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出剑

  沙沙脚步声。
  越来越近，苏夜屏息凝神，缓缓松开云盼月的手，身体似蓄势待发的蛇，手中的木剑则是毒牙，潜伏着。
  近了！
  就在脚步声几乎响在耳边的刹那，一道黑色的身影闯入眼帘。
  咻！
  早早等候的木剑，像是凶猛的毒蛇，迅速发起致命一击。
  嗤！
  木剑扁平的剑尖，仿佛锋利的刃，没有一丝凝滞感，像是快刀剁入软肉那般顺畅，瞬间刺入来者的腹部。
  “哼！”
  来人闷哼一声，霎时间察觉腹部像是钻入了一个旋涡，搅得体内翻江倒海，种种绞痛感，疼得这人理智顿失！
  “找死！”
  见到只是一个小孩，杀手恼羞成怒，拿起枪就要开杀！
  蓬！
  苏夜心猛地一颤，神情忽然极度平静，仿佛陷入了一种奇异状态。
  那是一种四面八方皆在心头，稍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被他清晰感知的神奇状态。
  蓦然间，他不悲不喜，眼神平淡，像平常练剑一般，一剑似流星般刺出，迅疾如风，尖锐的破空声扰的杀手心神恍惚。
  咻！
  肉眼可见的气浪，从剑尖荡出，隐隐的气旋，极其微小，但却如同小小黑洞一般，将杀手的整只右臂卷入其中。
  吞噬！
  “啊！”
  杀手瞬间感到一种撕裂般的痛楚，从握着枪的右臂生出，仿佛有一个小的电钻，顺着他的手臂，往前狂钻，直到他的肩膀！
  他发誓！
  这是他入行两年来，感受过的最大的痛！
  然而，没等他缓过劲来，对面那脸色冷峻的小孩，又刺出一剑！
  剑尖上凛凛血光，像是要夺命！
  “不！”
  杀手慌忙偏头，却一点用处都没有，这一剑似乎牢牢锁定了他！
  这剑仿佛活了过来！
  像一条毒蛇！
  紧咬着他不放！
  噗嗤！
  杀手只觉自己心口似乎被什么破开了，下一刻，身体里的力量源源不断流失。
  “你…”
  流失的感觉让他身体越来越冷，他难以置信盯着这个神色冷峻的小孩。
  死亡的刹那！
  心里冒出一个词！
  “超凡！”
  扑通！
  两种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一个是杀手的，一个是苏夜的。
  云盼月吓得小脸煞白，她猛地爬过去，捂着嘴小声哽咽，“苏夜…苏夜…”
  沙沙！
  急促的脚步声忽然响起，云盼月听到后，愣了一会，随即抹了抹泪水，咬着牙将苏夜拉入身后，捡起那把血迹斑斑的木剑，坚强地望着前方。
  沙沙！
  脚步声越来越响，绝望好似笼罩心间。
  “不能怕…苏夜都不怕…我不能怕的…”
  心里暗自鼓气，木剑越握越紧。
  终于，脚步声的主人映入眼帘。
  云盼月神情骤然一呆。
  “小姐！”
  保镖小林急匆匆赶来，见到场中一幕，心好似坐了过山车一样。
  他几乎是喜极而泣！
  二壮死的很惨，在看到这个黑衣人时，他心几乎凉了半截。
  但没想到，云盼月居然奇迹般生还！
  “小林叔叔！快点救苏夜！快点！”
  蓦然回神，云盼月焦急喊了声。
  保镖小林这才注意到那把血淋淋的木剑，以及黑衣人身上的伤口，还有地上那把变形的枪。
  那扭曲的枪身，被拧得像麻花一样。
  他神色微变，压下荒唐的猜测，俯下身子，抱起昏迷的苏夜，牵着云盼月就往巷子外走去。
  杀手都解决了，只是暂时安全。
  必须回到老板身边，才算绝对安全。
  …
  “小曾老师，这次是我的失误，误把他卷入其中，我深感抱歉，这是我给他的赔偿，我知道，无论怎么说，我都无法报答他今天的恩情…”
  “我必须马上带盼月走了，小曾老师，还请代我谢谢他！”
  “如果将来，他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不会拒绝！”
  云庭最后的话萦绕在耳畔，曾正瞧着依然昏迷不醒的苏夜，心里一阵担忧。
  同时还有数不尽的震撼，在心中积攒着。
  按照云盼月所说，苏夜就是凭那把木剑，杀了一个杀手。
  这种听上去不可思议的行为，经过证实后，更加不可思议。
  曾正扪心自问，如果以他来刺出那三剑，他的确可以胜那名杀手。
  但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那般程度。
  腹部里所有内脏被搅碎，手臂粉碎性骨折，而那心口，更不用说，那心脏经检测，完全成了一摊碎肉。
  这种搅碎的劲道，曾正很清楚，就是这套剑法中刺的效果。
  可是，这怎么可能？
  苏夜才练了多久？
  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这么快领悟到才对！
  更恐怖的是医生的说法，说他心神疲劳过度。
  这种情况，曾正十分了解，只有第一次进入心眼状态，才会出现。
  “我才教了他随心而动…即使这是心眼的前置条件…可…”
  曾正教人向来有章法，他知道心眼很难领悟。
  于是，他就故意不告诉苏夜，自己已经在教心眼了。
  原本以为，只要按部就班，苏夜不出一年，应该可以触摸到心眼的门槛。
  结果，现实比他的计划更加离谱，在生死之间，苏夜直接进入心眼状态。
  “或许…你真的可以…”
  望了眼病床上昏迷的苏夜，曾正低头看着星环中的冥想法，苦涩笑了笑。
  他这个老师没要到的东西，自己的学生略微一出手，别人就乖乖送了过来，言语间还满是感激之意。
  只能说，苏夜为他好好争了口气…
  “只是，苏夜，叔叔阿姨那一关，你该怎么过呀？”
  念头刚落下，门外响起一阵匆忙脚步声。
  曾正往门口一望，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满头大汗闯了进来，她这会还带着安全帽，显然是从工地上过来的。
  瞧见苏夜还没醒，她那通红的眼眶里满是担心。
  “阿姨，苏夜只是累到了，您不要担心…”
  见到袁秀桃，曾正收敛情绪，温和宽慰道。
  “小曾老师，你说，他怎么突然就晕倒了呢？他平时好好的。”袁秀桃眼里涌出阵阵泪水，抽泣着。
  曾正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解释。
  今日校门口一事，影响恶劣，这会已经是禁止交谈。
  而苏夜被送往医院的理由，也自然变成了正常理由。
  这样也好，不然叔叔阿姨指不定又得担心这担心那。
  …
  翌日。
  曾正家中。
  “老师，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进入那种状态的，我只知道，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刺死他！”
  昏迷醒后的苏夜，脸色稍显苍白，但那双眼，熠熠生辉，极其有神，好似真的有星辰，藏在那双眼中。
  “生死之间，的确可以激发一个人的潜力，你有了这次进入心眼的经历，想必之后会容易的多。”
  曾正认真说完，取出连夜摘抄好的冥想法，递了过去。
  “这是？”
  苏夜只瞧了一眼，心神就是一阵恍惚，呼吸更是急促了几分。
  “这是云庭先生给你的补偿之一，如你所见，它便是可以让你身体主动吸收星能的方法。”
  “你可以叫它冥想法。”
  呼！
  苏夜深呼了口气，捧着这几张薄薄的纸，手不断颤抖。
  冥想法！
  会可以让他触碰到超凡的大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