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再度摊牌

  一群人玩得很晚，
  散伙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
  为了不打扰李无忧与谢惊鹤两人的二人世界，
  就连张景阳这个本来想厚着脸皮借宿的外地人都被陈沛阳带走了。
  临走，
  姜文叼着烟回头看了看还在送人帮忙联系车的李无忧。
  走到谢惊鹤身边，
  从怀中掏出烟盒示意谢惊鹤，
  谢惊鹤摇了摇头。
  姜文笑了笑，表示理解。
  收回手，
  他对着李无忧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看得出来吗？你家那小孩有点不对劲。”
  谢惊鹤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
  他倚靠在沙发上，
  指间的戒指反射着灼眼的光，
  “嗯。”
  他无意似的轻应了一声。
  “他有点没安全感，为什么？”
  姜文不太理解，他看得出来谢惊鹤对李无忧应该是很在乎的，
  那小孩不该那般没有安全感。
  谢惊鹤敛眸，没有说话。
  谢惊鹤不想说的话，姜文就算问也是没用的，
  就像他不能理解16岁的谢惊鹤找到一无所有的他，说要跟陈沛阳合资，开了这间纯搭钱的拳馆。
  有权有势的小少爷，拥有令人艳羡的家庭，
  脑子聪明，长得好，
  这种出生就在罗马的人，却意外的比任何人都要紧绷，每日来拳馆里跟他们搏命似的打斗，浑身是伤的时候似乎是他最放松的时候，
  他很少笑，外界对他的印象却大多是温和有礼的评价，
  很擅长伪装的一个疯子。
  这是姜文跟他接触下来的感受。
  刚刚的李无忧竟莫名的也给了他这种感觉，
  “我发现我们虽然认识有几年了，但是我好像还是不太了解你。”
  “不过以过来人的经验我想给你提个醒。”
  姜文又深吸了一口烟，
  浓烈的烟雾充斥着鼻翼。
  “如果你喜欢他的话，就不要做那些惹人误会的事情，你要给他充足的安全感，你要一遍一遍的告诉他你爱他。”
  “你的心不能迟疑，不要等一切到达无法挽回的时候，才知道后悔。”姜文叹了口气，
  语气中带着点怀念的继续道，
  “你嫂子在的时候，特别能啰嗦，喜欢说教，以前她是很漂亮的一个女人。”
  “是个老师，诗书气息很重，像是个大家闺秀似的，我追了很久，但是真正到手的时候，觉得也就那样。”
  “有一次争吵，我对她说了一些……很重的话……”姜文的手颤了颤，
  烟蒂掉在地上，
  他如梦初醒似的拿纸包起来丢在了垃圾桶里。
  “然后她就不要我了，我从未见过那么决绝的姑娘，你知道吗？”姜文勾了勾唇角，
  “她走的时候家里连垃圾都没给我留下，好像之前我费尽心力追到的那个姑娘只是我做梦一般。”
  “走了之后也从未再来梦里见我。”
  “我还记得那天她走的时候跟我说……”
  “她说，姜文啊，希望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希望她能呼吸的每一天都能与我错过，希望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们再也不会遇到。”
  “我是个粗人……这词我都不懂，我还上网查了查……哈哈哈哈……查完了我记到现在。”
  姜文的眼眶泛红，
  “她是真的真的对我太失望了啊……”
  谢惊鹤单手扯开易拉罐，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酒，
  他的脸拢在阴影里，
  “她最爱我的时候，就跟今天的李小兄弟一样……”
  “你光是看着她的时候，都觉得幸福……”
  &
  凌晨，被噩梦惊醒的谢惊鹤几乎是第一时间发现了自己怀中的人没了，
  他是在浴室找到的李无忧，
  没有开灯，因此谢惊鹤看的不是很清晰，
  只能看到他拿着刀，一下一下的不知道在戳着什么，发出声音小小的“咯吱”声，
  谢惊鹤的心沉了沉，怕刺激到人，他悄无声息的走到李无忧的身后，待将李无忧手中的刀夺了下来，他才打开灯，
  看着蹲坐在地上的举起一只手挡在眼睛上的李无忧。
  他的周身是一堆被戳的千疮百孔的泡沫板。
  看到谢惊鹤，
  他愣了愣。
  “你怎么醒了？”他歪着头，笑了笑，
  “……你在干什么？”谢惊鹤低头问他，语气中带着点冷硬与紧绷。
  “我没干什么啊……”李无忧错愕的瞪大眼睛，
  谢惊鹤不说话，把他带起来，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
  “……我没有想伤害自己……我在戳这个玩，这个很解压的。”
  李无忧看着谢惊鹤手心握着的背向他的刀，
  叹了口气，解释道。
  “我不喜欢他，李无忧，听得清楚吗？我只喜欢你。”谢惊鹤却紧紧地抱着他，突然的解释道。
  “嗯……”李无忧轻声应道。
  “他说的都是骗你的。”
  李无忧眨了眨眼，
  没出声，
  “怎么不说话？”
  “那你呢？你骗我了吗？”
  谢惊鹤攥紧了刀柄，身体微僵。
  李无忧无声地笑了笑，
  不愿再说了，
  “走吧，我们回去睡觉，我好困。”
  他牵着谢惊鹤的手。
  “我爱你，不是骗你。”
  “是吗？”李无忧回头笑，
  摇了摇头。
  “别说了，睡觉去吧。”
  “李无忧，你在害怕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问呢？”
  李无忧的脚步顿了顿，不理解。
  “你很奇怪。”
  他轻声开口。
  “谢惊鹤，你有其他世界的记忆吗？”李无忧的声音冷了下来。
  “不可能，若是你有，为什么你会跟不同的人在一起？”
  “你在说什么？”谢惊鹤有些错愕。
  “可是若是你没有，我真的找不到你爱我的证据。”
  “谢惊鹤……”
  “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你爱我什么呢？”
  “你明明从未爱过我，为什么这一世不一样？”
  “……李无忧？你在说什么？”谢惊鹤蹙着眉，不解的看着他。
  眼神懵懂又不解。
  是这样的，这样是对的。
  “你之前一直是拒绝我的，那一天，为什么那么奇怪的喝成那个样子来我的店门口？”
  “他说他要去见他喜欢的人，你吃醋了？”
  “你真的没有拿我当备胎吗？谢惊鹤？”
  “因为跟我有了亲密举动，所以食髓知味吗？”
  “我很好c吗？”
  李无忧有些失控，
  他咄咄逼人，
  却又突然盖住自己的眼睛，
  “不是，不是，不对……不对！”
  “冷静下来，李无忧，你**在说什么？”
  他咒骂着自己。
  “这就是你要的，这就是你要的！”
  “别太贪心了，李无忧，别说了……”
  他像是突然崩坏的程序，一时之间找不到自己的bug而陷入了卡顿崩溃的状态。
  却还在一次次的试图重启。
  “李无忧……”
  “李无忧！”
  谢惊鹤唤着他，
  巨大的力道将他裹挟进去，
  谢惊鹤力气大的像是要把他融入骨血。
  “李无忧，你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爱我你知道吗？你爱的只是这个名字，这张脸，我表现出来的性格，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你完全不了解我。”
  “你不爱我，所以别人也可以。”
  “你甚至可以完全不需要我你知道吗？”
  “你在说什么？”李无忧抬眸木着脸，呆呆地看着谢惊鹤。
  谢惊鹤捂着他的眼睛，
  好一会儿，
  才缓缓开口。
  “我说……我说对不起……李无忧，对不起，但是我爱你是真的，我以后离他远远的。”
  “好吗？”
  “哈……哈哈……”李无忧笑起来，
  他突兀的夺过谢惊鹤手中的刀，
  然后毫不犹豫的插进自己的胸口。
  “我不爱你……我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你，看看……”
  李无忧嘴角满是鲜血，眸光逐渐涣散，
  谢惊鹤瞳孔骤缩，反射性的伸手握住刀刃，防止他插的更深。
  手抖的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