哈哈哈哈！”
  “买定离手！”老板敲了一下锣，一锤定音。
  将那几只蚌全部捞出来放到圆台之上。
  “姑娘，现在要开吗？还是你们回家自己开？”
  “当然是现在就开啦，我可是天生锦鲤运，待会儿定能闪掉你们的双眼。”洛晚卿仰着头，自信满满道。
  “姑娘，你也太自信了，上一个说自己锦鲤运的输的连裤衩子都没了。”
  “来这里赌珠的都爱说自己是锦鲤附体，还有说自己是貔貅转世，可最后呢，还是别给自己太大希望。”
  “就是，小丫头，玩个开心就行，别把自己整疯了。”
  姜舒语听着那些人越说越不像话，“你们说谁疯了啊，我嫂子运气可好了。”
  “哎呦呦，咱们不是在骂人，而是有人玩这个真的受刺激疯掉了。”
  姜舒语的小手握成拳头，湿漉漉的都是汗水。
  不一会儿，老板便将五只河蚌壳子都撬开了。
  “决定命运的一刻开始，来来来，看看姑娘手气如何。”
  第一只，(⊙o⊙)哇！蚌肉好肥，第一道菜，蒜蓉粉丝蒸蚌肉。
  第二只，(⊙o⊙)哇！蚌肉好肥，第二道菜，尖椒河蚌肉，家里的几个辣妹子肯定爱吃。
  ……
  第五只，最肥的做成河蚌豆腐汤，营养丰富，味道鲜美，人见人爱。
  只可惜。
  没有珍珠！
  “看看，说什么来着，大的开不出，开不出，偏不听。”
  “一百两银子买了一堆蚌肉，唉，亏死了。”
  “快别说了，小姑娘都快哭了。”
  洛晚卿看向姜舒语，小丫头鼻子一抽一抽的，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
  “别哭了，咱们换一家，说不准下一个幸运者就是咱们。”
  “真的吗？”姜舒语第一次对洛晚卿的话产生了怀疑。
  “我运气多好啊，放心，这次一定行。”
  洛晚卿接连去了三家，都很幸运地开出了肥肥的蚌肉，连珍珠粉都没见着一点。
  周围人哄堂大笑，有几个热心的叔婶都好心劝着:“姑娘，差不多就行了，小赌怡情大赌伤身，看着二位姑娘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出身，吃不住这么造啊。”
  洛晚卿不高兴了，忽视了不停拉扯她的小手，“我就不信自己真的一局都赢不了。”
  “走啦走啦，再赌一局就收手。”
  结果还是只有肉没有珠。
  “再来一局。”
  “再来！”
  ……
  众人看向洛晚卿的目光都充满着同情，都三四百两了，还不收手，几乎整个赌珠摊都出现过她的足迹。
  姜舒语整个人感觉麻了，像个傀儡般被洛晚卿拉着转圈。
  以前听三哥他们讲几年前昙花一现的赌珠热潮，说什么连尚书府的家底都被赌光了，据说老尚书当年连年关都过不去，拼着老脸向友人借了二百两银子才吃了顿热乎的年夜饭，她总觉得太过夸张，谁知道居然是真的。
  嫂子现在赌红了眼睛，就像疯魔了一般。
  据说这东西邪乎，这，这不会是......
  想到这里姜舒语一个激灵振作了起来。
  她要拯救嫂子。
  “从现在开始，谁都不准让我嫂子赌珠，否则我就去告你们。”
  谁知话说完，整个市场的人都笑喷了。
  “这个是合法的，你告到哪里都无用。”
  “是啊，小姑娘，你不会是外地人吧，不懂我们这里的规矩。”
  “听他们口音确实不是本地人。”
  “圣上早在五年前就不让赌珠了，怎么会是合法的。”
  “那个是皇城中的规矩，我们这边官府可是认可的。”
  “是啊，你知道我们清河郡靠赌珠每年给朝廷交多少税啊。”
  “你们骗人。”
  ......
  在姜舒语和众人唇枪舌剑时，洛晚卿又在不同的摊位上买了十几只河蚌。
  等姜舒语反应过来时，就被洛晚卿拉着她往外走。
  围观众人看向二人的背影摇摇头，那个赌鬼丫头到最后都恼羞成怒了，连开都不开就塞到背篓里走人，还好意思冤枉他们说都是大家吵吵吵把她运气吵没了，她回家去找个安静的地儿开。
  呸！回家就能给她变出珠子吗？
  那他们把家底都掏出来买蚌回家开。
  洛晚卿看着姜舒语撅起来能挂香油瓶的小嘴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喂，小丫头，生什么气啊，你放心嫂子回家就给你开一个珍珠送给你当项链。”
  “嫂子，你知不知道自己损失了七八百银子啊？就算是国公府最辉煌的时候，府里都不敢有人这么糟蹋银子。”
  “好啦好啦，以后嫂子不赌了，行不？”
  “哼！”
  “好啦，等下给你开出珍珠你就不会生我气了。”
  姜舒语长叹一口气。
  嫂子今日很不对劲，她得和哥哥说一说，不能让嫂子继续堕落下去。
  洛晚卿又带着姜舒语买了五十斤后腿肉，打算做腊肠。
  即便面对自己最爱吃的美食，姜舒语也提不起半分兴致。
  洛晚卿又逛了一些种子店，包括各种花种菜种等，姜舒语脑子里全是不好的念头，完全没兴趣关心买这些又什么用处。
  兴致高涨的洛晚卿带着蔫头耷脑的姜舒语回到了客栈。
  今日大家在清河郡找了家客栈休息，有了马车后，根本不需要疯狂赶路。
  摆烂的赵大勇也不再叫喊着去驿站住大通铺了。
  单人房，双人房，套房，想咋住咋住，反正别让他掏钱就行。
  洛晚卿拉着姜舒语到了自己的房间。
  姜煜敏锐地听到了她们开门的动静，眨眼间就从姜涵屋里出来了。
  看到媳妇平安归来，他不太坚强的小心脏终于回到原位。
  “卿卿，辛苦了，先坐下来喝杯茶。”
  洛晚卿结果姜煜递到嘴边的茶，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你去把玥姐她们，还有爹娘婉儿都喊过来，我给你们见证一下历史的高光时刻。”
  “什么见证历史。”姜煜不解。
  姜舒语看着洛晚卿还疯魔着，赶紧给她嘴里塞了一颗糖，让她赶紧闭嘴。
  “哥，你别听嫂子瞎说，她今日”，姜舒语觉得当着洛晚卿的面说有些伤人，就把姜煜拉倒到一边，指了指背篓里一只只剥壳的河蚌，“一只20两，绿豆大的珠子都没开出，你数数有多少只？”
  姜煜看到背篓里的数量，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你干的？”
  姜舒语这回是真的被气哭了。
  在哥哥眼中她是有多不靠谱啊。
  “嫂子干的！”
  “不可能！你嫂子就算是在梦里也不可能做出这么脑残之事。”姜煜斩钉截铁，义正言辞。
  “哥！我要跟你绝交！”
  姜舒语没被洛晚卿气到失控，反而被姜煜气跑了，把门关的砰砰响。
  洛晚卿摸了摸鼻子，她今天是玩火玩大了？
  “姜煜！你来陪我开呗。”
  “真是你干的？”姜煜面色严肃，语气谨慎。
  “哦！”
  姜煜从地上拿起背篓就要往外跑。
  “你干嘛！”洛晚卿伸手把人拽了回来。
  “卿卿，先把东西藏起来，咱们姜家祖训，不得碰赌，否则家法伺候，舒语那丫头要是说漏了嘴，你就来个死不承认。”
  “哈哈哈哈！”洛晚卿第一次知道姜煜居然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
  “乖啦！快帮我把蚌壳打开。”洛晚卿给姜煜递上一把匕首。
  “先把其余的藏起来。”
  “不要！姜煜，求求你啦，快点嘛，我保证这个蚌里有珍珠。”洛晚卿小鹿般水润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姜煜，双手合十，小小的身子微微向前倾，倘若再长条毛茸茸的尾巴，就像条可爱的小狐狸。
  姜煜看得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