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陪你疯溺·术瞳「鸳鸯」

  林修只好把她放下，将剩下半瓶解药塞向她的手心。
  璃未却选择死死地将手心的药瓶和他的手一并攥紧。
  “唉？！璃未你要干嘛？”
  少年当然不解她这一奇怪的行为。
  “越透摄取是单纯靠魔术刻印就能完成的事情，不需要魔力，所以不用送入嘴里我就能直接摄取手里药瓶里的东西。这样就能缩短停顿时间，争分夺秒啊。”
  璃未就这样和他十指相扣地跑动起来。
  心机的魔女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真实的想法———
  至少此刻，她真的不想再松开身边男孩的手了，哪怕只有一次。
  吊桥效应也好，初恋滤镜也罢……
  即使是片刻的美好，她也毫不犹豫要握住。因为她的身份，鬼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可以对喜欢的人肆意妄为的机会。
  他喜欢我也好，不喜欢我也罢……
  当自己认定这个永不下咽的猎物的那时候，他已经就逃不掉了。永远走不出的地方或许不存在，但只有一个地方她确定真的走不出。
  那就是名为“心”的地方吧。
  “魔术师可真厉害呢……”
  林修当然一点也没往多么浪漫的方向去想。
  真是傻瓜，今天真正厉害的是你啊！——璃未还是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他们背后坍塌的碎石越来越多，爆鸣声也越来越大。
  “今天要……跑的路都快抵得上一年的了……”
  “现在别说话！专心跑啦！”
  牵着的手真的像是不会松开了一样。林修和璃未用着近乎相同的可以称之为“疯狂”的步调跑着。
  来自高气压朝低气压方向涌来的气旋，吹在彼此的脸上。
  像是一年都没呼吸过新鲜空气一样，璃未和林修不约而同地“吮吸”着天赐的清爽。
  “哈哈哈……咳咳……哈哈。”
  林修突兀地一边跑着一边笑起来。
  那是近乎出生后就再也没有发自内心的幸福的笑容。
  谁都不知道这一笑的分量有多重。
  或许以后问起来原因，他也能坦然地说出她的名字吧！
  “你傻了啊……这时候……还笑的出来啊！”
  “怎么了……璃未你不觉得将一切抛之脑后朝着前方奔跑的感觉是最开心的事情吗？”
  虽然不知道原因，魔女也还是被他身上重新迸发出的青春感染。
  他的过去是什么？
  他的未来又是什么？
  我都已经不在意了……因为所有的答案都在他跑去的方向。很远，很远很远。
  也很近。
  近得触手可及啊。
  “哈哈，哈哈哈——”
  冷淡的魔女终于还是自然地学起这突兀的笑声。美少女带着腼腆和憧憬的笑声，也宛若蝴蝶般娇美。
  “笑的还不够开心啊会长！”
  “笨蛋，谁笑得过你啊！”
  身后的碎石，周遭的玻璃片，甚至还有令人呕吐的挥发性实验药剂混合在空气中。
  这些东西永远追赶不上飞翔的鹰，追赶不上奔跑的狼。
  想要阻止他们的突发事件很多。
  但也无一成功。
  璃未会牵着他躲避迸溅的飞行物；林修也会牵着她跳过裂开的地面。
  不到三分钟，他们就看到了出口的光芒。
  “终于……要出去了呢。”
  精疲力尽的魔女却还是没有松开一次手，即使紧张的汗都形成水膜。
  “你说……我不会死在路上吧……”林修打趣地问了一嘴。
  “死了也给你救回来！怎么……我欠你人情的时候死掉，想让我一辈子记住你是吧。”
  “不……不好吗？”
  少年有点失望地低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璃未发了疯一样用笑岔开这个难以启齿的话题。
  “哈哈哈哈，哈哈。”
  林修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来我往，像是两个疯子一样发出意义不明的笑声。
  「你死不死都已经让我忘不掉了，还想走出我的心房，挣脱我给的项圈吗？」———现代魔女安娜·璃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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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见天日。
  外界的一切都显得熟悉而陌生。从异世界穿回现实世界的感觉。
  “感觉怎么样……我们……顺利逃离了黑霞市的里世界呢……”
  璃未的话语唤醒了林修的记忆。
  他才意识到来之前会长所说的表里世界是什么意思。
  “唉？！”林修回头一看，废弃大楼已经摇摇欲倾，地面的震动不断传来，是地震的横纵波。
  璃未却一点也不惊讶，跑的更加用力，像是拽着少年一般。
  虽然四周的高楼显然很遥远，偏僻的靠近自然的地域映入眼帘。
  翠绿翡青。
  “还要……还要跑啊！璃未不累的吗？”
  “别管！我就想要(牵着你)跑……不行吗？”
  即使风的速度永远超越不了，可正因如此而能温柔拂面。
  “哈哈哈哈……想不到……你比我还要疯。”
  “今天……是个适合疯的日子。我害怕，今天不体验一把……以后就真没机会了。”
  “那就陪会长疯到晚上吧。”
  从中午进地下室，晃晃悠悠已经到了黄昏日落的时候才走出大厦。
  远比他们预计的时间要长。
  璃未想起是来时候因为冷林修送给自己的那个暖手器。
  本应揣在兜里才对。
  她摸了摸，猛地回头，但似乎已经找不到了。
  “怎么会……掉了吗？”璃未脸上的笑容散去，有些失落。
  “回头干嘛？不许回头。”
  “不是……你给我的那个暖手器好像……掉了……”
  “这样啊……还是等回去再说吧。”
  林修愣了一下，笑着搪塞了过去。
  少年少女顶着已经泛出彩霞的苍穹朝着接近郊野的方向小跑着。
  不管方向，不管目的地。
  甚至也不在意身上的毒和伤痛。
  “可以……可以歇歇了吧？”璃未娇声问道。
  “那会长先把手松开吧。”
  林修放缓了脚步并回头对视起魔女的眼瞳，停在黑霞市唯一的人工湖前。
  这让她犹豫起来。
  “不……那……”
  支支吾吾的不像话，完全不像是那个坚定的女孩了。
  “不想松开的话，那就这样慢慢走回去吧。话说解药似乎真的立竿见影呢……”
  “回去我重新给你检查一下，万一是慢性毒掩盖的效果也不好说。”
  听着她的话语，林修自然的摆起相扣的手臂。
  明明还有很多很多应该问出口的话语，都不约而同的沉浸在无声的静默之中。
  闪耀在他们身上的昏黄，悄然绽开，照亮彼此的面庞。
  一步一步，感受着还没平静下来的心跳声。
  朝着古邸方向走去。
  “好美的夕阳呢。”
  “是我在英伦见不到的那种，只有安弥才有的落日。”璃未朝着天边的画卷望去。
  思考着什么。
  如果这是此生仅有的和喜欢的人看的夕阳的话，能不能依靠自己的魔术永久的记录下这一刻呢？
  如果未来还会有更多更多美好的瞬间………
  魔女不想让自己的「初恋感」就这样简单逝去。
  为了自己，也为了这份情感，少女又一次做出如果没有遇见他则真的不会做出的决定———
  「我要研究出一种魔术。一种只要看见就能永远记录下并储存在记忆和实体上的魔术。」
  “打车回去吧，不然一个礼拜这腿都要缓不过来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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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出租车上。
  林修贴心地关紧了车窗，脱下了外套，盖在璃未的双腿上。
  “外套还是你穿着吧，你内衣都破成这样了……”
  “璃未怕冷，我一直记着。”
  可是……何尝不怕你也冷呢？
  魔女憋着越来越多话语，已经因为自己的「喜欢」变得无法言说。
  “要是暖手器没丢就好了……”
  她叹了一口气，微微闭上了眼睛，露出自责的表情。
  “给。拿着吧。”
  林修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模一样的暖手器，放在魔女手心并帮她攥住。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温度。
  璃未赶紧睁开眼确认了手中的「宝贝」。
  “唉？！怎么找到的？！”
  “在我滑铲倒地的时候，我的手碰到了一个软软方方的东西。我用力抬起头的时候，发现正是我送你的那个。”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却成了记忆的常客。
  璃未不由自主流下一行清泪。
  这或许就是冰冷的心融化的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