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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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醒来。
  林知发现自己衣不蔽体的,不,他压根就没有穿衣裳,浑身上下就裹着一条薄毯子。
  变态!
  他腹诽着,刚想起身,就听到开门的声音,立马又将整个人缩回被子里去,一见靠近的人是曾永忠,二话不说便管他要衣裳,“给我衣服。”
  曾永忠无视他的话,撩起袍子就坐到榻边上了,还边朝他招手,“过来我看看废了没。”
  “不要!变态!”林知义正辞严地控诉他。
  曾永忠不疾不徐地问,“喜欢这么光着身子?”
  林知闻言撇了撇嘴,才磨磨蹭蹭地靠近他。
  曾永忠伸出双手揽住他的瘦削的臂膀,轻轻揉了揉那些淤青的部位,“疼吗?”
  这与他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推搡碰撞受的伤比起来并不算什么,只是林知肤白如脂,浑身精美白皙得像瓷雕的,这么看起来还是有些触目惊心的。
  林知皱紧眉头,委屈巴巴地盯着他,“疼,还饿,昨日没吃饭,你连水也不给我喝。”
  果然,就知道他会哼,这点曾永忠还是了解他的。
  “昨日给你喝过水的,不然你这嗓子今日怕是发不了声了。”
  曾永忠温声细语的,又恰好在检查他大腿根儿,林知便被误导着想歪了。
  可昨日使坏用嘴的明明是曾永忠自己。
  曾永忠不知晓他想歪了,给他检查一番后,松开他的脚腕,将薄毯子重新给他拢上肩头,“我去给你拿碗粥垫垫肚子。”
  “等等,空空呢?你把空空怎么样了?”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林知闻言焦急地拉住他的袖子,“什么意思?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你说清楚!”
  曾永忠看着他手臂上的痕迹,怕扯到他便没敢动,说话的声音也是漠不关心的样子,“我对他没兴趣,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不疼了?”
  林知闻言面有菜色,但还是担忧道,“你先说你把他怎么样了?”
  曾永忠撇了撇嘴,不在意道,“行了,我没把他怎么样,看把你给急得。”
  “我不信,我要去看看他。”
  林知说着就要下榻,但被曾永忠拦住了。
  “不行,你不能出去。”
  “你是不是已经对他用刑了?”
  “没有。”
  林知眼睛有些浮肿,显然是哭太久了。
  这回的事情闹得太大了,曾永忠怕是不会轻易饶过空空的。他咬了咬唇,道,“你既这般对我了,就放过空空吧。”
  “你是你,他是他。”曾永忠可不吃混淆视听这一套,“我们的账,榻上算,但该他受的,我一样也少不了他!”
  “那我替他受!”
  “你确定?你知道暗卫营里都有些什么刑具,你确定要替他受过?”
  暗卫营的刑具,他是见过的。
  一想到那些血淋淋的东西,林知支支吾吾起来,“我……”
  见他眼神松动,曾永忠欺身而言,“那些刑具可都是沾过血的,比我给你用过的要疼多了,就你这小身板,你猜猜你能挨得住几个?”
  曾永忠将手搭在他身子两侧,禁锢住他,继续恐吓道:“我这人极好说话,你要替他受过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这体无完肤的,要是再因为受罚而伤上加伤,我可不会怜惜,做决定之前,你可要想清楚了。”
  “怎么样?还要不要替他受过?”
  林知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不说话。
  曾永忠不为所动,“对有奖错有罚,我向来赏罚分明。”
  林知微仰头,“空空还小,他才十六……”
  曾永忠知晓他想起了什么,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我不杀他不废他,这样总行了吧?”
  “不能见血……”林知说着又有些泛起委屈。
  “……好,”曾永忠沉声应下,“不想这个了,我保证就让他受点皮肉伤。”
  “比起那夜——”
  “不和那夜比。”曾永忠捧起他的脸,郑重地说,“你与他不同,不要拿他和你自己比。”
  “可是——”
  “我让月湛处罚他,怎么样?”
  “说话算数?”
  “算数。”曾永忠端起粥,“你先把粥喝了。”
  林知就着他的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
  曾永忠又把人儿抱了会儿,才收了碗,说,“我让冯心初来给你把脉。”
  “好。”
  冯心初到时,林知已经吃饱喝足在软榻上看书了。
  冯心初一进门就关心地问,“先生,我听说他把你软禁了,没事吧?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曾永忠关着林知能做什么,瞎子都知道,林知有些尴尬地说,“没事。”
  冯心初依旧一脸紧张,他将小垫放在桌子上,“让我把把脉先。”
  林知微拉衣袖,一见手腕上那些咬痕,立马放下袖子,有点心虚地说,“大夫,我这两日……没劳累,还是不用把脉了。”
  冯心初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心中照旧暗骂曾永忠畜生,便转过头,轻声道,“先生可覆上帕子。”
  林知抿了抿嘴,还是依言覆上了帕子,“好了。”
  冯心初恭敬地为他把脉。
  “怎么样?”
  “没事,先生的脉搏快了些,其他的并无大碍,我开的药继续熬着,不用加量,只记着,还是不能让他太过分了。”
  “嗯。”林知收回手,“他可有说要如何处置空空?”
  刚刚说得很清楚了,他能减轻惩罚,但不可能放过空空的。
  冯心初摇摇头,“空空被他抓到了?”
  “嗯。”
  “爱怎么惩罚怎么惩罚,反正他也不会要了空空的命,”冯心初叮嘱道,“先生,这事你也别操心了。”
  “不行,是我……是我的错。”林知惭愧地低下头。
  冯心初好奇地问道:“你给他下的药,是那日找我要的蒙汗药吧?”
  “你都知道了?”
  “猜到的。”
  见林知诚实地点点头,冯心初又问,“那空空可有给你药?”
  “有,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药,便收起来了,我去拿。”
  林知从一个小匣子里拿出一包药粉,递给冯心初。
  冯心初打开来,仔细看了看,“啧啧”称奇,“空空这小子,心思可真够歹毒的。”
  “真是毒药?”
  “毒,可真是太毒了,”冯心初拿出银针,只探了点,半根银针都黑了,“蝎毒粉、蟾蜍粉、蜈蚣粉、鸠毒粉、蛇毒粉,就这毒药配方,要是没有深仇大恨,我看很难做得出来。”
  林知心虚地将药粉往冯心初跟前推了推,道,“大夫,这毒药麻烦你销毁了,还有这事,别让他知道。”
  “好,先生放心,我定会守口如瓶的。”
  “有劳。”
  “先生客气了,那我先回去了。”
  “嗯,慢走。”
  “先生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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