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有意识，但不多

  吕言谋自信道：“我的硬件条件比李睿渊优秀，你不吃亏，算是赚了。”
  “呵。”古灵冷笑一声，她摇着头加快脚步，“有病吧....”
  “我说真的。”吕言谋不愿就此放弃，“当吕太太不比野统领强？”
  “你随便拉个民众问问，问他曙光和固伞谁代表国家，想必答案都是后者。”
  “曙光终归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异类，不适合你长久发展。”
  “讲现实的，你们这都属于叛国，分裂国家，尤其齐绪，枪毙八百回都不够。”
  古灵一脚踹开房门，盯着缩成鹌鹑躺在齐绪臂弯的弟弟，嫌弃地皱了皱眉。
  她放下海螺大叔，晃动齐绪强制开机，“驴子说你叛国，打算请你吃枪子。”
  “你...”吕言谋心中一凛，他生硬地扯起嘴角，打马虎眼：“我开玩笑的，开~玩~笑~，开玩笑哒！”
  齐绪感觉整个人都要升天了，困得要命。
  他强撑精神，循着腥味儿摸向海螺，抠开堵死螺口的鹅卵石。
  瞬时，两根眼柄弹出老长，近乎蠕到齐绪的脸上。
  齐绪纹丝未动，要死不活地盯着眼珠子。
  海螺大叔：盯——
  齐绪：盯——
  海螺大叔：盯——
  齐绪倏然竖起触角。
  “哇啊啊啊啊啊！”海螺大叔吓得惊声尖叫，螺壳跟着抖了几下。
  古川满脸倦意地撑坐起来，“谁啊....”
  海螺大叔：盯——
  “啊啊啊啊啊啊！”古川惊叫着花枝乱颤，恶心到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寒毛直立。
  恐怖谷理论。
  奇形怪状的生物未必使人害怕，往往那些看似像人，却又非人类的东西，反倒更易引发人的恐惧心理。
  与其相比，单纯长着蜗牛脑袋的蜗牛人都顺眼多了。
  齐绪挥挥手让三人退远些，自己则把嘴靠近乳白色的麒麟臂，用力咬掉一小块肉吐到掌心。
  （海螺大叔：哎哟....疼啊....哎哟哟....）
  市面上有一种常见的玩具叫水宝宝，放在水里可以泡成很大一颗。
  捏碎之后湿湿的，颗粒感极强。
  海螺肉便是这种手感，脆嫩。
  齐绪搓动指尖的肉块，潮湿的粘液呈淡蓝色，非常浅，浅到几乎成了白。
  这应该是海螺的血，血里无幼体。
  “疼啊....疼啊....哎哟....哎哟.....”
  海螺大叔的两根眼柄互相打了个结，扭曲蠕动，又打了个结上结，没一会儿给自己拧成了麻花。
  “疼哟....哎哟....别再吃我了....好疼啊.....”
  “欢迎光临....有预定吗....慢走......”
  “想吃点什么....民宿有鱼.....”
  海螺大叔嘴里不断说着胡话，瞳仁涣散出了不规则轮廓，像是一滴水墨落在白纸上晕染开来。
  “高桥....美都....沙耶子......”
  “一起洗澡吧....我们一起洗澡吧.....”
  “....跟爸爸洗澡吧...沙耶子....给爸爸搓搓背.....”
  话语从长管状的嘴里吐出，浑浊且诡异，其中夹杂着咕噜噜的冒泡声。
  这时，缺少肉块的伤口缓速长出肉芽，两片厚厚的香肠嘴最终闭上了。
  海螺大叔的眼珠子阴冷地盯着齐绪，开始扭动带刀的腹足。
  原本禁锢的铁链随着挣扎，连接环逐渐裂开口子，“咔”，“咔”。
  古灵三人见情况不妙，立马退出房间跑得远远的。
  铁链瞬间崩开，铁块散落一地。
  海螺大叔发狠地扬起刀，带动了一阵喧嚣的风声，“嗖！”
  齐绪疾手握住厚实腹足，单薄的刀刃距离脸颊不过几毫米，头发丝丝缕缕地落在榻榻米上。
  齐绪长吁一口气，好在力道有所差距，海螺不是对手。
  “燃烧弹！”
  门外的吕言谋即刻将炸弹丢进屋内。
  齐绪用脚勾起往上一挑，另一手精准接住，然后拖着海螺从阳台跳到外界。
  他不急着烧，而是踩着螺壳，双手抓住麒麟臂，向后倾倒身体，势必要将里面的‘螺肉’拽出来。
  据说把耳朵靠近螺口，就能听见大海的声音。
  这个有没有呢？
  .......
  九米岛的街道热闹非凡，上百名神职人员高举白色的幡，上面写着 “雷雨大神” 等。
  他们敲锣打鼓的绕全町巡回，队伍后跟着一大群看新奇的人。
  “都回船上，现在！”王耀祖伸手推动游客们，语气不容置疑。
  “啊——”人群接连发出不满的声音，兴奋的表情瞬间变了，一个个垮下嘴角，极不情愿。
  见状，王耀祖干脆道：“要看戏，还是要命，自己选。”
  此言一出，再无人停留，急匆匆地奔向港口。
  王耀祖则赶往松田餐馆，通知陈劲他们撤离。
  他一路跑到餐馆门口，却发现门口上了把锁，打烊了。
  “嗯.....”王耀祖抬腕看了眼表，此刻早晨七点多。
  他心想，这个点儿，应该回去睡觉了吧，九米岛也没什么玩的。
  王耀祖近乎认定陈劲一行人就在碧霄轮，他便不找了，途中遇见游客就喊。
  “快上船！这里有问题！不想死就赶紧！”
  “别耽误时间，抓紧！”
  王耀祖注意到蹲在路边拔草的男人，看服饰好像海军，随即走上前。
  他伸手拍了下对方的后背，“你接到消息了吗？得看好船，别玩了。”
  许弘文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中紧紧攥着刚拔下的草和野花。
  听到声音后，他缓缓回过头来，沉默不语。
  王耀祖看清许弘文的脸，不禁一怔，转身欲走。
  然而，没走出几步，王耀祖又折返回去。
  他主动向许弘文伸出右臂，诚恳道：“我跟齐统领说好了，加入曙光，以后咱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重新认识一下吧。”
  许弘文依旧一言不发，只是平静地从左手的一大把草和野花中，分出一小束野花，缓慢地握在右手，眼神中透着一丝冷漠和疏离。
  潜台词，没手握。
  王耀祖随意地甩了甩右臂，并不在意，“你如果没事干的话就帮忙通知所有人，立马回碧霄轮。”
  许弘文：“我有事。”
  王耀祖的视线落在可笑的花花草草上，神情很是不悦。
  “事关民众的生命安全，你确定不管？”
  许弘文站起身，冷峻质问：“有谁允许你们私自下船了。”
  他微微前倾上躯，凝视王耀祖阴沉的眼底，“都是成年人，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私自下船就要有死的觉悟，少麻烦别人擦屁股，你说呢？”
  王耀祖没话说，不再浪费时间，用最快的速度催赶还在闲逛的游客。
  许弘文用手背蹭了蹭干涸的嘴唇，将视线投向远处的餐馆。
  没开业，但无所谓。
  他会撬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