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若孤不是你的夫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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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祁礼盯着额头上还敷着退热方巾的姜书翎,眉目间的探究和心头萦绕的不解,深深的撕扯着的心神。
  “殿下…”
  “不要!”
  床上躺着的姜书翎呓语着,小脸拧在一起皱巴巴的,锦被下的手也紧紧抓着床褥,脆弱的让人心疼。
  萧祁礼扫了眼太医。
  “姜侧妃这是梦魇了,殿下需好好开解开解姜侧妃,这种情况往往是当下表面无事,过后情绪反扑而来,若是得不到疏解,容易让人忧思过甚。”
  “若是严重,会得失心疯。”
  太医将话说的透透的,很是直白的言明梦魇的利害。
  不过,他能看出来,姜侧妃实则没什么大事。
  惊吓过度还不至于。
  只是,他身为太医,自当替病人解忧。
  多说一句,成人之美,有何不可?
  太医诊治之后,躬身退了下去开药,由医女和贴身丫鬟过来替姜书翎梳洗包扎伤口。
  萧祁礼因身着一身血衣,并未坐下。
  只是紧盯着姜书翎的眉眼,漆黑的眸子复杂幽深。
  片刻后,提前回了东宫的春柳和夏竹领着一个有些年纪的医女走了进来。
  “殿下,奴婢来伺候主子吧,您要不要让樊公公过来伺候更衣洗漱?”春柳开口问。
  按理说,她一个丫鬟不该多问。
  可是,她要照顾主子。
  太子殿下在这里,她们照顾的心中不安。
  “孤先回昭德殿,姜侧妃若是醒了,你让人去昭德殿通传一声。”
  萧祁礼说罢,转身退出了华音殿。
  “恭送太子殿下。”
  春柳和夏竹见着萧祁礼走了,立马就拉着医女,开始为姜书翎擦拭身子梳洗更衣。
  夏竹扫了眼医女包扎的伤口,眼底满满的都是心疼。
  “主子怎么又受伤了?”她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自从嫁入东宫,主子身上的肉就没好过。
  不是磕着腿,就是划拉了手臂。
  如今这个箭羽擦上,若是再差一寸,整个手臂就要废了。
  “没事的,这个擦伤伤口不深,好好养着不会留下痕迹。”医女在一旁温声宽慰,眼中都是温柔。
  这是周医女第一次见姜书翎。
  她听闻姜书翎得东宫储君宠爱,便想着该是多美好的女孩子,能被殿下所喜。
  如今一见,这么白嫩漂亮的小姑娘,即便是在内宫,也是少见,难怪殿下宠爱她。
  医女替姜书翎上药,眼底透着一股欣赏和仁慈。
  姜书翎伤口包扎后不久,幽幽转醒。
  望着烛火通明的殿内,姜书翎轻咳了一声,手臂传来敷着药带来的凉意。
  她望向守在床榻边的春柳。
  “主子,您醒了?”
  姜书翎一声咳嗽,春柳抬了头。
  迷糊的抬眼看向姜书翎,确定自己不是做梦之后立马就清醒了。
  主子退热了。
  “春柳,我口渴。”
  姜书翎喉咙干的厉害,说话声音透着一股嘶哑。
  春柳一边替姜书翎倒水,一边明说了萧祁礼临走前留下的话。
  “要去昭德殿请殿下过来吗?”
  “我不让去。”姜书翎喝温水润着嗓子,声音丝滑了许多。
  说话时,眸光却带着暗示,落在了春柳身上。
  春柳秒懂,欲拒还迎。
  她转身就找人去昭德殿通知。
  “主子方才,梦魇了。”春柳凑过来眼神有几分闪烁。
  “我说了什么?”
  姜书翎扯唇,有些意外。
  控梦的本事,她没有。
  但暗示自己,她还是会一点的。
  方才昏昏沉沉,好似睡了很长时间。
  可梦到了什么,她没什么印象。
  “主子提到了,侯爷……”春柳有些难以启齿。
  说话时低着头,脸上都是谨慎之色,生怕说错话惹姜书翎不高兴。
  她伺候主子多年,主子从未与哪个侯爷有关系。
  唯一扯得上关系的,有且仅有大小姐的夫君,忠义侯府的小侯爷。
  可是,主子不可能梦见姐夫啊。
  主子都从未和小侯爷见过呢!
  姜书翎听到侯爷时,眼底掠过幽深杂色。
  她躺了回去,浑身虚得难受。
  不知不觉,又昏昏沉沉的睡了回去。
  她梦到了在忠义侯府的那段日子。
  萧祁礼过来时,就看到床榻上躺着的人在落泪。
  好似控制不住的眼泪决堤。
  萧祁礼凑近,手背贴着她的额头探了探体温。
  没有发热了。
  许是这一抹冰凉,让姜书翎回了魂。
  她睁开眼,双手抬起握住了萧祁礼的手腕。
  她迷蒙的眸子里,被手臂遮挡的瞬间,闪着清明之色。
  她朦胧的抱着萧祁礼的往自己的脸颊上轻蹭。
  同狸奴似的,撒娇卖乖。
  “梦到什么了,怎么哭了?”萧祁礼睨着她。
  “翎儿…”姜书翎望着萧祁礼,欲言又止。
  她松开萧祁礼的手,起身爬到了萧祁礼的怀里,将脸贴在了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 心跳还不够,柔软的掌心,贴在他结实的胸膛,感受着他心跳强而有力的鼓动。
  她像是被安抚了,呼吸节奏,平和了许多。
  姜书翎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梦,都是反的。”姜书翎喃了一句。
  她这般说,只要有点脑子的,就能猜到,她梦到了什么。
  她欲言又止,又是听心跳,又是红了眼。
  定然是,因为梦到谁死了。
  至于是谁,被听心跳之人就是了。
  “是,梦都是反的。”萧祁礼顺着她点头,轻抚着她的背安抚她。
  太医说她胆子小,惊吓过度。
  可偏偏那么胆小的她,又在他面前逞强,还在血雨腥风,刀光剑影里,眼里只容着他。
  她到底,是何居心?
  她对他的心思,真的仅仅是手段吗?
  “殿下,翎儿害怕。”
  姜书翎听他声音含着温情,想到晕倒前他的质问,伸手抱着萧祁礼的腰际,顺着爬了起来。
  “怕什么?”萧祁礼伸手,捏住了姜书翎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四目相对。
  眼神,无可逃离。
  萧祁礼与姜书翎,深邃对清澈。
  “为何要不顾安危救孤?”萧祁礼盯着姜书翎的眼睛。
  真的,只是手段?
  “翎儿怕失去殿下。”
  “殿下是翎儿的夫君,自然是要救。”
  姜书翎依旧是这两句话回答,
  “仅仅是因为,孤是你的夫君,你才会救孤?”
  “若孤不是你的夫君,你还会不顾安危冲过来吗?”
  姜书翎心底冷斥了一声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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