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窥视冲野洋子的视线

  米花町，7：00Am
  上泉除灵事务所。
  上泉彻收服裂口女式神后，
  就把事务所的‘侦探’二字改为了‘除灵’二字。
  毕竟上泉彻不是什么正经的侦探。
  除灵事务所与毛利小五郎的侦探事务所建筑简直是一模一样。
  都是一户建，一共三楼，也是二楼作为事务所，三楼作为私人房间。
  唯一不同的是，
  毛利侦探事务所一楼是波罗咖啡店，
  而上泉彻楼下是他自己的仓库，不对外开放。
  上泉彻打开事务所二楼的门，
  事务所的格局很简单，里面有供客人休息的沙发茶几，一面墙的书架，以及一张背对着窗户的长办公桌和老板椅，对面则是一台大肚子的老式电视。
  唯一比较先进的，就是办公桌上面的一台个人电脑。
  现在柯南世界的科技水平相当于九十年代，个人电脑是相当时髦的。
  上泉彻打开电视，坐在老板椅上开始躺尸，收听每日的早间新闻。
  这也是上泉彻穿越后带来的习惯。
  柯南的时间线一直是一个谜，今天星期一气温降到零度下雪，明天星期四气温四十度中暑都属于基本操作，而上泉彻同样患有“柯南世界穿越者时间紊乱症”。
  看早间新闻，不仅帮助上泉彻可以了解当日的日期天气，还可以练习一下上泉彻的日语听力和口语。
  当时上泉彻穿越而来，可没有继承原主的一点记忆。
  日语全靠当年穿越前的基础，和三个月的训练。
  “今日凌晨，
  在米花町通往下北泽的一道公路上发生一场车祸，死者为田所——
  啪。”
  上泉彻按下了遥控器的关闭键。
  他这人心善，
  见不得别人受苦，
  所以只能眼不见为净。
  上泉彻躺在老板椅上小憩一会儿，生意上门了。
  “咚咚咚——”
  事务所的门敲响，上泉彻起身开门迎接，面前是一位面带苦色的中年男人。
  呃，一看就是那种从“加班压力大老板对我凶升职没指望老婆和别人乱搞女儿爱上鬼火黄毛”的刻板印象中走出的中年社畜。
  “……”山岸荣。
  什么这侦探看我的眼神这么奇怪？太失礼了吧。
  两人落座，中年人递给上泉彻一张名片。
  “上泉侦探，
  我是冲野洋子的经纪人，山岸荣。”
  上泉彻接过名片，也回礼般地递给山岸荣一张自己的名片。
  “冲野小姐有什么事吗？”
  上泉彻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茶。
  如果是山岸荣自己出事，没有必要报上冲野洋子的名号，只会说自己的名字，至于自曝工作……也只会说自己在哪个公司上班，不会说具体职务。
  现在山岸荣强调自己是冲野洋子的经纪人，
  只能说明是冲野洋子遇到了什么怪谈。
  山岸荣一副中年社畜的苦脸，动了动嘴皮子，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不好意思说？
  没有关系，
  以前的客户也不好意思说。
  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能够过来找上泉彻的客户，一般都是干了畜牲事招惹上那些东西的。
  上泉彻放下茶杯：“洋子小姐堕胎了？现在小孩又找上她，不肯走吗？”
  “怎么可能！咳咳咳……”
  山岸荣嘴里的一口茶水差点呛死自己，急得一拍茶几几乎要跳起来，难以置信地盯着上泉彻，
  “您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我猜的。”上泉彻淡定地说道：“刚才问你，你又不说。”
  “……”山岸荣。
  山岸荣调整好心情后，缓缓开口，用一种讲故事的语气道：
  “上泉侦探，你相信……
  有人自杀之后，
  亡灵还会徘徊在世间吗？”
  “我信。”
  上泉彻起身，拿出了书架里的一份档案袋，随后从中抽出了几份表格，再次回到了沙发上，
  “你说。”
  山岸荣看到拿起钢笔和笔记准备记录的上泉彻，终于相信这位除灵侦探有几分专业性了。
  “事情发生在两个星期前。”
  山岸荣缓缓开口：
  “那个时候洋子小姐被人监视，
  每次回家家中的家具位置都变了样，还有人寄一些莫名其妙的照片给洋子，
  后来我们请了毛利小五郎侦探，请他来查明到底是谁在监视洋子。”
  上泉彻一怔，这个案子他在穿越前看过，犯人是自杀的，就是冲野洋子的高中时代的男友藤江明义。
  只是那个案子如果已经发生了，不是应该已经被工藤……哦不，是江户川柯南解决了吗？
  山岸荣还在介绍：
  “那个窥视者就是洋子的高中男友藤江明义！
  那天我们和毛利侦探一起去调查，结果发现藤江死在了洋子的房间，
  后来经过毛利侦探帮助，
  警方查出藤江明义就是自杀在那间房子的！
  那个混蛋！”
  山岸荣对藤江明义的怨念相当深重，
  上泉彻毫不怀疑，
  如果藤江明义还活着，山岸荣应该会想办法要杀他。
  毕竟，
  这里可是米花啊！
  “洋子的事业正在发展期，根本不能让这种事曝光给公众。
  而且洋子为了这件事状态一直不好，
  公司为了压下这种丑闻也不知道请了多少公关，花了多少钱，
  就连我这个经纪人……
  也受到牵连。”
  山岸荣愤愤不平，拳头握紧，似乎要暴起伤人。
  “呵呵，
  或许藤江觉得这样子，
  即使他死了，
  冲野小姐也依然不会获得安宁。
  这样的话……”
  上泉彻慢慢开口，眼中露出了嘲讽，
  “他可以以另一种方式，
  永远的，
  让冲野小姐对他刻骨铭心。”
  山岸荣打了一个冷颤，握成拳头的双手松开，端起温热的绿茶喝了一口，感觉到一股暖意入喉，再说道：
  “如果他是干干净净死了还好，
  无非是公司善后麻烦一点，
  但是藤江他却没有干净的死掉。”
  上泉彻一副“讲出你的故事”的样子。
  “藤江死后，
  洋子还是住在那间公寓。
  只是那一天，
  洋子参加完舞台活动后突然跟我说，有人在偷窥她。
  地铁上、公司里、舞台上……甚至包括在家。
  我没有多想，
  以为是洋子的错觉，毕竟遇到了那种自杀事件，心有余悸是正常的。
  直到那天洋子在家被吓出了病。”
  山岸荣一副自责的表情，身为经纪人却没有注意到洋子的不正常，
  这是他的失职。
  “偷窥。”
  上泉彻记录下冲野洋子的状态，随后问道：
  “会不会又是一个藤江明义呢？”
  山岸荣摇了摇头，“不是的。洋子病后，我就再次联系了毛利侦探，一直到现在，毛利侦探都没有查出什么。”
  “在毛利侦探调查后，是不是冲野小姐感觉身边就少了很多窥视的目光？”
  上泉彻突然停笔。
  “不是。”
  山岸荣反驳，
  “我知道上泉侦探你要说什么。
  有时候，哪有那么多鬼怪，其实都是人吓人。
  藤江死在公寓里，
  洋子就有了心理负担，
  直到毛利侦探调查后，洋子觉得毛利侦探能够帮助她，于是心里好受多了。
  但如果真是这样，我请了毛利侦探后，也没有必要再来您这了。”
  山岸荣抬头，
  苦涩的皱纹也似乎变得更沉重了，
  他说道：
  “那个窥视的黑影，
  我也看到了。”
  上泉彻没有丝毫恐惧，反倒是嗅到了其中的商机。
  他不是行侠仗义的人，听到别人受苦受难，就要拿式神的力量去义务帮忙。
  既然这个经纪人都看到了，那么想必出的钱都更多了吧。
  “那天我去见洋子。
  您知道的，因为这件事，我工作很忙，在公司加班到很晚，
  凌晨才有时间去见洋子。”
  山岸荣缓缓开口，声音不自觉的有些颤抖，双手紧紧攥着裤子，
  “见完洋子问了一下情况后，我就开车回家，回到家已经过凌晨了，灯都没开，我就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
  上泉彻观察了一下山岸荣的气色，“被跟了？”
  山岸荣点点头，
  “我睡着没多久，迷迷糊糊觉得身上很重很冷，觉得有东西压在我身上。
  我伸出手去推，但什么都没有。
  这个时候我太渴了，于是起床喝水，走到一半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上泉彻手中的钢笔不停，见到山岸荣不说了，下意识问道：“什么不对劲？”
  “我回家后，
  皮鞋是随便踢开的，
  但我发现，
  现在皮鞋被人摆整齐，对着我卧室的门口。”
  山岸荣再次说起这件事，也感觉自己从头到脚被冷水泼了一样。
  “我不敢喝水了，直接躲回被子，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我感到自己动不了了，只有眼珠子能动，
  我看到他了。”
  山岸荣深深地低下头，
  “他站在我房间门口，
  也不动，
  就是这么站着。”
  上泉彻仿佛看到在卧室前面站着的那个人，他的脸看不清，模模糊糊的，身上的味道，是腐臭的味道，就跟冰箱里冻坏的肉一样，让人反胃。
  “之后呢？”
  “他就来过那么一晚上。
  我吓坏了，
  一想到洋子每天晚上要面临这么恐怖的事情，我也觉得必须要处理掉藤江明义的怨魂了。”
  山岸荣突然向上泉彻鞠躬低头示意，双手奉上一封厚信封，
  “请您务必帮助洋子渡过难关！
  里面有七十万，是这次的委托费。”
  “这是我的责任。”
  上泉彻收下厚信封，扶起山岸荣，脸上的正义之光仿佛要刺破黑暗。
  ……其实那只是收钱后的满面红光。
  七十万円，不愧是明星的经纪人，出手就是大方。
  山岸荣点了点头，“虽然洋子相信毛利侦探，但是我还是觉得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办。”
  “那留一下冲野小姐的地址。”
  上泉彻从事务所的一个房间拿出了一根红棉手串，递给山岸荣，
  “记得把这个护身符给冲野小姐。我晚上去她的公寓看看。”
  约定好时间，山岸荣将红棉手串揣进裤兜，上泉彻起身去送。
  “山岸先生。”
  山岸荣跨出门的那一刻，他听到了上泉彻的询问，
  回头，
  上泉彻站在门口，
  黑色镜框下那双眼睛闪烁着幽光，
  “你确定，
  你看到的那个黑影，
  真的是藤江明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