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决绝

  “懂……我看懂了。”文亮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看懂啥了？”于校长的语气里满是质疑。
  “成天浪……他、他是在尝试推导定理！这孩子，在数学上绝对非常有天分……”文亮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么，在你执教生涯所遇的学生之中，能有几人拥有如此卓越的天资？而这样一个潜藏着无尽数学潜能的天才，竟在你的班级里默默无闻地度过了快三年，你是否愿意剖析这背后的缘由？\"
  \"我……\"文亮的话语哽咽在喉。
  \"文亮！身为教师，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什么？是扼杀人才的未来！作为一校之长，我无意对你的人格做出评判，但你的种种行为，难道不正是让你的学生们心生寒意，对知识的渴望之火逐渐熄灭的根源吗？\"
  “校长，我……”
  文亮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甭废话了！高三一班的数学课，我帮你顶上。文亮，打今天起，高考前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去守图书室，反省俩月！”
  于校长的话语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于校长那最后一句，班里的小子们听得那叫一个真切。
  愣了几秒钟，突然间，“砰”地一下，大伙一拥而上，把成天浪围了个水泄不通。
  程家楠那激动地嚷嚷：
  “浪哥，你太牛叉了！文秃头那老不死，压了我们整整三年，这回算是被你给摆平了！浪哥，原来你是数学高手啊，连校长都夸你是天才！你刚才在黑板上到底划拉了些啥玩意，我咋一点都没看明白？”
  “对啊，浪哥，给咱说道说道。”
  同学们围着他叽叽喳喳，成天浪心里头那个汗啊，直往外冒。
  挠着头说：“这个嘛，其实我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咋回事呢……”
  “我靠！”
  周围响起一片不屑的嗤笑声。
  田骏撇撇嘴说：“浪哥，跟我们还藏着掖着干啥？咱们可不是文秃头那孙子。”
  “去你的，信不信由你！老子可没那闲工夫跟你们扯皮！”
  成天浪心里那个憋屈啊，心想：奶奶的，一个个都说我装，我他妈装啥了？是真不懂啊！
  这次把文秃子给踢出局，大伙儿那叫一个痛快，拍手叫好声一片。
  接替他的代课老师，是于校长亲自披挂上阵，要知道他以前可是四中数一数二的特级教师，带过无数毕业班，无论是教书还是管班，那经验都是杠杠的。
  成天浪这下也不用再纠结那个智力+2到底灵不灵了，直接回体育馆继续啃他的书去了。
  到了下午，田骏一个电话轰炸过来，扯着嗓子喊：
  “浪哥，快马加鞭去办公室，于校长找你有超级大好事等着你！”
  成天浪一听，心里头咯噔一下，想起上次校长拍胸脯保证过，数学上有难题尽管去找他。
  这次又是啥好事？
  不会也跟余一、英语老太他们似的，非要缠着我给我开小灶吧？
  一到办公室，于校长笑着拉着成天浪就坐，还亲手给他泡了杯热茶，说：“小子，可以啊你，不光记性好，数学上也这么有两把刷子，真是难得！”
  成天浪心里暗笑：我这天赋多了去了，说出来怕你受不了。
  “成天浪同学，咱就不拐弯抹角了，”
  于校长直接切入主题，“在我教过的学生里头，你数学天赋绝对数一数二。凭你那独特的脑子、超强的逻辑，还有那记啥都不忘的本事，我琢磨着，你要是去参加清北的数学特招，咋样？”
  “清北……特招？”
  成天浪一听，眼睛瞪得溜圆，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于校长见状，嘿嘿一笑，解释道：
  “是这么回事。我导师啊，那可是咱们国家数学界的大佬，24位数学院士里的一个。我刚才把你从无到有推算定理拍了个照，发给了我老师。
  你猜怎么着？我老师一看，那叫一个吃惊，又是一个劲地夸。他老人家想亲自见见你，还想再考考你这方面的本事。
  小浪啊，我跟你说，我老师手里头可有清北的特招名额。你要是能通过他的考验，那你可就跟我成了校友，还得管我叫师兄！”
  “啥？可我高中课程还没学完呢！”
  成天浪一听，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弯，在他这种学习不太灵光的学生眼里，清北那就是天边的云彩，怎么可能这么随随便便就招人呢？
  这不是闹着玩嘛！
  于校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慢悠悠地说：
  “爱迪生以前讲过一句话，说天才就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这话其实挺坑人的。
  为啥呢？因为爱迪生后面还补了一句，说关键就是那百分之一的灵感，这才最要紧！结果大伙都只记得前半句，跟打了鸡血般自我激励，结果嘛，瞎忙活一场。
  你看，那些埋头苦读、书不离手的人，考上好大学是不难，但要在某个领域搞出点名堂，光靠拼劲可远远不够。
  这世界上，每天挥汗如雨的人多如牛毛，可真正灵光一闪、有所成就的，又能有几个？”
  说到这，于校长眨巴眨巴眼，一脸狡猾地拍了拍成天浪的肩膀：
  “当然了，身为校长，我平日里可不会把爱迪生的后半句拿出来晃悠，免得打击一大片。但对你嘛，咱哥俩谁跟谁啊，得说真话。
  咱们这，应试教育根深蒂固，多少好苗子就这么被埋没了，变成了读书的机器。天天喊着要改革教育，结果呢？还不是高考一棍子打死一片！唉，这世道……”
  于校长越说越激动，成天浪赶紧清了清嗓子，使眼色提醒他：
  “校长，和谐，和谐点。”
  于校长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嘿嘿一笑，自嘲道：“咱们私下聊聊，不必拘束，哈哈！”
  “校长，可是，我真觉得自己不是那块能考上清北的料……”
  成天浪挠了挠头，一脸为难。
  “是不是料，你不试试咋知道？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导师还要考考你吗？就算到时候没过关，你再去考你的大学呗，我又没绑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