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公平”谈判

  “都不是小孩子，还跟哥们我玩捉迷藏呐？”
  手臂撤了回去，但我相信这东西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我们刚沿着墙根站好，下一秒、孩子的眼睛就贴了上来。
  它咕噜噜地转着，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视野盲区的我们。
  “石米！三点钟方向，目标弱点出现。”
  女警按住耳麦，她的声音同时在我的身边和耳机内响起。
  “收到！”
  石米稚嫩可爱的声音回道。
  “砰！”
  很快，远方传来不太大的枪响。
  “静候一秒～”
  一颗子弹破开空气，冲破楼房对面的玻璃，以势不可挡的劲头分开我们身侧的空气，稳稳地射进了窟窿外的眼睛里。
  “呃啊——”
  孩子的惨叫声乍响。
  滚烫的液体一刹那铺盖了我的全身。
  林乐希下意识地抱过我的脑袋，把我按在她怀里。
  “不要看，会有心理阴影。哦不对，你是特殊市民，爱看就看吧。”
  她嘀咕一声，放开了我的头。
  一个漏斗状的血洞赫然钻透了孩子的全部眼眶。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珠更是烂得找不到形状。
  “看够了吗？看够了该走了。”
  “奈斯！你们警方的小子弹真好用！是加了针对‘四字小说’的特质配方嘛？！”
  石米的话是笑着说的，但我对此是心知肚明，知道她这里面满是敌意。
  “不用担心，警方的枪口永远不会朝向无辜群众。”
  “好呢警察姐姐。”
  唉，石米这个伪善的小妮子。她都能百米之外精准狙击了，还在维持自己邻家小女孩的形象。
  “找门。”
  林乐希倒是不纠结石米的事情，什么重要、什么其次，她的心里明镜般清楚。
  她一把揽过我，放眼着一层楼塌的塌，倒的倒的门。
  “……为什么？”
  “我启动场馆下沉的时候，你们不是也在对抗一道门吗？”
  林乐希皱起眉头，瞧着居民楼数不尽的门。
  “你的哥哥牧宇告诉我，这东西事关整个战局的成败。想要打败那个怪物，首先需要找到一扇门。”
  林乐希被派来接我，公共麦给到林，这回连门的事牧宇都告知了她——看来她的确值得信任。
  展馆地下、不顾人死活，只求完成上面任务的女警很惹人讨厌，但现在的情况却是不同了。
  在我的计划里，若要与外界沟通交流，与警方取得联系，那么林乐希就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至于“门”，我想我的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它就是我、牧宇、周天天三人潜入地下时、遇到的“鬼门”。
  折腾了好一阵子才关闭的鬼门关，此时又出现了？而且……还需要寻到、打开？
  “要找的是、奇门遁甲八门的‘死门’？”
  我瞥了林乐希一眼，明白与其问她不如问牧宇本人，不过提前向她了解些信息总没错。
  “于顾问，你们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一伙——一起的吗？如果你不知道，我就更不清楚了。”
  一伙？
  我警觉地抬起头，视线在她严肃的脸上扫过。
  在女警眼里，我们是犯罪分子？不然怎么能被称作“一伙”——
  “上一次找门，是什么时候的事啦？！”
  石米的声音里难掩欢欣。
  伴随她的小声音，还有极大的风阻音。
  “马上就赶过来！”
  巨婴捂着眼眶的血窟窿，呜咽了很久，终于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
  “本来以为……嘶——只是拿钱办事的活……没想到、连条子都掺和进来了……”
  我和林乐希已经走出了残垣的阴影，刘俊垣也就此看到了我们。
  “警察姐姐，你说什么都对，我收的钱也可以退给你……”
  孩子单膝跪地，保证自己的单眼能和我们平视。
  他因为疼痛涨红的脸虔诚地微微低伏。
  “我终于也是，不算纯良市民了啊……”
  孩子抬起头，大汩的鲜血从他紧按着的眼眶内爬出。
  “这样还不够的话，那把我也逮捕了吧……包吃包住、不流离失所的看守所日子，我求之不得。”
  “感觉有诈——”
  我挨紧高自己孩童身材不少的林乐希，小手握紧她的食指，轻轻向下扯了扯。
  女警下瞥了我一眼，给出一个微笑，随后搓搓我戴着的、大自己好几圈的头盔。
  “放心，罗网密布。”
  曾经通天杵地的纯白光柱已经细瘦到了肉眼难见的地步。
  “落网也不一定有用，因为你不明白这个！他吸收了很多纯净煞气——就是面前这道光柱，恐怕不会很好对付……”
  “煞气吗？刚刚、还当真有一张‘书页’重现，其中就记载了未命名的‘四字小说’力量以及包含‘煞气’在内的‘四气’，看来‘书页’的重现果然与这柱白光有关系。”
  “你也看到了‘书页’？”
  此话一出，我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但林乐希的回答给我松了口气：
  “很正常吧。每当有关‘四字小说’底层逻辑的基础‘书页’重现之时，所有‘笔者’都能看到对应的‘书页’的。”
  “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人在‘灵异吧’接任务，习惯了。还没怎么和别的‘笔者’共事过。”
  在我的细细思考，梳理之下、事情的确合理起来了。
  女警说她看到的是未被命名“四字小说”力量，那她大概率和“孽物”一样，不能看到被“玄武”的“笔者”修改后的新规。
  那道新规必须、也只能是我的底牌。
  ——谁人都不准碰。
  “警察小姐，我只求你一件事——抢救周天天、或者直接把他交给我也行！后面的事情——要杀要剐我随便你们！”
  这么大义？
  这么置自己于不顾？
  “救人不必你说，警方不会漏掉每一位尚存一息的市民。至于你，你也罪不至死——我们只需要知道，你口中付钱雇你来的人是谁？”
  “呃、啊？好说，先把周天天给我！”
  林乐希与刘俊垣交流着，我的眼睛却仍然紧紧盯着煞气光柱。
  ——它依然在一分一毫地消瘦下去。
  假设刘俊垣当真是想投降，怎么可能还在这同时继续吸收煞气呢？
  大家可能会说，抓到一个提升实力的机会，他肯定会好好珍惜。
  然而刘俊垣本人可是说过，说自己能置生死不顾。
  那么在生死面前，提升个人实力还重要吗？
  投降与他所行的事，二者大相径庭。
  ……
  一段时间后。
  我又狠狠扯了林乐希的手指一下，她的话也被我打断了。
  “不要妨碍……”
  “你不是要找周天天嘛？马上就让他站着来找你！”
  我开口就道。
  “‘虎’的破小孩，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但信口胡说到底是哪个家长教你的？你父母呢？有你这小孩真是倒了血霉了！”
  刚刚还处在平等谈判中的刘俊垣，一面对上我、态度就立即恶劣起来。
  “嘶——你激他做什么，刚刚谈地还好好的……”
  我挑挑眉毛，勾起嘴角，骄傲地抬起头，直视着焦急烦躁的林乐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