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酸汤三鲜饺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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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只有尽最大可能的控制好面的软硬程度,把饺子馅调的可口一些。保证无论是馅多、馅少,面厚、面薄,吃到嘴里,味道都过得去。
  饺子本身可能已经无法惊艳众人。
  所以她又配上了酸汤。
  三鲜饺子的味道本来就比较清淡,配上酸汤二者相得益彰。吃饺子的时候觉得唇齿回甘,喝一口汤又觉得酸爽过瘾。
  有了这一碗酸汤,就算饺子本身平庸些,也挑不出更多的毛病。
  朱圆圆自己还是比较满意的。
  赵裁缝捧着一碗偃月馄饨心头发酸,家里面少说也有一二年没有吃过饺子了。
  他拿过一个干净的碗,先倒出大半,给佛祖供上。
  还剩下两三个,自己吃。
  赵裁缝夹起一个馄饨,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吃出了久违的油香味。虽然不是肉馅,但却没少放油。朱姑娘真大方呀!
  刘浣衣在寒冷的河边洗了一天的衣服,腰酸背痛。
  往常这个时候她回到家里,经常连口热乎的汤饭都没有。每每她拿了工钱回家,就一口气买上许多的杂粮粗面。为了省柴火钱,经常一下做好多粗粮饼子,放起来慢慢吃。
  她端着微微有些烫手的碗喝下一大口酸菜汤,觉得很是开胃。她一边喝汤,一边想着,这一顿饭吃的比过年还强。多亏了老赵一向乐善好施,接待了这样一群人,她一家才能跟着沾光,吃上一顿好的。
  长日里在冷水里泡着,刘浣衣的手上生了许多冻疮。平日里一向寒冷,倒不觉得十分痛苦。如今捧了热乎乎的碗,暖和过来了,只觉得手痒难耐。
  可是她却不舍得把碗放下。
  肚里没什么油水,两三个馄饨,赵裁缝一口气就吃完了。
  吃完抬头一看,朱圆圆和唐僧师徒还在细嚼慢咽,有些懊悔,不该上供那么多,这会又不好端下来。
  这个念头一出现,他又连连在心里念着“罪过罪过”。
  刘浣衣吃得没比赵裁缝慢了多少。馄饨还剩下一个,酸汤却已经喝了个干干净净。
  真好吃呀!可惜已经没有了。
  家里因为招待了这几个人,也没有多的粗粮饼子了。挨到明天两店开门,再去买些便宜的陈粮回来。
  刘浣衣琢磨着,兜里仅存的那几个子儿应该怎么分配,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半花。
  却看见朱圆圆放下碗出去了,不一会儿居然又端了两大碗偃月馄饨回来。
  “猪哥,快去厨房帮我端碗,这一锅已经煮好了。”
  八戒闻言就去了厨房。
  他老早就吃完了,除了刘浣衣妻夫他是吃得最快的。
  这还是因为他偷偷给自己多盛了几个,不然早第一个吃完了!
  竟然还有吗?
  刘浣衣和赵裁缝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惊喜,甚至是激动。
  又是一人一碗饺子。
  朱圆圆捧着碗,对两人道:“二位,觉得我煮的偃月馄饨如何?”
  “好吃。”
  “实在是太好吃了。”
  “就算是过年也没有吃过这么好的偃月馄饨!”
  “当年,当年我们在西市吃过一家很不错的馄饨。你还记得吗?”
  妻夫二人的情绪显然因为这碗馄饨变得高涨,竟然慢慢打开了话匣子。
  “当然记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去吃一次!……”赵裁缝这么说着,忽然沉默了下来。
  什么时候再去吃一次。他不敢想。以前的日子都平安顺遂,可是如今的苦却没有尽头。
  一切都是因为他得罪了镇子上的财主。
  “这有什么不能的。”朱圆圆道,“你家虽然贫困,可你毕竟有一门手艺。妻夫二人都勤劳能干。还怕日子过不好吗?”
  赵裁缝摇摇头。
  “老孙都说了,有难处说出来,我们好帮你呀。”悟空说道。
  “这事说来话长。”刘浣衣决定把事情告诉他们,“你们都是些外乡人,告诉你们也无妨。”
  “浣衣……”赵裁缝叫住了妻子。他是一个谨守训诫的本分人,唯恐妻子犯了口舌之戒。
  “不要紧的。”刘浣衣轻轻拍了拍赵裁缝的手。
  她觉得赵裁缝有些神神叨叨的,供桌上的佛祖,吃得比她二人都好,家里都那么穷了,还得拿出一笔钱来买香上供!
  如果有希望脱离苦海,为什么不试试,反而还要苦等佛祖显灵呢?
  她不愿意等。
  她想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改变这受人欺压的命运!
  这群客人,随随便便就能让一大家子人,饱饱地吃上一顿饺子。万一真是有本事的呢?
  总比赵裁缝每天在家念佛要实际的多。
  “两年前。我们的日子还不是这般光景。那时候我们的裁缝铺子。生意很好。他做衣裳我绣花,赚的银子不多,却也是衣食无忧的。
  “我们的裁缝铺对面也是一家裁缝铺。那是我们镇上的李财主的表舅子开的,孙家裁缝铺。”
  刘浣衣说到这里,八戒悟净一起笑了:“怎么也姓孙的,是猴哥的亲戚?”
  “去!老孙没有亲戚。”悟空切了一声。
  “他们家的生意不如我家。那孙家裁缝铺子。因为背靠李财主,店大欺客,得罪了不少客人。还经常缺斤少两,密(私藏)下客人的布。
  “时间长了,大家都不愿意去他家做衣裳。我家的衣裳做的合身,老赵又是个喜欢结善缘的,回头客越来越多。
  “孙家裁缝铺看了眼红。觉得是我们抢了他家的生意。便跟李财主勾结,一开始说要买下我家的铺子,我家当然不肯。
  “他们纠集了一批地痞流氓,三天两头的到我家店里,又是打砸,又是叫骂,吓得客人不敢上门。
  “我们没有办法。只好低价卖了那个铺子……”
  “那可是我娘和爹留给我的铺子呀。”赵裁缝听刘浣衣说到这里,不禁捶胸顿足。
  “没了那个铺子。我们也就搬了家,盘下了这个窄小偏僻的铺子重新开张。虽说生意大不如从前。但是有我和老赵的技术,却也慢慢积累了一些客源。
  “只是好景不长。那李财主听说我们竟然又把铺子开得红火,竟然要赶尽杀绝!不光带人砸了铺子,还把家里都给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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