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苦难行者——东方惊云

  东方惊云的决绝和疯狂，让在场的几位中年人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他们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只觉得他已经彻底疯了。
  不只是他，这屋子里所有人都疯了。
  “好！好！好！”
  这时，一阵掌声突然响起，打断了这诡异的氛围。
  是那些尘肺病人们。
  他们用尽全身的力气，为东方惊云鼓掌叫好。
  他们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和赞赏。
  “说得好！惊云，你真是好样的！”
  “我们没有白疼你！你终于长大了！”
  “哈哈哈，这下那些家伙该傻眼了吧！”
  尘肺病人们纷纷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欣慰和自豪。
  在他们看来，东方惊云的这番话，不仅说出了他自己的心声，也说出了他们所有愚公后人的心声。
  他们早就受够了这无休止的挖山，受够了这暗无天日的生活，受够了这生不如死的折磨。
  但他们没有勇气反抗，也没有能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而东方惊云，这个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却替他们做到了这一切。
  他用一种最极端、最惨烈的方式，向这个荒诞的世界发出了自己的呐喊，也向那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们发起了挑战。
  “你们……你们都是疯子！一群疯子！”
  面对这些尘肺病人的叫好声，那几位东方家族的中年人再也无法忍受。
  他们惊恐地看着这些平日里沉默寡言、任劳任怨的旁系族人，只觉得他们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陌生而可怕。
  他们无法理解，这些人为什么会支持东方惊云的这种拒绝生育、违背愚公移山祖训的疯狂行为，为什么会如此仇视生你养你的家族。
  “我们走！”
  为首的中年人说道，他再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待一秒钟了。
  他带着其他人，跌跌撞撞地逃离了这里，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他们一样。
  待到那些人都离开之后，尘肺病人们也停止了鼓掌。
  他们看着东方惊云，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
  “惊云，你……你没事吧？”
  一位老人问道，他的声音嘶哑而虚弱，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一样。
  “我没事。”
  东方惊云摇了摇头，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但他却强撑着说道：
  “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倒是你们……”东方惊云看向这些尘肺病人，问道，“你们活得如此痛苦，每天呼吸都是如此困难，为什么你们还要坚持活着呢？”
  “难道你们就不想早点解脱吗？”
  听到东方惊云的问题，尘肺病人们先是一愣，随即都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的笑声嘶哑而难听，就像是破风箱在拉扯一样，但却充满了快意和畅快。
  “你问我们为什么还要活着？”一位老人笑着说道：“你知道吗孩子，东方家族为了收买人心，曾经许诺过，家族里每一个人都要幼有所依，老有所养。”
  “虽然他们从来没有真正兑现过这个承诺，但至少在名义上，我们还是他们树立的‘榜样’，他们还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去死。”
  另一名中年大叔平淡地续上，说：“是的，我们尘肺病人，每个月可以收到180块钱的补贴。”
  老人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他咬牙切齿地说：“所以……我们每多活一个月，就可以多浪费东方家族180块钱。”
  东方惊云呆呆地看着他们，随后突然也一起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好，好，我悟了，我悟了，这就是生命啊，这就是存续啊！”
  就在东方惊云悟道的那一刻，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从天而降，笼罩在了他的身上。
  白折通过神识感应到了这一切，并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东方惊云的变化。
  片刻后，东方惊云平静道：
  “吾乃受难之冠，苦痛的化身，绝望的救赎者。”
  “我将行走于世间，承受众生的苦难，以我之躯，为世人开辟一条通往幸福的道路。”
  随着东方惊云的叙事，他的能力也逐渐展开——
  苦难行者，东方惊云，他可以通过与任何处于痛苦中的存在（无论是人类、动物，甚至植物）接触，将它们的痛苦吸收到自己的身体中。痛苦的形式可以是肉体的伤害、疾病、精神的折磨、绝望的情绪、被压迫的回忆等。
  被吸收者会进入平静、安宁的健康状态，伤痛和苦难都消失无踪，理论上来说东方惊云可以治愈一切苦难，但唯独不能治愈他自己。
  东方惊云在吸收了所有尘肺病患者身上的病症和他们痛苦的回忆之后，真正做到了同尘肺病患者感同身受，他也意识到自己作为凡人的极限和能力的极限——每次承受过多的痛苦时，东方惊云的身体都将开始溃烂和受损，但他依然会选择继续吸收更多的痛苦，不求解脱。
  这，便是苦难行者东方惊云的受难之道。
  “痛苦由我承载，欢笑归于众人。”
  东方惊云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