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可怕的景象

  八月十五，中秋节，但在大秦，今日乃秋祭之日。
  往年大秦历代君王，都要在今日以五谷三牲祭天，感谢皇天庇佑，让田里长出粮食，供养万民。
  但今日，也是内务府蹴鞠大赛的开赛之日，所有秋祭放到了下午。
  皇家仪仗从咸阳宫驶出，来到了渭河北岸湿地公园。
  而此时，能容纳五万之众的场馆中，已经坐满了人。
  黎明伊始，场馆便开始检票入场，到日上三竿，场馆封闭，停止检票。
  伴随着皇家仪仗进入场馆之内，原本喧闹的会场顿时安静下来。
  会场中的坐席以天干地支排序，由内到外，总体分为四个层次，分别以天地玄黄命名，若是从天上俯瞰，则如同一只缺了角的大碗，透过这支大碗的缺口，则能看到渭河之上，波光粼粼的景色。
  文武百官，外国使节，皆在天字号区域。
  嬴政随着萧何的引领，缓缓走到台上，在主位坐下。
  下一刻，所有人不自觉的起了身来，朝着嬴政行礼。
  “拜见陛下！”
  五万道虔诚，恭敬，敬畏的声音，汇聚成一道冲天的声浪，让这天地，都仿佛在此刻寂静。
  嬴政大袖一挥。
  “大秦子民，平身。”
  嬴政中气十足的声音，透过放置在会场各处的广场舞大音响，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
  “谢陛下！”
  人群井然有序，再度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这般场面，让人心生辽阔，就连那些外国使节，也莫名的对嬴政，对大秦这个国度，多了几分敬畏。
  嬴政坐下之后，则看向杜宇。
  杜宇微微点了点头。
  嬴政收回目光，将面前的麦克风往前移了移，淡淡道：
  “开始吧。”
  杜宇则挥了挥手，下一刻，曼妙的乐曲声在场馆中响起，百名身着老秦人传统服饰的军摊舞方阵来到场馆正中央，伴随着丝竹管弦之乐，开始了大开大合的军摊舞。
  场馆内的气氛也随之被带动，变得热烈起来。
  此时，相里茵的声音也从大音响里传了出来，响彻场馆之内，为在场所有人做着解说。
  “走入大家视线的是来自礼部的军摊舞，军摊舞历史极为悠久，由古老的祭祀演变而来...”
  这边相里茵还在解说，天字号坐席上，陶淳已经激动的站了起来，四下挥着手，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他礼部出品。
  蒙毅黑着脸，拉了拉他的衣角。
  “行了行了，陶大人，不必如此，刚刚不是说了，这是你礼部所出，你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然而，陶淳才不理会，他兴奋的手舞足蹈，甚至跟随着一起跳了起来，军摊舞跳了多久，他就舞了多久，一直到舞蹈方阵离去，他才满脸红光的坐了下来。
  蒙毅赶紧坐的离他远点，怕被他传染。
  “接下来上场的是，内务府歌舞团，为大家歌舞表演——太阳照在渭河上！”
  一众曼妙女子，身穿轻纱，酥胸半露，来到场地中央，随着歌声，翩翩起舞。
  倒是把数万人的眼睛，都给看直了。
  普通百姓，哪见过这般阵仗？
  哪怕是些普通的勋贵，也没见过如此场面，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生怕漏了任何一点。
  更有甚者，此时已面红耳赤。
  只觉...这票价，值了。
  没错，别说后面的比赛了，光是看到这一出群芳荟萃，这票就买值了！
  蒙毅则脸色黑如锅底，暗骂道：
  “不知廉耻！如此场合，怎可这般荒诞！”
  他下定决心，等散场之后，必要去嬴政那里参上一本，腹稿都有了，就说杜宇自己荒淫无度就算了，居然还大肆宣扬，这让那些外国使节怎么看大秦？
  尤其他目光扫到外国使节的区域，见那些人一个个眼珠子乱转，简直要瞪出来的样子，心中更觉气愤。
  就好像跳舞的是他一样。
  好在这场舞蹈时间并不长，很快就结束了。
  就在众人意犹未尽之时，一股肃杀之气忽然袭来。
  “接下来登场的是，大秦西征军的火器营方阵。”
  相里茵平淡的声音传入众人耳朵，顿时让原本欢乐的空气，瞬间凝结。
  此时，场馆之内，李信骑着枣红骏马，不急不缓的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在他身后，则是足足五百名肩上扛着火铳的火器营士兵。
  以及——
  数十门火炮！
  这些火炮看起来就极为沉重，要四个人才能推动。
  李信命人将火炮推到一处，炮口则正朝着大碗的缺口处，对准了百丈之外的渭河。
  场馆之内死一般的寂静，在场之人，除了内务府等极少数人之外，就连蒙毅，都认不出这是何物。
  只是凭本能，感觉此物之上，似乎带着浓厚的杀机！
  火炮到达指定位置之后，相里茵的声音再度响起。
  “此物名为火炮，乃是内务府火器司最新出品的国之重器，现已装配入西征大军之中，在未来的西征之路上，此物必将大放光彩，现在，有请火器营，为我们带来火炮表演！”
  相里茵话音刚落，李信便也发出了命令。
  “开炮！”
  火炮已经装填好火药跟铅弹，随着李信一声令下，士兵当即便点燃了火炮后面的引线。
  “嘶嘶嘶！”
  有淡淡的青烟缓缓升起。
  或许是被北征军的严肃郑重所感染，此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在某一刹那，突然之间，彷如天之将倾！
  “轰！”
  几十门火炮，在同一时刻喷吐出数丈的刺眼红光，轰隆隆的响声让这片天际都为之颤抖！
  火光之中，数十枚碗口大小的铅弹，携带着猩红色的尾光，从炮口喷射出来，沉重的铅弹此刻快到让人的视线都跟不上，只是瞬间，便射向了场馆之外，砸在了宽度足有百丈的渭河之中！
  “哗啦！”
  原本平静的渭河水流，顿时掀起了滔天的波澜。
  在这一刹那，众人竟清晰无比的看到了河底的淤泥！
  那些淤泥被一枚枚炮弹炸开，变的越来越深，且将整条渭河，在此刻截断！
  漫出来的河水，流向两岸，甚至涌入了场馆之内！
  片刻后，渭河重新恢复流淌，那些水流，才再度被收入其中。
  但人群，仍旧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可怕。
  实在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