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手术

  有秦桉在，许桃什么都不想操心，她乖乖跟在秦桉身边。
  小程去办手续，安排救护车去苏市，顺便联系几位专家来会诊。
  许桃先跟秦桉回了家，拿一些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
  两人刚走进巷子，街坊四邻就出来问。
  得知冯秀芝暂时脱离危险，转了院去苏市，都松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桃子你不要太担心了，你阿婆吉人自有天相，多少年的苦都熬过来了，这次肯定也可以的呀。”
  “是的呀，桃子你是最勇敢的孩子，可千万要撑住，别再哭了，阿婆醒过来也会担心的。”
  许桃这才知道自己还在流泪，她伸手擦了擦，挨个谢过这些长辈。
  秦桉微微点了头示意，牵着许桃进门。
  他是第一次来许桃家里，一进院子就感受到温馨的暖意。
  花花草草整齐摆着，院子里干干净净。
  虽然只有一间屋子，上了年头的装修和家具，可很亮堂，处处彰显出主人的热爱生活。
  秦桉忍不住抱了抱许桃。
  许桃吸了吸鼻子：“我们家很小，比不上你家，你不要嫌弃。”
  秦桉拍她后腰，开了个玩笑：“赶上我家的可不多，这你自卑什么。”
  许桃不自卑，却难免生出些怅然。
  她们和秦桉，真的差太多了。
  许桃闷闷道：“你随便坐吧，茶几上有凉白开，我去收拾下。”
  她还穿着睡衣睡裤，折腾出浑身的冷汗。
  秦桉亲了她一口，“不用我陪着？”
  许桃摇头，她现在没事了。
  秦桉由她去，正好也想看看许桃从小长大的地方。
  在客厅里转了转，目光落在方桌上。
  刚刚杂七杂八摆着一堆礼盒，他没注意看，这才发现后面还摆着牌位。
  秦桉收拾一番，恭恭敬敬给许桃的祖父以及父母上了香。
  墙上挂了黑白照，老爷子走得早，照片上还是年轻时候，跟一旁的许桃父亲，非常像。
  看面相就知道，肯定很慈和。
  听许桃提起过，似乎是位很有文化的教书匠。
  而许桃父母，一个英俊，一个秀丽，笑盈盈的模样。
  可惜英年早逝。
  许桃像父亲，眼睛和妈妈一样，温柔又深情。
  一家子都是好相貌，唯独医院那位堪称猥琐的伯父。
  秦桉将疑问压在心里暂且不问。
  遗照挂在墙上，静静注视着秦桉这位陌生人。
  秦桉心下触动，鞠了几个躬。
  他很少听许桃提起父母，又怕问了会惹出伤心事，所以秦桉了解甚少。
  空下来还是要问问，不然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处置许桃的伯父和姑姑。
  秦桉没再打扰亡者，坐到沙发上。
  老式的木沙发，到处都掉了漆，但仔细地铺着垫子。
  这会儿是晌午头，屋里有点热，秦桉坐了会儿，身上就出汗。
  他看得出来，家里也没空调。
  干坐着只会更热，秦桉去楼上看了看。
  小姑娘的卧房像极了她这个人，干净简单纯粹。
  床铺有点乱，早上应该是没来得及收拾。
  秦桉替她叠了被子。
  窗前的写字台，摆着一排书，秦桉随手抽了本，恰好就是许桃和蒋翊讨论过的《自由堡垒》。
  第一页写着名字和日期，算算还真是许桃初中读的。
  没骗他。
  二楼是斜屋顶，层高矮，秦桉个子高，在上面待着不方便，随意看了圈就下楼去。
  刚坐下就看到茶几底座上，放着本相册。
  秦桉想了想，既然是摆在公共区域，想必还是可以给客人看的。
  他拿过一本翻了翻。
  前面几页照片，都是许桃小时候，秦桉不由露出个温柔的笑来，原来许桃小时候是个胖圆子。
  扎两个小揪揪，脸嫩得和奶糕一样，穿着橙色的兜兜褂，睁着圆圆的眼睛看镜头。
  百日照，周岁照，三岁前有很多照片留念，可见许桃的父母，很疼爱这个女儿。
  后面就少了，去照相馆的次数几乎为零，都是些穿着校服，在学校的照片。
  合影，节目留念，一点点长大的许桃，褪去婴儿肥，变得青涩稚嫩，又变成明媚娇俏的少女。
  无论哪一张，她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秦桉一张张看着，柔情涨得要溢出来。
  目光落在一张演出合照，许桃穿着背心短裙，是领舞，动作定格在屈腿抬起比心。
  他都不知道许桃还会跳这些。
  秦桉摸了摸那张照片上，许桃的齐刘海假发，远不如她本人漂亮，但仍旧是夺目的一颗明珠。
  他笑了笑，翻到第一页，用手机拍了几张许桃三岁前的照片。
  许桃收拾完东西出来时，秦桉已经将相册都摆放好，正在门口打电话。
  她拿了阿婆的一包衣服，又给自己收拾了几件，头发还湿漉漉散着，就要着急出发。
  但也知道今天应该是耽误了秦桉的正事，没第一时间上前打扰。
  “海市那边儿让于洋盯着，你不用过去，带几个人过来帮我处理点儿事，”秦桉交代完了工作，才说起私事，“查一下这几个人，尽快。”
  他挂了电话转身，许桃正提着两个包，呆呆地站在那，见到他就低头掉眼泪。
  秦桉过去用手捧着，拇指一点点拭泪：“发洪灾了你，眼睛肿成这样，阿婆要是醒了，该多担心，别哭了，嗯？”
  许桃抽搭着点头，哽咽道：“我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对不起。”
  “什么事儿也没你重要，也没人命重要，别自责，”秦桉搂着她哄，“花高薪聘了这么多人，该他们出出力，我正好躲躲清闲，多陪你几天好不好？”
  自然是好，许桃恨不能秦桉一直不走。
  “把头发吹干，时间还来得及，乖。”秦桉接了她手里的东西，哄着人去吹头发。
  许桃动作很快，又是夏天，吹了个六成干就拉着秦桉出门。
  到医院时，救护车也准备出发。
  许桃的心又重新提起来，怕到了苏市，再传来不好消息。
  不过秦桉一直陪着她，又让许桃有了信心。
  阿婆一定会没事，会长命百岁。
  ......
  冠心病患者心脏骤停抢救后，随时会发生恶性心律失常，这两关，和鬼门关无异。
  闯过来的人，不足万分之一。
  冯秀芝死里逃生，多亏了救治及时。
  苏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大夫，以及从全国请回来的专家会诊后，已经明确了治疗方案。
  冠脉造影显示，冯秀芝是冠状动脉痉挛。
  非常罕见的一种冠心病。
  严重会导致心肌梗死，心律失常和猝死。
  幸运的是，冠脉搭桥手术较为顺利。
  “不用太担心，手术很顺利，住个一段时间院观察就可以出院了，记得保持心态平和，合理饮食，适当运动，只要不经历大起大落，老人家没事。”
  许桃彻底松了一口气，签字做手术时，她手都在抖，好在是度过了这关。
  她感激地给医生道谢。
  主治医师是南部军区总医院的专家，认识秦少雄，他跟许桃点头示意，又拍了拍秦桉的肩膀：“小秦啊，过来跟你说点儿事。”
  许桃以为是要叙旧，冲秦桉笑笑。
  秦桉摸了摸她的头顶，跟着医生走远些。
  “梁叔叔，有话您直说便是。”秦桉态度很客气，猜到被叫过来，肯定是有别的交代。
  “老太太这身体，没有预想中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