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源气上限，抱歉

  篝火前，彬看向面前的高大温迪戈身影，问道：“族长，邪魔渊界，里面是怎么样的？”
  ……
  ‘哗……’
  ‘啪啦……’
  黑色的雪花，自空中不断飘染，依稀可以听到撞击在碎石沙砾之上，发出水花般的声音。
  道道山峰在风雪间流转，如潮海般的浪花般，此起彼伏，密集的阴云像是落入礁石的潮水，从天上不断流淌而下。
  在漆黑的地界之上，一道道赤红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
  他们集聚起来，宛若海洋。
  “……”
  数日前的记忆，在加索伦斯特的脑海中回响，他沉默片刻，缓缓道：“真要说的话……就像是另一个世界。”
  “在那里，黑域遮掩了所有视线，临近出口的位置，遍布漆黑的邪魔，除了这些邪魔，没有任何生灵。”
  “毫无疑问，那里是一片生灵禁地，然而……我也只是到了前段区域。”
  说到这，加索伦斯特语气复杂道：“萨米的女王进入的位置，比我更加的深，她甚至与某个近似古兽的雪狼有所交流。”
  “雪狼？”彬疑惑道：“我似乎从萨米的国师口中有听到，那头雪狼……是怎么回事？”
  加索伦斯特摇头：“具体的，你得问一下萨米的女王，她与那头雪狼有所联系，我对此事……一无所知。”
  “明白了。”
  彬点头，不自觉的看向后方。
  在后面，两个缩躲角落的身影已是缓缓离开……
  “……”
  一瞬之间，源气汇聚双眸之间，彬看着离去的人影，不由叹气：“族长，你觉得我该怎么教那个孩子？”
  “……”
  加索伦斯特闻言，不由失笑：“你不是说你能教吗？”
  “教归教……”彬挠了挠头：“你觉得我教啥好些？”
  加索伦斯特低笑道：“如果她的身份是萨米的女王，要不……你索性教她怎么治理国家？”
  “额……”
  听着族长有些打趣的语气，彬嘴角抽搐：“我刚刚完全是一时被气的上头，眼下真要教……我也有些一头雾水……”
  “但是……我很清楚，我该怎么治疗她。”
  “呵……”
  听着黑发青年的言语，加索伦斯特不由想起方才在冰晶大殿内，二者的王威僵持，低笑道：“说起来……你体内的源气，似乎比以往要多得多。”
  “呵……”彬轻笑一声，点头道：“不错，具体的，还得是多亏了族长你们。”
  他说着，看着身上流转的血色源气，复杂道：“我的源气……有着吞噬天地灵气恢复，以及吞噬感染者身上的源石结晶，填补体内源气上限的能力……”
  “族长您是王境巅峰，萨米的国师，奥斯汀也是王境巅峰……”
  “还有温迪戈的大家，萨米部队内的感染者……”
  “虽然分离一些源气，用在保护她们内脏的身上，但具体的，我还是收获颇多……”
  “现在在我体内的源气，已然是今非昔比！”
  听着彬的接连言语，加索伦斯特目光愈发沉敛，内心震惊。
  “原来……如此啊，彬……”
  “你可以依靠吞噬感染者身上的源石，来拔升体内的源气上限，还能吞吸天地灵气，来恢复自己的消耗……”
  “奇怪……这种源气本身，就堪比一种吞噬源技，竟然有这种事？”
  也不怪加索伦斯特感到震惊。
  在这个世界上，修炼者能借用天地灵气，与体内的源气共鸣，使用源技，但天地灵气本身，是无法转化成体内源气的。
  源气上限，更是修炼者的重中之重，尤其是他们而言，只有进境的时候，体内的源气才会水涨船高，拔升一部分。
  而源气上限最多的，都是同境的术士，而战士若是想要提升体内的源气上限，只能依靠各种灵药植株，进而拔升体内的源气上限。
  但是现在……
  这些种种，都变成了面前这个黑发青年，极为容易办到的事情。
  对此，加索伦斯特内心愈发感到疑惑。
  “彬……你体内的这种源气，想必会在将来，让你成为最为强大的人吧……”
  “但是……你明明是从实验室里被我救出，为什么会有这种能力？”
  “是有人特意对你做的……还是，这原本……就是你的力量？”
  “……”
  所有的思绪，不断飞散，沉落空中，毫无声絮。
  ……
  ‘哗……’
  白絮的雪花不断飘散，望着营帐外的风雪，诺玛下意识的伸出右手，看着那朵朵雪花在手上不断融化。
  “好暖和啊……”
  她自打成为王境巅峰之后，体内的源气就愈发寒冷，行为举止都难免变得僵硬。
  而在感染了源石之后，那些源石混气，沉落体内，将自己全身侵蚀，化作漫长的苦痛。
  这些苦痛，麻木了她的心，麻木了她的魂。
  让她变得像是一个傀儡，难以支撑。
  但是现在……诺玛感知着头上似乎还残留的温暖，内心只有止不住的喜意。
  她在营帐间来回踱步，直到深夜之时，才有些恍恍惚惚。
  “他不是说，要来教我吗？”
  “不对，都这么晚了……”
  “他应该是去休息了吧？”
  “可我……好像还有点痛……他不来吗？”
  “我……”
  ‘哗……’
  一声轻响，营帐被缓缓拉开，一个黑发青年缓步进入。
  “久等了。”
  营帐之内，正是四方布匹，飘飘为墙，中间源石载具，略放微光，边角为墙，静立一床。
  床榻之上，一个灰发女子昏昏欲睡，有些摇头晃脑的看着他，缓缓道：“没……”
  “呵……”
  彬轻笑一声，道：“我很抱歉，诺玛，让你久等了。”
  “其实还好……”诺玛也是缓缓回过神来，道：“我等的也没多久……”
  彬摇摇头，缓步靠近，下一瞬，手间已是生出近乎流态般的血色源气。
  方才，在宫殿会议之上，他一把抱住诺玛，下意识动用源技吞噬，然而只能饮鸩止渴，缓解阵痛，当下，便是进行缓缓治疗的情况。
  这个时间……会很漫长。
  然而彬必须这么做。
  下一刻，他已是出现在诺玛身前，将其缓缓抱起。
  “？！”
  诺玛脸色发红，不由低声呢喃：“我……我在国师那里听到了，你对他的治疗，现在，你要怎么对我治疗呢？”
  彬低笑一声，道：“不要动，诺玛，你是个孩子，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你就当在我怀里睡一小会就好。”
  轻声细语的安慰，外加一股温暖的热流顺着全身流淌。
  仅仅是一小会，诺玛便是睡眼蒙胧的靠在他怀里，细微的发出鼻音，细微的血水滴落在地板之上，发出清脆的滴水之声。
  “呼呼……”
  细微的呼吸声，夹杂着惬意般的呼鸣，可谓是令人遐想翩翩。
  然而彬看着那近在眼前的俏佳容貌，见着那点点酡红带着娇羞般的光彩，整个人面无表情。
  不管这个姑娘外表有多么秀丽，在他眼中……
  这就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对于一个孩子，常人又怎能对其生出龌龊的心思？
  “哗啦啦……”
  细微的源气，自彬思绪间，不断落到诺玛周身之上，不断溶解源石，深入脏腑，就在这瞬间，他看着怀里的灰发女子，却是恍惚之间仿佛看到另一个人影。
  一声呢喃，在耳边缓缓响起。
  （彬……如果，你我的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下来，该多好？）
  （如果……你从未认识我……往后的日子里，你会不会……好受一些？）
  （……）
  记忆之中，那模糊的影子细声细语，带着望穿秋水般的眷恋，不舍与哀意。
  而在周遭……还有着细细密密的雨声。
  那声声雨声，就像是一群人在……啜泣般。
  他们为什么哭？
  他们为何要哭？
  “……”
  种种思绪，在脑海间突兀停止，彬沉默的闭上双眼。
  “对不起……”
  许久之后，他缓缓开口，不知是在对怀里的诺玛说，还是记忆之中……
  那个早已消逝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