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燕姑娘，她好像在发光！

  天色暗淡，万物入夜；
  二人已然停下修炼，来到庭院内，相对而坐。
  枫无痕将长剑收回剑鞘，递到那红裙姑娘面前！
  燕如雪却是轻声开口：“星回剑已然认你为主，本姑娘拿着也没什么用；”
  “就当是送给你了。”
  “不过，你可得记好，自己欠本姑娘两柄剑，将来记得还！”
  其实，欠不欠，还不还，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些东西，就像是连接她与枫无痕的一条条细线；
  单拎出一条，轻松便能扯断。
  可若是……有成千上万条细线相互连接，相互交错；
  届时，无论如何，都没法将他们分开。
  这是缘！
  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缘。
  枫无痕握着那柄“星回”剑，神色极为凝重。
  迟疑许久，终究还是将其收入空间戒指中！
  “燕姑娘，你真的喜欢我吗？”
  枫无痕的声音很是直接；
  搞得燕如雪措手不及，眉目间，明显浮现异样。
  不过只是迟疑片刻，这姑娘便是温婉一笑。
  “是，我喜欢你！”
  声音轻柔又坚定。
  于她来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纠结。
  枫无痕再次轻声开口：“那，你喜欢我什么呢？”
  他不是傻子，怎会看不出燕如雪的心意？
  甚至可以说，在感情这方面，没有人比枫无痕还懂。
  只是，慕容一族被灭后，他便选择封锁内心；
  他不会，也不容许自己产生感情。
  燕如雪抬眼望向凉亭外的皎洁月光，声音轻和无比：
  “或许是你长得比较好看；”
  “或许是你烤肉做的还不错；”
  “或许是，你实力强大，乃当代天骄，能与本姑娘并肩。”
  “又或许……”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出现停顿；
  而后，回过目光，直直的望着枫无痕。
  “其实，没有那么多的或许；”
  “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枫无痕抬起双眸，与眼前的绝美女子对视；
  然只是片刻后，他却不知为何，有些躲避的收回目光。
  “燕姑娘，可我……”
  沉默许久，枫无痕终究是没有将心中想法说出。
  燕如雪平静一笑，“不想说，那就不说。”
  “喜欢你，是我自己的选择；”
  “此事与你无关，你也不必因此有太多的压力。”
  “反过来说也是一样的；”
  “你喜不喜欢我？那是你的事，我也没法控制。”
  “本姑娘能做的，只有不断提升自己，不断吸引你的目光；”
  “直到某天，你蓦然回首，忽然觉得，其实，我也不错！”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枫无痕没法给出答案；
  所以，他莫名的来了句：“燕姑娘，你好像很喜欢红色？”
  燕如雪吐气如兰，巧笑嫣然：“没错，我很喜欢红色。”
  “红色，代表鲜艳、热情、活力……”
  “是万物苏醒时，天空落下的点点朝阳；”
  “是漆黑夜色中，指引生命前行的曙光。”
  “是对这世间一切美好生活的向往！”
  她缓缓站起身来；
  将目光望向远处，望着那一堵堵高墙、一座座阁楼、一排排宫殿。
  许久后，才悠悠叹道：
  “我曾见过无数后宅女子，她们明明有大好的年华，明明可以有更加精彩的人生；”
  “却被这深宫大院困住身心、终身受限；”
  “青砖高墙，虚度一生；”
  “蹉跎自误，最终化作座座孤坟。”
  “这其中，就包括我的母妃！”
  言语间，燕如雪的眼角闪过丝丝落寞；
  只是片刻后，她的目光便再次坚定起来。
  “所以，我自小便不听话；”
  “让我学宫规礼仪，我偏要闹得鸡飞狗跳；”
  “让我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我偏要舞刀弄剑、修仙求道！”
  “让我像寻常女子一样，早早成家，相夫教子；”
  “我偏要打破世俗规则，孤身一人，去看遍这繁华万千。”
  说到这里，燕如雪转过身来，望向枫无痕。
  声音恍若拂面微风：“你知道吗，苍兰界，很大很大；”
  “它每个角落，每片地界，都有独属于自己的风景！”
  “最东边，是连绵不绝的十万大山；”
  “山脉纵横交错，层层叠叠；”
  “清晨，当阳光自天穹上落下时，会有七彩霞光在山林间盘旋。”
  “漂亮极了！”
  “最南边，是无尽荒漠、黄沙遍地；”
  “放眼望去，不见任何草木；”
  “偶尔还会有风浪卷过，沙石漫天飘荡，视线模糊不清。
  “不过那里有种深埋在地下的灵果，特别甜！”
  “最北边，是无穷无尽的冰山；”
  “很冷很冷，即便是修士也寸步难行。”
  “但那覆盖世间所有的漫天风雪，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最西边，是无边无际的大草原；”
  “置身于其中，感觉整片天地都充满着清香；”
  “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兽鸣，也格外动听！”
  “这些地方，我都去过。”
  说到这里，燕如雪嘴角上有抑制不住的笑容。
  她的语气中，满是自信：
  “我曾亲眼目睹天空中浮现的亿万丈霞光；”
  “我曾置身于无尽花海中，让各色花瓣覆盖整个身体；”
  “我也曾御剑从雪山之巅疾驰而下，与周遭风雪一较高低！”
  “我将来还要去更多的地方，妖界，魔界，灵界……”
  “我要让我的足迹，遍布这苍兰大陆的每一处地界；”
  “我要让这方天地的所有规则，再也无法对我进行束缚。
  “我要将这世间的各种色彩，全部收入眼眸！”
  不知不觉，枫无痕再次愣在原地；
  忘了呼吸，忘记时间。
  此时，那位红衣姑娘在他眼中，好像全身都散发着光亮！
  她真的很特别；
  和枫无痕遇见的所有姑娘都不一样。
  她从不被世俗规则所限，从不在意他人目光；
  她永远善良、永远乐观、永远自由……
  流云城那两年，燕如雪每次去到庭院里，最多待上几日，便又要离开；
  每次消失，少则十数日，多则数月。
  现在想来，离开的那段时间，她应当是去追求自己想要的自由去了！
  片刻后，燕如雪迈开步伐，一步步向着枫无痕走来。
  她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觉得我很特别？”
  枫无痕点点头：“是的；”
  燕如雪再次开口，“你觉得我很自由？”
  枫无痕则再次点头；“是的。”
  “你活出了属于自己的精彩。”
  “我……怕是永远也不可能像你这么洒脱，像你这么自由了！”
  他低下头去，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
  茶不醉人，人自醉！
  其实枫无痕不讨厌喝酒；
  只是，于修士来说，喝酒或喝茶都不可能醉，也并无太大区别。
  若想醉，即便是喝茶，也能醉！
  燕如雪缓步靠近枫无痕，弯下腰去，那张倾视绝伦的脸，与青衣男子贴得极近；
  停留片刻，她轻声笑道：“其实，从某些方面来说，我们俩很像。”
  “你与我一样，从不被世俗规则所限；”
  “有自己的行事方式；”
  “也从不会在意他人目光！”
  “所以，你或许也曾向往着；”
  “与我一样，去观望这大千世界的繁华，行遍苍兰、阅览山河！”
  听到这话，枫无痕只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被触碰到了；
  那些隐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再次浮现。
  得知自己穿越到一个可以飞天遁地的修仙世界；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将来定要成为那神通广大的修仙者；
  去看遍这世间的所有风景。
  去尽情的享受，上一世从未有过的自由！
  是啊，从某些方面来说，他和燕如雪真的很像，很像。
  但，他们二人，又截然不同！
  沉默片刻；
  燕如雪又低声道：“可是，你终究无法像我一样，抛掉所有；”
  “你背负的太多，那些爱恨情仇、利益纠纷，就像一座座大山；”
  “它们时刻压在你的心里，禁锢着你的灵魂；”
  “让你始终不能去追逐，自己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
  枫无痕再次抬起茶杯，仰头饮尽茶水。
  “燕姑娘，你说的都对！”
  “我也不想像傀儡一样被各种仇恨逼迫着，一步步往前走；”
  “可我已是局中之人，无法脱身！”
  少年时，心中也曾装有万卷河山；
  而如今，春华落尽，只剩满怀萧瑟。
  枫无痕自嘲一笑：
  “或许有朝一日，我会挣脱枷锁；”
  “去你说的那些地方，寻找真正的自己。”
  燕如雪的声音轻柔且坚定，“我会等你！”
  枫无痕放下茶杯，与燕如雪对视。
  这姑娘目光依旧平静，继续不紧不慢的补充道：“我会等你挣脱枷锁的那天；”
  “我期望，在尽情享受自由的同时，有你在身边相伴！”
  就这一刻，枫无痕忽然觉得，自己很懦弱；
  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直视这姑娘的眼睛，也不敢直视他们之间的感情。
  这位永远乐观的燕姑娘，似乎从来不在意这些；
  她终于站起身来，缓缓开口：
  “之前本姑娘便说过，只要你来大燕皇朝，必要给你个惊喜！”
  “去我房间吧；”
  “接下来，保你终身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