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鬼打墙

  虽然很细微，但还是被沐云初三人捕捉到了不寻常的地方。
  像赵青青父亲这种在高阶层许久的人，轻易是不会让别人看出自己的真实感情。
  除非……
  沐云初说的这件事对他来说太过震撼，根本隐藏不了。
  一时间，两人心中出现了无数个猜测。
  比如赵青青父亲为什么会知道老校区？
  还有他怎么在听到这三个字后反应这么大？
  但赵鸿彬此刻却已无心注意她们了。
  他视线锁定沐云初，眼眸微微眯起，眼角的细纹更加明显。
  “你想说什么？”
  沐云初却未回答。
  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涉及赵青青家的隐私，陈婉君两人听到后极其自觉地走了出去。
  等到房间只剩下他们俩，还有昏迷不醒的赵青青后，沐云初才缓缓开口。
  “老校区发生的事，还有传说中的自杀学姐……”沐云初侧脸仿佛笼罩上了一层雾，若隐若现，让人看不真切，“我想你应该比我知道的更多。”
  见对方沉默不语，她便慢慢将所有的事情摊开来。
  “传说中的自杀学姐是在二十年前自杀。那时候你就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她顿了顿，“而她自杀的原因，是被你抛弃。”
  赵鸿彬没有回答，但是垂在身侧不自觉握紧的拳头已经替他给出了回答。
  这确实是一段非常不光彩的事情。
  也难怪他不肯开口。
  甚至如果在现如今被曝出来，至少会上热搜好几天的程度。
  校长和自己学校相差15岁的学生相恋。
  这段爱情注定是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可能被世俗所接受的。
  “我看见了你们热恋期互送的情书。”
  “怎么可能？”
  赵鸿彬终于有反应了。
  而且反应极大。
  “我知道你当时已经把信烧掉了。”沐云初语气淡淡。
  像没看到他死死盯着自己的样子。
  “五年前老校区的那把火，就是你烧的吧。”
  虽然是疑问，但沐云初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你手上的烧伤足可以证明这一切。”
  说到这里，赵鸿彬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挣扎的了。
  沐云初每件事情说的都不深，但却都说到了最关键的点上。
  为的就是清楚告知自己，她什么都知道。
  除了震惊和绝望，他抬头看向沐云初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这姑娘……实在是老成的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收回思绪，他悠悠叹了一声。
  “你说的没错。”
  近二十年来，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亲口承认这件事，竟然有一种别样的解脱感。
  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儿，又重新睁开。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那些情书……”他不想再说下去了，“但你刚刚说轻轻被鬼缠上了，不会就是……”
  “对。”沐云初点点头，“她想要见你。”
  赵鸿彬倒吸一口凉气。
  心中滋味百般变化，最后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二十年了，有些事情确实该做个了断了。”
  赵鸿彬跟着沐云初进到了老校区。
  这次她没有选择太晚的时间，而是在太阳刚刚落山的时候。
  才一走入楼里，考研鬼就飘了过来。本就小的眼睛此刻因为着急几乎是眯成了一条缝隙。
  “你怎么又回来了啊？”
  看到了旁边的赵鸿彬，“居然又带了个人！”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你当这是鬼屋么，每天变着花样带不同的人来。”
  见沐云初完全不听他说话，还在不停往前走着，将考研鬼急得快要一蹦三米高。
  “别说我没提醒你啊，今晚这楼真的不能进。”
  根据他的经验，每到这个时候，楼上那只女鬼的阴气就会格外浓郁。
  而且一定会出事。
  发现沐云初并不害怕，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的桃木剑才有这么足的底气。
  “不是我瞧不起你，你那个桃木剑对我这样的还有威慑力，可对那种级别的怨鬼，基本可以说是毫无用处……哎？你倒是听我说啊。”
  也许是因为这次目标明确，沐云初带着赵鸿彬直奔四楼。
  将说个不停的考研鬼完全甩在了身后。
  直到踏上第四层的台阶时，考研鬼自己就不走了。
  楼上是‘那家伙’的地盘，他不敢动。
  肩膀松了力气，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没精气神，恋恋不舍地看着沐云初慢慢消失的方向，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哎……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然后突然想到什么，对着空气鬼鬼祟祟又忌惮地说了句：“这可不能怪我了。”
  “你要说的我都帮你说了，这算她自己去找死了。”
  ……
  等了一会，回应他的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看着前方黑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走廊。突然，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恐惧地蜷缩着身子，跑得远远的。
  ……
  这边，沐云初在走上第四层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自己面前有些阻碍。
  就像是无形的禁制，想要阻止她再前行一步。
  微微垂眸，口中轻念一道咒语。
  几秒钟后，她再抬起手，前方已变得畅通无阻。
  赵鸿彬停在原地，“怎么了吗？”
  沐云初侧头看向在自己左前方的赵鸿彬，视线下移，落在他的脚上。
  比自己多走了两个台阶。
  摇摇头，她没有声张。
  两人又朝上走了一层。
  “等等……”赵鸿彬中气十足的声音夹杂了些许颤音，“我们刚刚不就是在三楼了吗？”
  “怎么现在还是？”
  他抬起胳膊，颤颤巍巍地指向一旁的墙壁，咽了口唾沫。
  墙壁上，有一道巨大的血色数字。
  上面写着：3。
  对于数字很灵敏的他，这点事情是不会记错的。
  沐云初站在楼梯的扶手旁，朝上看去，能清晰地看到上面还有两层。
  两人又走了几次，却发现还是相同的结果。
  沐云初说道：“我站在这，你先往上走看看。”
  她想要做个简单的实验，以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测。
  赵鸿彬吐了口气。
  他不想在这种时候还分散开，但看向沐云初的表情，还是将这话吞回了肚子里。
  第一次感觉上楼梯的时候膝盖都是疼的。
  “踩在最后一阶，告诉我你看到的是几层。”
  随着他不断迈步，沐云初的声音听起来变得有些远了。
  赵鸿彬勉强睁眼，有些害怕再次看到那个数字‘3’。
  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就这么走到了第4层。
  没来得及高兴，当他回头看见沐云初走上来后，再看回来时，楼层再一次变成了‘3’。
  赵鸿彬：？
  “这这……”
  “鬼打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