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暴雪」前的烛光（上）

  “哦？这倒是很有趣呢。所以说，冉氏魔眼还分为几法？「瞳咒」又是什么？”
  “分为七法，这也是我才从林约瑟眼线那边得到的，看来户裕先生的情报网不灵通啊。
  而根据传说每一代术瞳人(者)在跨越这道坎(传说中拥有双核魔瞳的人在到达顶峰前的瓶颈，假如是真的，那么林修的冉氏魔眼第五六法之间就是这道坎。)的时候遇到的「瞳咒」都不一样。”
  欧诺萨斯踱着步叉腰望向窗外说道。
  他知道户裕珈弥已经被自己吊住了，至少在利用上，自己没有落入下风。
  “传说？你这个老东西居然还信这种和迷信没啥区别的玩意……我看你和「清魔」教那批神棍没什么区别了……”
  户裕珈弥信魔术，但不信毫无实际道理的神只话术。
  “哦？那我问你，「清魔」不也是传说里才有的东西，可我和林修，包括魔术会上所有魔术师可都见过「它」，而它也是我们不可不谈论的大敌。”
  哑口无言。
  户裕珈弥也没想到这个回旋镖来的那么快，只能以沉默掩饰尴尬。
  “……不能混为一谈，至少得让我亲眼见证「瞳咒」的显现不是么？”
  “喏，这份资料我已经看过了。你不是很缺关于瞳术的这部分资料么，那就拿着好好和他玩一玩吧。”
  当户裕珈弥拿起后翻了几页，表情骤变。
  紧锁眉头，像是难以置信却又动摇了信仰的那种怀疑。
  「难道关于魔术师的有些传说不是完全虚构，只不过是藏匿在文学性里的真实？」
  “眼睛遭受劫难……眼是第二心脏……心盲……痛苦而死或涅盘杂瞳……与心脑相连……魔术……”
  他读着这些看上去不是很好理解的隐喻语言，只知道如果真的有「瞳咒」，那么林修的眼，大概得「瞎掉」。
  至于是以何种方式何种表现形式，都不得而知。
  ————————
  十一月初。
  黑霞的暖温带半湿润季风气候会让秋冬的界限明确感知。
  从原本零上的温度降到零下毫不意外。
  当然，魔女的预言也很准。
  距离上次夜跑大约两个礼拜，正是到了下雪的时候。
  也快到了寒假。
  璃未和林修最后选择看一天黑霞第一学院里的雪景后就和路易斯·菲德申请期末前的自主复习周。
  「期末自主复习周」是学生可以在期末考试前一周选择不来学校，独自在家复习的制度。
  “来，裹上围巾~这样就不冷了。”
  璃未贴心地从自己柜子里拿来一条红色花边的围巾，围在林修脖颈上。
  “这……我不喜欢围围巾，会有种脖子很受缚不舒服的感觉……”
  “不行，你穿的这又是什么外套啊？外面雪这么大，不穿棉袄可不行！修你行李箱里没有带棉袄吗？”
  璃未根本没有在意林修的话，又琢磨起他的外套。
  “有是有，但……”少年从行李箱里翻出来的时候，璃未是真绷不住了。
  “这……这还能叫棉袄啊！你以前冬天都穿这个？”
  “就是因为以前都穿，现在就破成这样了。”
  且不说少年手里的黑色棉袄已经炸线成什么样，里面也不是纯棉的材质，单薄且不好看。
  “早说的话我就带Sirius去商场买棉袄了，我最近还真在网上相中了一件蛮不错的，干脆我直接下单快递送过来。”
  林修无奈摇了摇头，他真的很不在意自己的穿着，毕竟体质在这，就算穿的普一点也不会冻到。
  他又从自己衣柜里找出来几件棉马甲背心。
  “会长大人别担心，只要里面加俩棉背心，肯定冻不死，我干脆还是穿风衣得了……”
  魔女知道肯定犟不过他，那干脆就直接用「换装」魔术和「保温」魔术加在林修身上。
  二话不说便开始咏唱。
  林修刚穿上风衣便瞬间感觉厚重了，身上也开始有了灼热感。
  “嘿嘿，这样不冷了吧，就是有点耗我的魔力。”
  “哎呀，古邸都开着空调呢，至少等我们出门再用嘛。”
  拉扯了好一会，璃未穿着白色棉袄和棉裤套黑长裤围着与林修一样的红色围巾牵着林修的手出门。
  刚打开古邸大门便是扑面而来的席卷飞雪的冷风。
  “我去，这凉爽的朔风……在门口交界处真就冰火两重天了。”
  “嘶……呼……咱赶紧走吧。这雪似乎越下越大了呢……”
  古邸地面已经被白雪覆盖深深的一层「地毯」，踩在上面能够有清脆的压碎声。
  如果古邸院子里有梅花的话，那便可以欣赏一遍雪梅的魅力，但可惜院子里只有几棵已经凋零的树木。
  “今天就不搭约翰的车上学了吧，毕竟雪这么大，也怪不安全的。”
  “是啊，雪天还是步行有感觉。”
  魔女双手插在棉袄口袋，45°仰视灰蒙蒙飘絮的天空，不自觉走起猫步。
  林修则是在她身后，像是孩童一样重新走一遍她走出的一个个脚印。
  “修，你知道吗，我们初见的那一瞬间，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这飘零的雪花啊。”
  她在路口停住了脚步，缓缓回头，温柔望向身后的少年。
  「冰雪」所包含的一切特点，都能在他身上得到印证。
  Sirius的光芒，冷亮。
  像是雪地中驾驭白狼的猎人一般。这是魔女梦想中爱人的模样。
  “我很冷吗？”
  林修像是跳花绳一样踩着脚印，低头微笑着问道。
  “不冷啊，雪从来不是冷的代名词。雪给庄稼裹上了棉被，用来保温。只有雪化掉的时候才是冬天最冷的那一刻。”
  这是理论物理给予最「浪漫」的回答。
  凝固凝华放热，融化升华吸热。
  “所以，我会有融化的那一刻吗？要是璃未给我的热太多了，我会不会化掉啊~”
  少年打趣地说着，悄悄顺着脚印走到璃未身边扣住了她的左手。
  魔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似乎不管什么样的答案都不太合适。
  “修，你这问的可真有些滑头啊。”
  “哈哈，那我就自问自答咯。我觉得我会融化掉的。但融化掉不代表什么，因为融化后我还会再一次凝结成雪花，再一次遇见我该遇见的会长大人。”
  自然就是这样美好。
  它不会让任何东西以湮灭的方式消失。即使是「自然」魔法也几乎做不到这一点。
  璃未顿时觉得气氛有些忧伤。
  似乎阴蒙蒙的雪天确实不该聊到这些事情上。
  两人把话题转移到期末复习上，聊了一路到达第一学院。
  虽然璃未见过第一年刚来黑霞时的校园雪景，但这次和男朋友一起来看雪，又是别样的风味。
  路过的同学礼貌地和会长打招呼，然后捂嘴偷笑起来。
  自从那次公开官宣后，校园里没有以往的戾气，反而对这一对情侣的尊重祝福要远远多于那些蜚语。
  操场和教学楼栏杆上堆叠了厚厚的雪被与冰锥。
  为了安全，老师和不少教职工都在组织学生进行清理，用高温枪融化掉尖锐的冰碴子。
  “唉，璃未会长你们怎么来这么迟啊，菲德老师一直找你呢，说是要你以会长身份开个会，主题是雪季校园安全什么的……”
  A班里的学习委员兼班长见林修和璃未走到门口，急忙上前来提醒。
  “这样啊，我知道了。修，咱一块去办公室看看吧。”
  璃未一点也不再觉得公开场合与林修牵手是什么尴尬羞涩的事情，很自然地便拉着手慢慢走到楼上办公室。
  地面因为有不少雪水，路上能看到值日生正在清理。
  “看来今天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