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是藤江

  冲野洋子家在25层。
  上泉彻以出去抽烟为由，离开房间，站在公寓走廊的窗口。
  窗外是杯户町的夜景，作为东京都市圈的一份子，即使是深夜，从公寓25层的走廊窗口向下看，都市灯火辉煌。
  上泉彻身后一道大红色风衣的身影缓缓出现，让这一层的温度都低下不少。
  裂口女带着口罩，露出的双目含着盈盈秋水。
  “不急。”
  上泉彻说完后。
  身材高挑的裂口女又消失不见。
  幸亏这公寓没有监控，不然被拍下来了，会让上泉彻很是头疼。
  那个偷窥的黑影不同于奔驰后座的白衣女人，能够物理超度。
  从黑影不断偷窥增加冲野洋子的心理压力来看，怕是那种涉及到精神层面的家伙。
  精神层面比物理层面的怪谈更可怕。
  物理层面还可以用经典力学解决，
  精神层面用什么？
  量子力学？
  上泉彻和裂口女都缺少精神方面的攻击和防御手段。
  而且黑影除了祸害冲野洋子外，还可以跟上山岸荣，去山岸荣的家，祸害他一晚，
  这已经超过了地缚灵的程度。
  白衣女人再恐怖，也是待在那辆homo特有的奔驰轿跑上，一般人只要不上那辆车，就不会被跟。
  偷窥黑影＞白衣女人
  会比裂口女更强吗？
  上泉彻又想到了那一刀腰斩的风情。
  咔哒——
  山岸荣悄悄打开了公寓门，从里面走出，来到上泉彻身边，递给他一根烟。
  “谢谢，不抽。吸烟有害健康。”
  良好公民上泉彻拒绝了山岸荣的好意，转手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从里面抖出一根黑色的香烟。
  “……”山岸荣。
  山岸荣难绷的表情没有维持多久，就恢复了正常，问道：“真的是心理问题吗？那个黑影我也看到了。”
  上泉彻笑了笑：“我是除灵侦探，不是侦探。心理出问题这些话只是糊弄人的。”
  “为什么不告诉毛利侦探他们真相呢？”山岸荣问道。
  “我不喜欢跟别人解释，不亲眼看见，不亲身感受，解释半天，他们还是不信。”
  上泉彻抬眼，面带笑意：
  “人教人，
  教不会，
  事教人，
  一教就会。”
  山岸荣不明觉厉，脑补出上泉彻这个除灵师不屑于凡人解释的高傲姿态。
  对咯～
  这种高傲的姿态，不屑于解释的姿态，才是隐藏在世界暗面的除灵师大人啊！
  日本社会等级森严，实力越强，越不屑于于平民交流，就越是名门。
  他们就吃这一套。
  “拿着。”
  上泉彻把黑色的香烟放在了山岸荣的手上，山岸荣受宠若惊地刚想放在嘴里点火，却被上泉彻按住了手腕。
  “不是给你吃的。”
  “……”山岸荣。
  上泉彻指导着山岸荣用拜庙上香的姿态，双手拿好那跟黑色的香烟，再掏出Zippo打火机点上火。
  “这是给那个黑影吃的。”
  山岸荣一开始被上泉彻摆弄成这种姿势还觉得奇怪，听到上泉彻的话后，手上的香抖的都要丢出去。
  这不是让我去上香给那个黑影吗？
  “我成诱饵了？”
  上泉彻的眼神包含鼓励，
  “没错，
  你就是诱饵。”
  “……”山岸荣。
  上泉彻带上了口罩，嘴角裂开一道口子直到耳根，同时按住山岸荣举香的双手，“不要怕，死不了。”
  山岸荣哭丧着脸，他倒不是怕，但你上泉彻要我当诱饵的时候，至少先说一句啊。
  黑色的香燃烧的很快，很快就没了大半，从香上发散的酸臭味冲得山岸荣鼻子疼，弥漫在公寓的25层。
  黑香是上泉彻自己做的，穿越前他就会这种神神秘秘的传统手艺活。
  黑香燃烧出来的白烟像是收到指引一般，直直地向窗外飘去，至少有成年人手臂粗细，窗户玻璃外大风作响，还伴随着阵阵的鸭子叫。
  山岸荣看着这一幕啧啧称奇，
  随后‘嘭’的一声，
  窗户玻璃上猛然贴上一张透明的人脸！
  “好吃吗？”
  上泉彻的手按在了山岸荣的肩膀上，
  黑框眼镜下的双眼闪着幽光，
  直勾勾地盯着‘山岸荣’。
  ‘山岸荣’疯狂地用嘴和鼻子吸黑香上的烟，人类闻起来酸臭的味道，在他面前仿佛是琼浆玉液，
  舔舔嘴唇，
  舌头一呲溜，
  “好吃嘞。”
  上泉彻的嘴角裂的更开心了，“好吃的话，就留下来吧。”
  一把漂亮的剪刀出现在上泉彻手中，小巧玲珑，剪刀并拢，尖头对着‘山岸荣’狠狠地扎了下去！
  不见血。
  ‘山岸荣’身躯猛然一震，平静的脸上浮现出一道透明的痛苦挣扎的鬼脸。
  是一个男人，胖胖的，看上去人畜无害。
  藤江明义。
  上泉彻从山岸荣那里，知道了冲野洋子这位前男友的样子。
  藤江明义的鬼脸被限制在山岸荣的躯体里，持续接受裂口女剪刀的杀伤，疼得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你要找的不是我，
  他在外面，
  我没有害过洋子，
  我吃完就走！”
  上泉彻皱起了眉头，视线转向窗外，
  又听到藤江明义借山岸荣的嘴苦苦哀求道：
  “凌晨一点他才敢进来，
  他很凶，
  困了很多年，
  求你了，让我走。”
  上泉彻轻笑一声，
  拉下了自己的口罩，嘴角到耳根的裂口张开，仿佛一张血盆大口。
  藤江明义害怕的发抖，透明的脸开始往山岸荣里面缩，却因为剪刀插在身上死死侵入不了别人的身体。
  “你听说过一个成语吗？”
  剪刀一搅，藤江明义整个透明身躯都被连根拔起，失去意识的山岸荣软软地倒下，不省人事。
  上泉彻活动着剪刀，把藤江明义透明的身躯折磨得摇摇欲坠，最后蓬松地炸开，化为一团烟气。
  “鬼话连篇。”
  上泉彻冷笑着，
  血盆大口把烟气吞下。
  窗外，黑影一闪而过，一股令人恶寒的眼神锁定在了上泉彻的身上。
  那是一道巨大的黑影，两米多高，浑身漆黑，从上到下都是浓郁的黑。
  怎么着？
  你也是黑衣组织？
  上泉彻内心吐槽，心说柯南要是看到着一身黑，指不定吓尿。
  “藤江自杀死亡后，变成了地缚灵一类的存在，冲野洋子感受到的那些偷窥也的确是藤江明义做的。
  在藤江看来，自己的偷窥不算伤害冲野洋子。
  因为，
  和你比起来，
  偷窥简直不算是伤害。”
  上泉彻说道。
  他早就怀疑，山岸荣那晚见到的不是藤江明义。
  一个自杀死亡不过两个星期的人，就算怨气深重，也不至于能够做到离开死亡地点，还有余力祸害其他人。
  藤江明义之所以能够在冲野洋子上班的地方和电车上偷窥冲野洋子，正是因为身后有着‘高人’的帮助。
  现在‘高人’出现了。
  只有强大的怪谈才能帮助弱小的地缚灵，脱离死亡地点的限制。
  “你的目的是什么？帮助藤江又有什么好处？”
  上泉彻询问。
  虽然幕后黑手出现了，但是黑影的行为逻辑始终没有出现。
  上泉彻不认为冲野洋子身上有什么值得‘神秘侧’的东西关注的点，
  也不认为藤江这种弱小的新生地缚灵有什么价值。
  两米多高的黑影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上泉彻，直直地飘向窗户，随后在半空中消失不见。
  “呵。”
  上泉彻气笑了，他久违的感受到了被轻视。
  自从获得裂口女之后，整个米花区的土着怪谈不是变成了他的资粮，就是变成了逃窜到其他区的丧家之犬。
  现在一个杯户町的黑影怪谈就敢无视自己，
  真是显得上泉彻这三个月的提升实力变成了笑话。
  “呵，
  你以为我很弱吗？”
  上泉彻隐藏在黑色镜框下的双眼泛起一道诡异的血红，
  他闭上了眼，
  伸手放在了窗户的玻璃上，
  “来，
  让我看看，
  你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