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二换教官

  在第一次考核中，排名第九和第十的竟然是男兵！
  被女兵超越后，这一个月里无论走到哪里，他们都无法抬起头来。
  无论是教官还是男兵，心中都憋着一股劲儿。
  而且，四排在这个月明显变得动荡不安。
  福顺等众人已经可以预见到考核的结果。
  不出所料，第二次考核时，四排便垫底了。
  女兵们觉得丢了脸，自然会想方设法寻找借口来推卸责任。
  于是，荣肆成为了众矢之的。
  大家都认为荣肆肯定会被替换掉，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仍然是她们的教官。
  本来对荣肆就有很多不满，这次考核又是最后一名，再加上不让见男朋友，女兵们终于集体爆发了。
  以艾代为首，大家一起找到了福顺，并一致要求更换教官。
  外部的压力也许无法击倒他，但内部的分崩离析才是最可怕的。
  尽管福顺有意偏袒荣肆，但他也不能对此视而不见。
  因此，他召集了所有的四排女兵，就是否让荣肆继续担任四排教官进行了一次实名投票。
  更换教官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是微风念还是忍不住上前说道：
  “说句实在话，如果要问谁是最想将荣肆换走的那个人，那这个人非我莫属！
  第一天就遭受过肩摔粗暴待遇的人是我；
  被迫吃下鼻涕的倒霉蛋儿也是我；
  最后接受惩罚的小苦瓜依旧还是我。
  不过平心而论，我其实并不讨厌荣肆。
  首先，荣肆的认真负责态度是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亲身感受过的。
  我们能够在第一次考核中获得第八名的好成绩，他绝对是居功至伟的存在。
  其次，我心里非常清楚大家为什么会对荣肆教官如此不满。
  无非就是觉得他做事过于死板教条，丝毫不知灵活变通之道，对待女生跟对待男生毫无差别可言。
  毕竟我们从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一直都是要礼让女孩子。
  但现在，却突然出现一个，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一视同仁地对待每一个人。
  结果，这样的行为，反倒成为了众矢之的，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道德绑架呢？
  最后，我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享受什么特殊关照，我只希望能有一个人可以公平公正地对待我。
  而荣肆恰好做到了这一点。
  他只是尽到了自己应尽的责任与义务而已。
  让荣肆来当我们的教官，可以说是我们的荣幸。
  倘若真把他给换掉了，那对于我们来说肯定也是一大损失啊！”
  微风念条理清晰，说服了一些摇摆不定的人，但是仅是一小部分，所以投票结果18-12，荣肆被pass了。
  荣肆此时干什么呢？
  他正拉着辛谷和擅长格斗的高壮在训练场，探究制定适合四排的格斗技巧。
  辛谷，爆破手，二排教官。二排这次又是第一名。
  高壮，突击手，擅长近战攻击和突入敌阵，一排教官。一排排名两次第二。
  荣肆咧着大牙笑呵呵的说。
  “谷子，马上进行爆破训练，你得对我这帮子女兵上点心啊！”
  辛谷点点头，还有心情打趣荣肆。
  “四儿，你不是前几天还信誓旦旦不带四排吗？怎么这么快就认怂了？”
  荣肆一脸忏悔，反思自己。
  “我太年轻！我有错！这帮子女兵，虽然毛病是多了点，的确是有很多优点。
  你就说那个微风念，出口成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她读过多少书啊！”
  辛谷就喜欢逗荣肆，这七年逗着他玩就是他的乐趣。
  “呵！你就俩天天闹腾，谁人不知！你竟然夸奖她，真是天下红雨！”
  “那是你眼神不好，你脑子也不好！”
  荣肆生怕他反悔，赶紧着增加筹码。
  “爆破训练你给我走点心，你那臭靴子，我给你刷两个月！”
  荣肆继续拜托高壮。
  “大壮，格斗训练，你给我改装一下，设计一套适合女兵的方法。”
  高壮不太懂这些动脑子的事，但是说到格斗，那是他的统治区。
  “没问题，有几个动作还真是适合女兵训练。”
  所以当福顺过来，告知荣肆和辛谷互换教官的时候。
  他眼里的光，瞬间就灭了。
  辛谷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强安慰他。
  “二排这帮小兔崽子给你带，白捡个第一，恭喜恭喜。”
  福顺，山东大汉一向大大咧咧的，此刻却是犹犹豫豫，轻声安慰。
  “四儿，反正你早就不想带她们了，正好，二排成绩好，我疼你吧？”
  荣肆站起来，拉着高壮去格斗场，赌气说道。
  “反正我也不想带女兵，正好，以后再也不换了！”
  辛谷赶紧着提醒高壮。
  “他身上有伤！”
  高壮比了个oK的手势，陪着他发泄去了。
  *
  太阳再次升起，荣肆下意识地走到了四排方队。
  看辛谷在给她们训话，他的脚步不由得停下来。
  脚步调转，他走向二排。
  5月份的阳光打在他身上，突然之间有些不舍。
  嗯，就是一点点，不习惯而已。
  微风念注意到了荣肆的动作，心情很复杂。
  以往科目间隙休息的时候，二排三排五排都会围过来，一起表演节目或者是让微风念给大家讲《三国演义》，荣肆总是站在队伍的后面。
  这次休息，大家还是很快聚拢过来。
  “念念 ，快给我们讲《三英战吕布》！”
  大家最近听四大名着上瘾了，赶紧着围过来催促道。
  微风念扫了一圈，没有看到荣肆的身影。
  顿了顿，她不好意思的说：
  “最近没时间看书，情节都忘了。你们先唱歌，等我梳理一下情节啊！”
  说完之后，她往二排训练的地方走去，看见荣肆一个人闭着眼睛盘腿坐在树荫下。
  “教官！”
  微风念照旧熟练的坐在他右边。
  “我昨天讲的《三国演义》好听不？我接着给你讲啊！”
  荣肆睁开眼睛，撞入她的一弯月亮里，皎洁如华，不似阳光的强烈，柔和的淡淡银光。
  他又闭上了眼睛，继续保持沉默。
  这是默默疗伤呢！
  微风念不拆穿他，顺着昨天的情节，继续讲《三英战吕布》。
  休息时间到，微风念起身的时候，看到荣肆打了一个哈欠。
  精神萎靡不振，我们教官昨晚上肯定没睡好！
  微风念有些心疼了。
  “教官，苏东坡说，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昨日之深渊，今日之浅谈。时间能抚平一切的伤痛。”
  接下来的一个月，只要是休息时间，微风念就会来到这棵大树下，为他讲《三国演义》。
  荣肆依旧是闭着眼睛，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过。
  心想：这个小臭丫头，为什么老是来找我啊，我现在带着二排的爷们飞起挺爽啊！
  但是，等几年后，茫茫沙漠中。
  只剩下荣肆一人时，微风念的两句话反反复复出现在他耳边，支撑着他走过13天的绝望的沙漠，只是此时她已不在他身边。
  苏东坡说得对：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微风念说得对：昨日之深渊，今日之浅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