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诡市油水大

  虞策看了她一眼。
  内心坏笑，故意说道：
  “夫人，你脸色不太好看，是生病了吗？我给你叫太医吧。”
  李氏连忙摆手，强撑着笑容道：“没事，我没事…最近受凉了，不劳烦太医了。”
  李氏擦着汗水，心里默默算账。
  这越算越觉得心惊肉跳啊。
  阎震魁在一旁缩着头不说话，好好一个猛男看上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他虽然不管账，但也不是没脑子，这么多西凉马，估计娘子杀人的心都有了吧。
  这时候说话，那不是找抽。
  “来来来，二位赶紧回内堂用茶。”
  虞策满脸“歉意”的说道：“父皇常跟我说要牢记礼仪，待人接物要周到，我这脑袋就是记不住，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二位见谅啊。”
  “没……没事！”
  李氏心中滴血，哪儿有心情喝他的茶，硬着头皮道：“那王爷…拙夫这件事？”
  “什么事？本来就没事呀，我一直都说，那是跟阎将军闹着玩的嘛，你们害怕什么呀，我肯定不会跟父皇说的。”
  虞策表情十分诚恳真挚：“阎将军以后就是我朋友了，我怎么会害朋友呢。”
  朋友……个屁啊！
  李氏脸上笑嘻嘻，心里恨不得把虞策千刀万剐，上百匹的西凉马啊，价值十几万金。
  就为了跟你做朋友？
  傻子才跟你做朋友。
  阎震魁笑嘻嘻的，他倒是松了一口气。
  “喝茶，来喝茶。”
  虞策拉着阎震魁，就往会客厅走。
  李氏本不想再纠缠，可眼看丈夫脱不开身，她也只得跟过去。
  李氏有种奇怪的感觉，她那套生意场上无往不利的招数，怎么到了这里反而不灵了？
  本来想用一匹马了结此事，却没想到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自己跳进去。
  要不是考虑到虞策小时候发烧把脑子烧坏，智商只有五岁，她真怀疑这是故意给她设套。
  会客厅里。
  茶倒是好茶。
  清香扑鼻，回味无穷。
  只是李氏没什么心情。
  虞策一直跟阎震魁聊马的事。
  不知怎么的就谈到了养马。
  “王爷您是不知道，这西凉马又叫做吞金马，它不吃一般草料，它要吃精料。”
  “精料一石就得二十两纹银，这马一天能吃半石，可贵了。”
  “而且还要每天给它按摩啊，洗澡的水不能热也不能冷，更加不能打骂。”
  “哎呦，外人看西凉马哪儿都好，其实这饲养起来啊，那是真有苦难言。”
  阎震魁说得眉飞色舞，仿佛是养马专家。
  这也是虞策正好说到他擅长的事了。
  李氏看着丈夫如此得意忘形，好像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心中不满到了极点。
  男人真一个蠢样。
  只要找到共同话题，你就忘了自己是谁？
  李氏斜眼看了他一下，开口说道：“咳咳，你这大老粗，怎么净是跟王爷讲养马，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啊。”
  阎震魁被这么一说，尴尬笑了笑。
  那不是正好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这想炫耀的臭毛病就出来了嘛。
  虞策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显得不知所措：
  “啊这…这养马要这么多银子啊，我…我没钱啊，这怎么办？”
  李氏心中冷笑。
  你没钱，关我屁事。
  老阎虽然办事不靠谱，但说的话还算真。
  西凉马好用，但难养。
  这就是为什么它稀罕的原因之一。
  她家京都首富才养得起一百匹，你一个什么也没有，空顶个名头的王爷敢养这么多。
  我看你拿什么养。
  看李氏这副表情，虞策便知道，第二个坑她已经跳进来了，便说道：“阎将军，你家是做生意的，带带我吧？”
  阎震魁一愣，没想到虞策竟然提这个。
  他茫然看向媳妇儿。
  李氏沉吟片刻，眼中闪过精明的光，这不是正好给自己机会反击吗？
  心里这么想，李氏却还是摇头，道：“不行不行，您是王爷啊。”
  “士农工商，商在最底层，我们这些做买卖的是下等人，您怎么能做的，不行的。”
  “回头叫圣上知道了，还不扒了我的皮。”
  虞策连连摆手摇头：“不会不会，父皇不会知道的，我也不会告诉他。”
  李氏趁机引导，“您王爷千金之躯，为何要做生意嘛，这不是自降身份。”
  虞策愁眉苦脸，说：“唉，我知道自己傻，帮不上父皇什么忙，就想着要是能做生意赚点银子，孝敬父皇也好啊。”
  “而且我这西凉马，也得花银子养着啊。”
  李氏见他上道了，便接着推诿，“做生意要本钱呀，我李家是做诡市生意的，这本钱可得大呢，带您做的话，您有本钱吗？”
  京都这片地方很繁华。
  白天有白市，能放在明面上买卖的东西都有，到了晚上有黑市，专门卖见不得人的东西，比如活人之类。
  还有一种灰色产业，名叫诡市。
  这诡市里的产业，那可真是什么都有。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诡市买不到。
  这其中的油水可是又深又厚。
  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虞策心里直冷笑，怪不得你李家能成京都首富，原来把持着诡市生意。
  老老实实赚钱，猴年马月都发不了财，正所谓人无横财不富，诡市这生意，我非捞一把不可。
  打定主意。
  虞策摆出一副“懵逼”的表情，憨憨样的问：
  “诡市是什么？”
  李氏暗自得意，这笨蛋果然不懂。
  京都诡市人尽皆知，你竟然不知道。
  是你送上门来的，那就别怪我坑你。
  吃了我多少，全得加倍吐出来。
  李氏笑呵呵道：“诡市就是能赚到大钱的生意，里边要属胡椒最赚钱，还有异域风情的舞娘，美酒，地皮，这些都是银子。”
  “不过嘛，要做这些得很多本钱。”
  铁阳巨在一旁听着。
  他本来是不打算说话的，可看到李氏这副鸡贼的模样，他便忍不住道：“诡市一间茅房都得上百金，我们做不起。”
  诡市是灰色产业。
  大盛王朝律法不保护，也不压制。
  也就是说诡市出了什么事，告官没用。
  越是律法不保护的产业，那就利润越大。
  李家祖上曾出过大人物，这才在诡市立足，壮大，几百年过去了，他们早就彻底成了商人。
  靠着老祖宗留下的那些产业，他们现在仍然是京都首富。
  “哎呦，做不做那得看王爷。”
  李氏阴阳怪气笑了声。
  虞策当然要做，好不容易才逮到李家这条大鱼，在朝中他没有根基，那就只能先搞钱。
  钱是万事之基，有了钱才能做更多事。
  “我做，我当然要做。”
  “不做怎么赚钱给父皇买东西，不做怎么养我那些马儿啊。”
  虞策咧嘴笑嘻嘻的。
  铁阳巨看他决定了，便叹了口气，不再劝。
  李氏这心里可乐开了花，真是傻儿啊，盛武帝坐拥江山，用得着你给他买东西？
  你那点孝心还不如个屁呢。
  “可我…没有本钱啊。”
  虞策搓了搓手，小心翼翼轻声道：“你能不能借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