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末世文前女友21(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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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俞欢渐渐冷静下来。
  陆明嶂这时候出尔反尔,绝不只是为了耍他们。他一定,还有什么阴谋……
  她在门口走来走去,忽然注意到角落里的几个木桶,封着盖子,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这是酒吗?她凑近研究。
  “那是送你们走的东西,不想早死一会的话,就不要碰。”坐在沙发上的陆明嶂头也不抬,懒散提醒道。
  那是,汽油。
  俞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又是汽油又是炸药,她今天,恐怕是非死不可了。
  手机无声震动。
  陆明嶂按下接通,耳机里传来宋祺的声音:“老大,实验室这边,已经安排好了。”
  是了。
  这本来就是,陆明嶂设置好的堪称完美的计划。
  以俞欢为诱饵,以数据册转移注意力,提前埋好炸药,将精锐力量骗过来,实验室周围防守薄弱,刚好,方便他的人入侵。
  数据册毁了,还可以再研究。实验室毁了,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这世界,早该毁灭了。
  以六点整发出的信号,作为最终的命令,现在还有,十五分钟。
  届时无论这边发生什么,实验室那边都会遭到前所未有的损害。
  危险的讯息在暗处弥生,陆明嶂回头,毫不知情的俞欢正蹲在门口,探索着从底下把纸条传出去的可能性。
  奈何门严丝合缝,没给她半点机会。
  “江俞欢,过来。”陆明嶂忽然喊她。
  俞欢认命了,蔫蔫的走过去,往沙发上一坐。
  “怎么,不害怕我了?”陆明嶂戏谑道。
  “你能不能,下手的时候快一点。”俞欢认真和他商量,“你不是杀了好多人吗,你知道一下就让我死掉的方法吗……”
  “立即死掉的办法没有。”陆明嶂思忖片刻,道,“让你生不如死的方法倒有不少。”
  俞欢撇撇嘴。
  “除了怕死,你就没别的留恋?”他问。
  “活着也有好多烦恼啊,背不完的单词书,打不完的针剂,好吃的摆在眼前却没有食欲,还有喜欢不喜欢的爱不爱的……”俞欢生无可恋的絮絮叨叨。
  那还是让她活着好了。
  陆明嶂唇角微勾,蓄起恶劣的笑意。
  活着受这些苦,也许哪一天,她会忽然理解他。那一秒钟,也许她会想念他。
  “想出去吗?”他问俞欢。
  俞欢已经提不起来劲了,反问道:“你让我走?”
  “嗯。”陆明嶂拿枪指了指门。
  “锁着呢,我又不是不知道。”俞欢觉得他又想耍她。
  “没有。”陆明嶂浅笑着说。
  俞欢站起来,噔噔噔跑到门口,想用事实打陆明嶂的脸,用力一拧门把手,结果,门开了。
  张霓和盛朗惊讶的看着突然开门的她。
  俞欢愕然回头。
  她站在亮堂堂的天光下,陆明嶂却处于陈腐模糊的昏暗中。
  她眨了眨眼,光线的剧烈变换让她有些看不清楚人,但她隐约感受到对方投来的视线。
  他像座雕塑似的,静静看着她。
  “我真走了?”
  离得有点远,她的声音又不大,其实没有听太清楚,但他猜到她说了什么,点了下头。
  头回过来,目光所及是广阔明亮的世界,以及一众屏息凝神看着她的人。
  “快跑,底下埋了炸药!”音量高到几乎要将嗓子扯破。
  五感和理智好像分割开了,视线里的东西不停的变幻,张霓和盛朗扯着她上了车,车速飙到最快,颠簸的人东倒西歪,俞欢却仍然没有感觉。
  直到,驶出好一段距离后,张霓疑惑开口:“消息是真的假的?别是陆明嶂金蝉脱壳的计谋吧。”
  俞欢扭头看向后面,那座装修华丽的别墅,正要开口说话——“嘭”的一声。
  所有人都惊慌起来。
  爆炸掀起的热浪朝外缘扩散,炽热的温度拂过每个人的脸。
  巨大的冲击过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然而这寂静中,俞欢的五感慢慢恢复过来,僵硬的四肢发凉的身体,都活泛起来。
  “是真的吧。”
  她调子轻松的说,然而嗓音却沙哑的有些吓人。
  陆明嶂,没有骗她。
  ?
  幼时所经历的黑暗,早已经磨平他对活着的所有渴望。成长起来,享受一把大权在握人人敬仰的快感后,一切重新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按部就班的扮演好人没有意思,折磨那些曾经对他下手的人也没有意思,活着更没有意思。
  无聊至极。
  于是他玩了把大的,为全世界策划一场葬礼。
  只是万无一失的计划还是出了意外,因为一个又笨又傻的小丧尸。
  分针走到最大的数字上,万事俱备,只差他一声命令,他却轻飘飘道了一句:“撤退。”
  他们的车辆呼啸而去。
  陆明嶂看不见她的身影,漫无目的的吻了下指尖,她曾经落泪的地方。而后枪口指向汽油桶——
  巨浪炸开,天崩地裂般的动静。
  她说的也对。
  就让他们继续受这人间的苦,他先不奉陪了。
  ?
  几个月后,身体已经和正常人没有区别俞欢的,和盛朗去医院探望闻教授,却意外撞见闻教授的儿子在医院里捅人。
  周围无人敢管,背后里骂声一片。
  说那闻教授的儿子从小就是混世魔王,小时候跟陆家那群人混在一起,手里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
  只是闻教授溺爱孩子,压住了所有消息。现在不行了,闻教授倒下了,他没靠山了。
  赶来的警卫人员将持凶的人按在地上,匕首落地,一声闷响。
  俞欢忽然想到,陆明嶂手腕上的那一道疤。
  也许就有他的手笔。
  后来,这人经受审判的时候,闻家的人还想保他。俞欢喊父亲帮了忙,让他依照罪行待进监狱里了。
  那天细雨蒙蒙,她看着那人被运输车押走去服刑。
  陪着她的盛朗,勾住她的手,在她背后道:“忘记他吧。”
  他牵着她的手,抚到自己心脏处,给她感受那沉闷的心跳声,声线清冷苦涩:“要不然,我这里会很难受。”
  “不难受不难受。”俞欢摸摸他,又让他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这里装的全是你。”
  简易且直白的哄人方式,可盛朗不可避免的弯起唇角,耳后根也微微红了起来。
  ?
  陆明嶂幼时所承受的种种生不如死的事件,早已化成枷锁,将他捆在了那方寸之地。
  他走了很远很久,拿了奖章,在光鲜亮丽的人群里周旋。
  他以为他解脱了,可是每当有人受伤,模糊的血腥气息就会带着铺天盖地的绝望席卷而来,将他带回无能无力的恐怖记忆。
  原来他自始至终,都还是在原地踏步。那是一把锁,一座山,沉沉将他压在底下,要永生永世将他锁在那。
  曾几何时,最无助的孩童时刻,他也曾天真的祈求有一束光,仙女下凡似的照亮他。
  他等了很久,没有人出现,只有狼狈的伤痕累累的自己,和冰凉墓碑上唯一的亲人的黑白照片。
  于是他便自己爬起来,堕入地狱的魔鬼那样,不择手段的站了起来,笑容里带上他曾经最厌恶的血腥气。
  像被困在瓶子里的恶魔那样,许愿有人将他救出去。等了很久都没有人,于是感恩就变成了诅咒。
  你来的太迟了。
  火热灼痛的巨浪之中,他看着幻想出的人影,慢慢闭上了眼睛。
  但是,你那么好,似乎应该活在阳光之下。牵连你感染成丧尸,已经完成了我的诅咒了。
  那便,还你一个晴天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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