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是铁，饭是钢

  梁奕梨蹲下身，平视小女孩的眼睛道：
  “好！姐姐卖给别人，最少都是10个圈10个圈的卖，但愿意为你破例一次，祝你好运！”
  小女孩从梁奕梨手里接过套圈，双眼盛满星星的望着不远处的洋娃娃。
  模仿着她观察了一晚上的动作，深吸一口气，将套圈举过头顶，手臂伸直，然后用力一掷。
  看了一晚上的群众瞬间屏住呼吸，期待的看着套圈。
  可遗憾的是，套圈落在了洋娃娃前面一丁点的位置。
  “不要急，调整一下角度，扔的力气再稍微大一点……”
  自觉已经看出了点门道的人热情的指点道。
  小女孩紧张的舔了舔嘴唇，开始第二次、第三次的抛投。
  但无一例外的都失败了。
  小女孩鼓起腮帮子，深吸一口气，甩了甩出汗的手，用力一抛。
  套圈呈现完美的弧线落在了洋娃娃的上空，可就在所有人快要惊呼出声之际，套圈突然一歪，落在了洋娃娃的旁边。
  小女孩吸了吸鼻子，捏紧了最后一个套圈。
  周围骤然一静，梁奕梨看着一个个显得比小女孩还要紧张的群众，脸上绽放出一抹笑。
  “大家伙们，给咱们勇敢的小女孩加个油好不好？”
  “加油！必中！”
  “不要灰心，成功总是在最后一刻才会降临。”
  “肯定可以中的！”
  在群众的加油鼓励声中，小女孩抛出了最后一个套圈。
  套圈划过空中，
  “中了！套中了！”
  梁奕梨快速走到洋娃娃面前，高举起洋娃娃，大声问道：
  “洋娃娃，谁的？”
  小女孩眼底弥漫起一层雾气，在原地又蹦又跳：“我的！我套中了！洋娃娃是我的了！”
  梁奕梨蹲在小女孩面前，将洋娃娃递了过去：“时间不早了，带着你的洋娃娃赶紧回家吧！”
  小女孩将洋娃娃抱在怀里，用脸碰了碰洋娃娃的脸：“谢谢姐姐！”
  “乖囡？囡囡？”
  “奶奶，我在这儿！”
  小女孩吧嗒吧嗒的跑到奶奶面前，高举起怀里的洋娃娃：“奶奶你看，我套中的洋娃娃！”
  “呦！囡囡真棒！”
  全程目睹这一切的群众纷纷发出会心一笑。
  夜幕降临，暮色暗沉。
  梁奕梨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路灯，心里不断念叨着对制造厂领导的感谢之词。
  感谢厂领导大气，感谢厂领导体恤职工！
  有了路灯的照耀，当晚的套圈活动持续到了晚上九点多。
  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下，梁奕梨宣布：“实在是抱歉啊！奖品都被套完了，想套的明天再来哈！”
  “就不能多准备点东西吗？小龙虾也是，我都没买到，就卖完了！套圈也是，这才刚刚9点呢！”
  一个既没有买到小龙虾，又没有套上圈的年轻小伙子抱怨道。
  “抱歉抱歉，明天一定多准备点！”
  牛车缓缓驶出县城主干道，看着来时挤挤攘攘的牛车如今变得空空如也，华远盛紧皱的眉头彻底松泛开来。
  梁若桃双眼亮晶晶的看向妹妹腰间鼓囊囊的小包，眼底泛出层层流光溢彩。
  “叔？是你吗？”
  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人影从前方冲过来，凑近一看，赫然是华安山。
  华安山看着安然无恙的祖孙三，彻底松了口气。
  华远盛乐呵道：“你怎么来了？”
  “我爹看你们还没回来，挂心不过，就让我来找找！”
  从七点开始，华远清每隔半个小时，就派孩子去趟村口。
  眼瞧着天彻底黑清了，华远盛还没回来，华远清直接坐不住了，背着手抽着焊烟埋头就往村口走。
  结果一等又是几个钟头。
  这不，彻底坐不住的华远清就赶着华安山来找人了。
  “劳你操心了！没事，就是今天的生意还不错，我们……”
  华安山一听，急忙摆手：“生意不错就好！不错就好！自然是以生意为重！我们就是怕你遇到啥难事……”
  华安山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骂人。
  狗R的，谁他娘在背后胡咧咧，说他叔白干活的？
  这不是都卖完了吗？
  回来得晚点怎么了？说明生意好！
  再让他逮到背后唱衰的，看他不让他们好看！
  华远盛觑了眼侄子的脸，立马猜到了事情的经过，沉吟片刻，直接吩咐道：
  “安山，你明天再多捞点虾子，就……比今天再多五斤吧！”
  华安山骑着自行车的背影颠趋了下，下一秒，猛然转头，惊喜道：
  “再多五斤？”
  “嗯！”华远盛状似不经意，实则带着点炫耀的语气缓缓说道：
  “今天被人埋怨了，都说我们做的少了，不够买，让明天再多做点……
  你是没看到，我们刚才要回来的时候，他们一个劲的让我们保证明天一定要多做点虾子带去！”
  “我就说嘛！梨子做的麻辣赤……小龙虾味道那么好，肯定不够卖！行，那我明天起早点，多捞点虾！”
  华安山一只手骑车，另一只手将胸膛拍得哐哐作响。
  “叔，真这么好卖？”
  “那还有假！”
  梁奕梨梁若桃坐在牛车后面，听着外公向大舅炫耀的话语，相视一笑。
  还没到村口，远处便传来了华远清担忧的询问声：
  “阿盛？是阿盛不？”
  “哥，你咋还没睡？怎么在这等着？”
  “老了，觉少，睡不着，出来晃悠晃悠！还没吃饭吧？你嫂子做了吃的，走，上家里去！”
  抵不过亲哥的热情，华远盛一甩牛鞭，赶着牛车径直去了华远清家里。
  怕灶膛里的火熄了，又往里面添了跟柴的严大花听到门外越来越近的说话声，立马撤出柴火，起身掀起锅盖，端着小心温在锅里的碗，往堂屋里走。
  见小叔子带着梁奕梨姐妹进屋，嗔怒道：
  “阿盛，你别怪嫂子说话难听。
  人是铁饭是钢，桃子姐妹两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晚饭到现在才吃，长期以往，怎么受得住？”
  梁奕梨一愣，连忙解释：“大外婆，我们吃了晚饭才去的。”
  “是啊，我们吃了的。”梁若桃用力点头。
  看着姐妹两一副生怕她怪华远盛的模样，严大花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华远盛却颇为受教的应承道：“嫂子教训得是！我后面一定注意。”
  话音刚落，咕噜咕噜的肚子叫声响彻房间。
  “赶紧吃饭赶紧吃饭，有什么吃饱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