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意见分歧，王之臣大骂袁崇焕

  随着曹文诏率军退走，袁崇焕安排支援大凌城的四路援军，行动全部失败…大凌河战役进入到收尾阶段。
  当黄台吉得到炮营被毁的消息之后，顿时心如刀绞，那四十门大将军炮，可是金国全部的存货和科技的结晶，就打了几炮就没了…这他妈…
  更可气的是，以目前大清国的情况，短期内，他根本无力再制造大将军炮了…
  念及于此，黄台吉的鼻血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只见黄台吉一边擦着鼻血，一边咬牙切齿道：
  “是谁？到底是谁炸了朕的大炮！”
  一脸狼狈逃回的佟养性道：
  “回皇上，是曹文诏！当时我炮阵正在全力轰击明军，这曹文诏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指挥骑兵冲进我炮兵营地，四处乱杀。我部皆是炮兵，又正在填装火炮，很多部下连武器都没有，根本不是曹文诏手下骑兵的对手，这简直就是屠杀…求皇上为我部惨死的炮兵士卒报仇啊…”
  黄台吉听完顿时又对曹文诏恨之入骨，恨声道：
  “曹文诏！你杀我炮兵，炸我大将军炮，朕定要活剐了你…”
  索幸清军打败了明军几路援军，缴获了大量辎重和火器。黄台吉一边下旨将物资往沈阳输送，一边命佟养性利用缴获的明军火炮再度组建炮营…
  …
  身在锦州的袁崇焕，刚刚接到张春的捷报还没高兴多久，便收到了张春部全军覆没，张春等人被俘的消息，顿时给他来了个冰火两重天，紧接着，噩耗一个接着一个的到来…
  “报…祖宽部被鞑子围攻陷入绝境，大败…”
  “报…祖大寿出城迎敌，支援祖宽部未果，兵败之后，与祖宽残部一同退守大凌城…”
  “报，曹文诏部骑兵与敌接触，鞑子势大，曹文诏将军无法与之敌，已退往松山…”
  袁崇焕此时内心是崩溃的，曾经威名赫赫的辽东军，大明最精锐最能打的边军，如今却成了这番模样。这个结局是袁崇焕所不能接受的…
  战争打到现在，辽东军损失了近两万人，还有近三万人被围困在大凌河堡。黄台吉这招阳谋玩的实在是让人无解，祖大寿，朱梅已经被围在大凌城接近两个月，若是他不继续救援大凌城，很快祖大寿他们便会弹尽粮绝，后果会如何，猪都能想的到…
  若是他继续救援大凌城，黄台吉便会继续围点打援，持续给他放血，他现在手里仅存的五万辽东军还能禁得住几次失败？
  再者，若是大凌城被毁，他当初提出的防线前移方略，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思来想去，袁崇焕把目光看向祖大乐道：
  “祖将军，时局艰难，如今四路大军已去其三，曹文诏手下只有三千骑兵，根本无法与建奴正面交锋，然大凌城不能不救，如今祖将军已经是我辽东军战胜建奴的最后希望了…”
  “还请将军出兵，救援大凌城…”
  袁崇焕此时的姿态放的很低，就差放下身段求着祖大乐出兵了。他不敢想象，一旦大凌河战役战败，损兵折将之下，朝廷会怎么处置他…
  祖大乐见状，对着袁崇焕行礼道：
  “督师，祖大寿乃吾之兄长，于情于理，我祖大乐都会去救援。不过督师…”
  “如今黄台吉集五旗之力围困大凌城，兵力超过六万，而我辽东军如今可用之兵不过五万，末将若出兵，势必尽起五万大军，此去胜则胜矣，若败，我辽东军主力丧尸殆尽之下，恐辽东全境不保，督师是否真的决定要孤注一掷？”
  袁崇焕身边的辽东巡抚王之臣闻言不干了。你们打生打死我不管，可若是把辽东打没了，我王之臣都不用朝廷降罪，直接就得吊死在这锦州城里啊…
  念及于此，王之臣反对道：
  “如今贼奴势大，督师还是先暂避锋芒为好…大凌城虽被围困，但城中武器装备，粮饷一应俱全，应该还可以撑一些时日的…”
  袁崇焕摇头道：
  “我们只在大凌城屯了十万石粮食。如今大凌城已经被围两月，城中三万余驻军人吃马嚼的，能支撑多久？大凌城绝不容有失…”
  （“石”是一个古代的容量单位，不同朝代一石粮食的具体重量有所差异。在西汉时期，一石约等于今天的20,000毫升。如果用“石”来量粮食，一般都是用体积计算。
  明朝，一石能装九十四公斤米，假设一个人每天吃三顿饭，每顿饭吃的粮食量相同，一石粮食大概够一个人吃半个月，在古代，普通人平均每天吃两顿，一石米大约是一个士兵一个月的口粮，战争时期消耗加大，粮食消耗也会加快。
  这里我们夸张一点，按一石粮食吃半个月来算，三万人半个月就得消耗三万石粮食，十万石粮食最多两个月就消耗完了。）
  祖大乐见状无奈道：
  “督师言之有理，我们先期储存在大凌城的粮食，最多够祖大寿他们吃两个半月，如今黄台吉已经为围困大凌城两个月之久，大凌城守军恐怕撑不了多久就会断粮…”
  王之臣此时也不装了，开门见山道：
  “督师，向陛下，向朝廷求援吧。如今这个局面，就算陛下对我辽东军再失望，我不会坐视辽东丢失而不顾的，顶多就是咱们丢几下面子，吃几顿挂落而已…”
  袁崇焕闻言双眼顿时瞪向王之臣，他是东林名士，是能挽大厦于将倾得名将，是向皇帝许诺五年平辽的狂士！
  结果自己出镇辽东第二年，建奴就兵临京师城下，狠狠地扇了他知道大嘴巴子，这已经是他的污点…去年，他率三万辽东军出师盛京，结果其他部队全部全身而退，唯独他袁崇焕全军覆没…这嘴巴子把脸都抽肿了…
  现在，王之臣竟然要他开口向朱由检求援，这怎么可能？以前虽然脸被打肿了，但起码还有脸，这要是做了，那等于脸都不要了啊…
  只见袁崇焕对着王之臣歇斯底里道：
  “王之臣！你如此辱我，居心何在？”
  王之臣反击道：
  “督师息怒，本官也是为了辽东军着想啊！与丢失大凌城，若是三万辽东士卒性命相比，脸值几个钱？”
  袁崇焕怒道：
  “一派胡言！人没脸，树没皮，百方难治？”
  王之臣心道，树没皮不活，人没脸无敌啊，这个袁崇焕，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实在是不足与谋！心念至此，王之臣开口驳斥道：
  “袁崇焕！放下你那该死的自尊吧！面子？你要面子你去争啊，但凡你现在能保住辽东，保住大凌城不失，或者你能打得过黄台吉，我们又何必要舔着脸去求人？
  现在你一面高喊着名节，面子！一面又对皇太极束手无策！你要真行你就上，你去把黄台吉赶回盛京去，你去解了大凌城之围！本官自无话可说，可是…你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