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石三鸟

  然而，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搭在了靓坤肩膀上。
  靓坤回头一看，身后的人正是楚墨。
  楚墨示意靓坤不要说话。
  靓坤无奈，只能强行压制着怒火，走到一边沙发坐下。
  等靓坤坐定后。
  楚墨看向牛雄。
  “牛sir，你天天来查，我不反对。”
  “但是港岛是讲法律的地方，我希望你可以按照港岛的法律和警察的条例来办事。”
  牛雄听到这话，顿时笑了。
  “这年头矮骡子也开始讲法律了？”
  “说吧，我怎么做才算合理合法？”
  牛雄被楚墨气笑了，夹枪带棒的问。
  楚墨嘴角微微上翘。
  “按照港岛的法律，警察必须要有记者跟随才能进入私人场所搜查。”
  “牛sir来搜查，我没有什么意见，但我希望在你下次来的时候，我可以看到跟在你身后的记者，并且第二天我要看到，记者拍摄的视频要出现在港警电视频道，拍摄的照片出现在港岛时报上。”
  “所有搜查的记录，都要做到公开且透明，让那些不知情的市民了解真相，维护我们的声誉。”
  “否则我作为一个合法商人，有权利也有义务找律师投诉你。”
  楚墨将自己的要求全部告诉了牛雄。
  “可以！”
  牛雄想都没想，直接点头答应。
  他本来就是一个心怀正义的好警察。
  刚才也是因为心系妹妹安危，才没有走程序执法。
  就算不用楚墨说，牛雄等冷静下来以后再来这里调查的时候也会秉公办事。
  “大哥我送你。”
  游彩妮看到牛雄要走，连忙起身。
  原本活泼可爱的邱书贞也被牛雄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不敢说话，跟着游彩妮站了起来。
  三人一同离开办公室。
  等三人走后。
  “阿墨，你搞什么飞机啊？”
  靓坤有些不解，有些生气，“就这么让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进我们的地盘就和逛花园一样，以后我们还怎么混啊？”
  麦当熊也看了楚墨一眼，没有说话。
  矮骡子出来混，最重要的是什么？
  面子！
  就算这个场子是电影公司，警察天天来光顾，传出去也会被江湖同道耻笑。
  楚墨还未说话。
  咚......
  一旁的烂眼柯，手中精钢探路杖猛的跺在地面上。
  “靓坤，注意你的口气。”
  靓坤也注意到了自己在气头上，有些激动。
  “墨哥，刚才是我太激动了。”
  “我只是在为我们的电影考虑，如果天天被差佬这么扫，难免会耽误拍摄进度，造成损失。”
  “我......对唔住啊！”
  靓坤的声音软了下来。
  他很怕楚墨！
  虽然楚墨手下，并没有多少人，甚至不足他靓坤手下马仔的二十分之一。
  但靓坤知道。
  楚墨手下的人，没有一个是庸手。
  上次在巴闭停尸房发生的事情，至今还历历在目。
  无论是眼前这个瞎子，还是那个双腿一瘸一拐的阿修，甚至是最近出现的那个装着义肢的生面孔。
  这些人，都是个顶个的高手。
  如果正面硬拼，靓坤绝对可以借助自己马仔人数优势碾压。
  但如果是暗杀的话。
  靓坤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楚墨身边的这些好手们砍的。
  楚墨摆摆手。
  “我知道，你也是关心则乱。”
  “毕竟这部电影，关乎到我们三个人的腰包。”
  “但你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说到这里，楚墨回头看向靓坤，注视着他的双眼。
  靓坤摇摇头，眼中浮现出迷茫之色。
  坐在那里研究剧本的麦当熊，也同样满是不解。
  楚墨看到这一幕，微微叹了口气。
  其实，靓坤和麦当熊都不傻，反而很聪明。
  但是这个年代，就造就了他们眼光的局限性。
  想到这里。
  楚墨坐在沙发上，侃侃而谈。
  “你们只看到我向差佬服软，我们的场子他们可以随便进出。”
  “但你们没有注意到，我跟牛雄提的条件。”
  “只要他来一次，就得带着记者。”
  “而且这些记者无论是拍照片，还是录像，第二天都要出现在港岛时报和警署电视台上。”
  “我为什么这么做？”
  “试问，有什么宣传，能比官方宣宣传受众率大？”
  楚墨目光在靓坤和麦当熊的脸上扫过。
  两人在听到楚墨的话之后，似乎也明白过来。
  靓坤眼前一亮，整个人直接站了起来。
  “我明白了！”
  “墨哥你的意思是，借助港岛官方的力量，宣传我们正在拍摄的电影吗？”
  楚墨缓缓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
  麦当熊眼中也满是明悟的神色。
  “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是港岛时报还有警署电视台，是现在卖的最火的报纸和电台。”
  “虽然那些烂仔不会去看报，更不会去看电视。”
  “但对于普通市民而言，每天看警署电视台，已经成了习惯。”
  “他们虽然不混社团，但也很喜欢看警署电视台，看看哪些大佬会被抓，警署又破获了什么案子。”
  “差佬来扫我们的场，就让他们扫好了！”
  “我们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拍正经影视的道具和影星。”
  “他们来的次数越多，我们上电视的机会也就越多，宣传效果也就越好！”
  麦当熊结合自己调查的资料分析。
  随后，
  他和靓坤更是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欣喜。
  古惑仔为什么会在乎面子？
  面子就是钱啊！
  越出名，越容易出位，只要出位了，钱不就来了吗？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虽然场子天天被差佬查，是很丢面子的事情。
  但如果宣传效果能到位的话，到时候电影大卖，面子又算的了什么？
  然而，
  正当两人高兴的时候。
  楚墨摇摇头：“这只是其中一个好处，还有另外两个更深层次的好处。”
  “还有其他好处？”
  靓坤和麦当熊相视一眼，都好奇的看着楚墨。
  楚墨站起身，来到窗户旁边站定。
  “港岛最多的是什么？社团。”
  “社团烂仔，更是多过阴沟里的老鼠。”
  “我们这个影视公司，以前是做咸湿片的，这一点阿坤做的还是蛮不错的，已经有了一点名气。”
  说到这里。
  楚墨看了靓坤一眼。
  靓坤顿时抬了抬手：“都是下面兄弟们努力啦！”
  楚墨笑了笑，没有和靓坤扯这件事情。
  “也正因为这样，在那些市民看到，牛雄调查一个咸湿片公司的时候，他们心中的好奇会被瞬间拉满。”
  “他们会一直跟随着记者视角，去关注这件事。”
  “而我们拍摄的电影题材，也会在那些记者的阐述下，被他们所熟知。”
  “我们本身，就是矮骡子出身。”
  “矮骡子老板，去拍社团题材的电影，这种事情在现在这个年代多新鲜？”
  “可以这么说，牛雄他们来的次数越多，观众们的好奇心也就越重。”
  “而好奇心越重，同样也就意味着，他们对这部电影会更加期待。”
  “等到真正上映的那一天，买票的人会有多少？”
  靓坤和麦当熊闻言，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如果事情，真的可以这么发展的话。
  就算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出。
  那上映那天，各大电影院的卖座率，绝对会创下一个恐怖的数字！
  然而，
  还未等两人眼中的惊讶之色褪去，楚墨的声音再次响起。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好处。”
  “至于另外一个好处，就是电影公司的后续发展。”
  “在这部《追龙》上映的时候，牛雄已经带人来查过无数次。”
  “观众们在看这部电影之前，或许还会认为我们是在和牛雄一起联手作秀。”
  “但是看过之后，他们就会明白，原来我们真的不会在拍咸湿片，而是去拍真正的电影。”
  “人们最愿意看到的故事是什么？”
  “浪子回头。”
  “到那个时候，我们的口碑，会因为极大的反差，瞬间达到顶峰！”
  “观众口碑提升是小。”
  “但是，电影靠的是演员。”
  “以后一旦口碑好了，而且拍出卖座的电影，就算麦当熊不去那些演员家里给他们寄子弹，那些演员也会削尖了脑袋来我们公司演出。”
  “你们明白了么？”
  说完，楚墨目光在靓坤和麦当熊的脸上扫过。
  两人也在这一瞬间，彻底恍然大悟。
  眼中的惊讶已经变成了震撼。
  一石三鸟！
  如果这步，真的走好了，以后公司的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游彩妮送走牛雄后，带着邱书贞回到了办公室，在楚墨的安排下，邱书贞跟着摄影师去试镜。
  楚墨也趁着这个时间，去了胶片洗印室。
  此时，洗印室内。
  阿修正在胶片洗印室寸步不离，隐藏在帽檐下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些复刻工人的动作。
  之前楚墨就已经交代过，这卷胶片很重要。
  阿修自然要上一百个心，防止这些工人出错。
  正当阿修检查工人工作的时候。
  “阿修，胶片洗的怎么样了？”
  楚墨的声音传来。
  阿修看了看时间：“墨哥，大概还需要1个小时，第一批胶片就洗印完成了。”
  “嗯，继续盯着。”楚墨拍了拍阿修的肩膀。
  阿修和烂眼柯，阿尽不一样。
  烂眼柯眼盲，在没有抽奖到模板粘合剂，粘合藤虎一笑的属性碎片之前，还是有一定缺陷。
  阿尽在持狙击枪的时候，虽然是目前楚墨麾下第一战力。
  但那三条义肢，走到哪里都会吸引到别人的眼球。
  而对于阿尽而言，他最擅长的是谋杀，暗杀。
  一直跟在楚墨身边不能单独行动，属实有些埋没他的艺术才华。
  最适合出去办事的，还是身体特征最不明显的阿修。
  阿修虽然也残疾，双腿一长一短。
  但是配上楚墨给他打造的那双精钢鞋底，鞋跟高低不一的鞋，基本上看不出什么。
  嘱咐阿修在洗印室盯着。
  楚墨百无聊赖，离开洗印室之后，在片场一个假山景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这个景，是之前靓坤拍剧情片《桃子成熟的时候》临时搭建的景。
  因为只是一个很常见的场外景，并没有什么不雅的地方，所以并没有拆除，被保留了下来。
  楚墨坐在假山前的长椅上。
  烂眼柯和阿尽则是站在了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