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万次

  周四上午，阴。
  矮山上，苏夜认真练着每一招。
  如果曾正在这里，肯定会不由感叹，苏夜这一招，愈发有神韵了。
  每一剑刺出，尖锐破空声，犹如针快速刺破气球一般，但这声音更紧凑。
  因为苏夜出剑，越来越快，几乎达到肉眼难见的地步，那剑挥出了重影！
  呼！
  不知过了多久，练了两百来下后，苏夜深呼口气，暂时将剑放在一旁，休息起来。
  “9753次了，还差247次，就达到一万次了…”
  想到这，苏夜不由露出几分笑容。
  半个多月前，他对于超凡一无所知，现在他不但获得了老师的认可，而且还拥有了冥想法。
  “星环…”凝视着右手上的蓝色手环，苏夜眼里流露出几分期待。
  旋即又看着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面板，心中有一种淡淡的喜悦感。
  他相信，只要他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迟早有一天，他会像老师所说的那样，凭借努力成为超凡，而不是靠所谓的移植血统。
  “脚踏实地，仰望星空，光阴不虚度，青春不挥霍，我苏夜凭什么输给他们？”
  站起身，远眺一望无际的城市，阴暗天幕下，苏夜并没有感到压抑，反而有一种欲要挣脱束缚，扶摇上九天的欲望。
  紧握手中剑，苏夜缓缓收回目光，坚定道：“练剑！加油！”
  累吗？苦吗？
  答案是肯定的。
  但苏夜觉得，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不应该说些抱怨的话。
  选择很重要，可坚持也同样重要！
  未来是超凡的时代，他一定要紧跟时代！
  不知过了多久。
  天愈发昏沉了，天上积攒的乌云翻滚着，好似黑色的巨浪，朝着四面八方猛扑而去。
  风云变幻着，微凉的风裹挟着丝丝雨的心思，朝苏夜脸上拍来。
  嗒！
  早熟的一颗雨滴，从遥遥天上迫不及待落下，径直击打在苏夜额头，与汗水交融后，顺着固有的路线，开始滑落。
  起初还较慢，后面像是加了个马达，瞬息跑到少年的下巴，再从这里积蓄一波力量，成功着陆。
  “要下雨了吗…”
  苏夜挥剑的手一停，瞧了眼黑压压的天空，心中微微有几分不满。
  “还剩五十次，就一万次了！”
  是现在回去？
  还是继续？
  苏夜很快给出了答案。
  他心无旁骛，专心致志挥起了手中的剑。
  轰隆！
  远方的天空，一条银蛇从乌云中隐没，隆隆的声响，震得人，心惶惶。
  然而，苏夜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他的出剑速度，越来越快，空气宛若在这每一剑下瑟瑟发抖，发出尖锐的哭声。
  轰隆隆！
  天发怒了，数条银蛇从乌云中出现，轰然袭向大地，似乎要侵犯人间。
  它们出现的刹那，照亮了整片昏暗的天幕，延展开来的细小银蛇，像奇形怪状的枝丫，几度欲要触碰大地。
  紧接着，风云变色，豆大的雨滴像是约好似的，借着风势，如一张帘子，哗啦啦从九天之上落入人间。
  只是一会，苏夜便淋了个透心凉。
  奇怪的是，苏夜仿佛没有感觉似的，他闭着眼，心神仿佛与这狂风骤雨融在一起。
  他的出剑时而斜刺，时而直刺，时而左右刺，失去了章法，不再是直来直往。
  而面板上，数字正在以一种缓缓，但坚定的速度增加着，它并没有爆发式的增长，但那种踏实的提升，绝对是世间最美妙的感觉。
  某一刻，苏夜蓦然睁眼，眼中精光如天边闪电，掠过。
  “还剩十次！”
  说着这话，苏夜心中却愈发平静，他意识到自己半只脚踏进了心眼状态，但因为这一万次的执念，而不能完全沉下心，去感受。
  或者说，他主动遏制了这种行为。
  因为他不能昏迷在这。
  “十！”
  沉着的默念，云中银蛇隐现，天幕电光照耀，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九！”
  “八！”
  …
  “三！”
  轰隆！
  哗啦！
  呼呼！
  嗒嗒！
  雷声、雨声、风声、拍打声，巧妙交织在一起，奏响着大自然的雨之曲。
  苏夜的声音，在它们面前，如此微不足道，像是蝼蚁一般微渺，如同一叶扁舟，漂浮在波涛汹涌的无垠大海上，随便一阵浪，似乎就能将它打没。
  但蝼蚁并不会因为它的渺小，而放弃存活。
  风浪虽大，但顽强的小扁舟也有它的坚守。
  “二！”
  一剑刺出，旋转的气浪从剑尖荡出，它们如同螺旋桨一般，肆意将雨水卷入，猛然间，空中似乎出现了一个漩涡。
  “一！”
  霹雳哗啦！
  雷电闪过，好像在庆祝这第一万次的诞生！
  然而，这一剑看上去平平无奇，直直从雨幕中穿过，并没有引起什么奇特的变化。
  “这…就是第一万次吗？”
  苏夜骇然盯着前方，只见视线内，前方雨幕有一段直接被切割了，似乎半空中有面镜子，遮住了雨幕，给人一种视觉上的错觉。
  过了大概三十秒，这奇怪的现象才复归原状。
  苏夜略微思索了一会，再次猛地刺出一剑。
  瞬间，雨幕有一段再次被切割，像是芦苇杆被锋刃拦腰砍断。
  而剑尖处，亦是有一个气旋，飞速旋转着，将无数无辜雨滴卷入，不一会，就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漩涡。
  恐怖的是，这漩涡居然还能动，它缓缓朝前移动，如同澄清色的深渊，越变越大。
  苏夜愣住了，看着它离自己越来越远，朝山腰处的一棵高树飞去。
  苏夜这才猛地回过神，脸色一变，朝它狂奔而去，“靠！跑慢点！”
  砰！
  …
  傍晚，晚饭时间。
  “夜儿，那矮山上你少去跑，我刚才听人说，那里倒了棵树，幸好没砸到人。”
  因为下雨的缘故，父母今天回来的很早。
  难得闲一闲，袁秀桃就跑去别人家聊了些家长里短的。
  这不，她就听到矮山上的树倒了许多。
  顶上的小树不用说，无一幸免。
  关键是，那棵成年人腰粗的高树也倒了。
  “今天风大了点。”
  苏夜扒拉完一口饭，表面平静说道。
  他心里却隐隐感到后怕，如果没有那棵树，那一个“水龙漩”，估计得越变越大，撞上远处的高楼。
  他隐约猜测到，这突破一万次的这一招，可以吸引游离在空气中的星能粒子，从而越变越大，像滚雪球一样。
  换言之，只要星能粒子足够支撑，这个漩涡绝对可以无限变大。
  “对超凡需要有敬畏之心。”
  这一刻，苏夜忽然想到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