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真相

  人皮纸上，竟浮现出字迹。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直冲赵凌云脑海。
  那字迹似乎是用鲜血写成的，呈现出暗红色，字体歪歪斜斜，像是被匆忙写下，又像是挣扎中留下的痕迹。
  一笔一划透着诡异气息，散发出一种说不清的阴森感。
  他愣住了，盯着那些字迹，瞳孔猛地收缩。
  “我叫赵凌云。”
  “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赵凌云的呼吸顿时一滞。纸上的名字，居然是他自己的名字。
  “当我完成十个任务之后，我意识到一切都是骗局。”
  字迹继续显现，赵凌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纸上的话语仿佛在低声倾诉，带着不可抗拒的诡异力量，将他牢牢吸引，让他无法移开目光。
  “复活的苏婉儿和我一起，变成了诡异。”
  “我们确实自由地离开了地狱公寓。”
  “但那只是为了出去——散播诡异的信息。”
  每一个字都像是凿进赵凌云的脑海，带着沉重的冲击，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了他的心脏。
  赵凌云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脑海里一片混乱。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摇着头，嘴里喃喃自语，试图否认这段话的真实性。但那张人皮纸上的字迹却如同刻在他的灵魂深处，无论他如何移开视线，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句句诡异的话语如同诅咒般回荡。
  他回想起苏婉儿的笑容，那个他愿意为之赴死的人。为了她，他甘愿接受地狱公寓的契约，只为了复活她，让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可现在，这张纸上却告诉他，复活的苏婉儿根本不是她本来的样子，而是变成了某种诡异存在。
  他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但心底的某种直觉却在疯狂警告他——这张人皮纸，不是在撒谎。
  赵凌云的胸膛急剧起伏，心中乱成一团。他死死地盯着那张诡异的人皮纸，眼神里透出不可置信与愤怒。
  “等等，不对！”
  赵凌云猛地坐直身子，手里的纸被他攥得发出皱裂的声响。他像是从一场噩梦中猛然惊醒，眼底燃起了一丝冷静的思索光芒。
  “既然地狱公寓有把人变成诡异的能力……”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压迫感，“那为什么不直接把所有人变成诡异？为什么要我们经历十次任务？这不是在降低它的效率吗？”
  赵凌云的语气越来越急促，隐隐透着一丝歇斯底里的不甘。
  他仿佛在一瞬间找到了这张人皮纸话语中的破绽。
  他双眼死死地盯着纸面，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然而，纸面上并没有立刻给出答案。四周的空气变得愈发沉重，逼迫赵凌云的理智一点点崩塌。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心脏狂跳，耳边只听得见自己沉重的喘息声。
  忽然，他感觉到手中的人皮纸在抖动——不是被风吹动的那种轻微晃动，而是带着某种情绪的颤抖，就像是有人在冷笑时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带着讥讽、嘲弄、戏谑。
  赵凌云的后背一阵发凉，汗水顺着额头滑落，落在人皮纸上，瞬间被纸张吸收得一干二净。
  就在这时，人皮纸上的字迹重新浮现，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用血色的墨水慢慢书写。
  “我叫赵凌云。”
  赵凌云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他知道这是刚才的那句话，但接下来的内容却有了变化。
  “我终于意识到，地狱公寓十次任务的目的是……”
  字迹依旧缓慢，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像是刻在赵凌云的骨头里，越读越让他背脊发寒。
  “磨砺我的心智。”
  赵凌云感觉自己的胸口被重重地压了一下，像是有一块巨石堵住了心脏。
  他的思绪疯狂地旋转，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到一丝解释，但每一行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他的精神深处。
  “也让我逐渐接触诡异，逐渐和诡异融合。”
  “融合……”赵凌云低声重复着这个词，声音里满是恐惧和困惑。他的嘴唇发白，冷汗从额头不断滑落。
  纸上的字迹依旧在继续，赵凌云几乎不敢再看，但又无法移开目光。
  “在最终的许愿过程里……”
  赵凌云的心猛地一沉，预感到接下来的内容将会是致命的打击。
  “我心里的希望达到最高峰。”
  他的呼吸瞬间凝滞，脑海中浮现出苏婉儿的模样——她柔软的笑容、温柔的嗓音、和他一起憧憬未来的模样。
  这一切曾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是他在无数次恐怖任务中咬牙坚持的动力。
  “心中满怀希望的人，才能有更大概率被转化成伪人。”
  伪人。
  这个词如同一把利刃，直接刺穿了赵凌云的心脏。他的眼前一阵晕眩，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支撑，跌坐在床边，手中的人皮纸轻飘飘地落在地板上。
  “伪人……？”
  他声音沙哑，喃喃自语，仿佛在确认这个词的含义。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他心中的希望，是地狱公寓用来制造诡异的原料。
  他不是一个玩家，而是一个被饲养的祭品。
  他抬起头，看向房间昏暗的天花板，眼神中透着痛苦和挣扎。那一刻，他的内心深处，开始裂开一道看不见的缝隙——
  希望的光芒在崩塌，留下的只有深不见底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