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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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咬破的地方,好的差不多了。”红袍官员站定,勾唇笑着轻声说出这句话。
  故青白的两只脚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瞳孔猛缩,露出破碎的惊惧之色,低声问道,“什么?”
  谁知对方没有说话,眸光毫不遮掩打量着她的脸。
  故青白被他盯的浑身僵硬,不知该如何自处时,手腕被人握住往旁边拉。
  踉跄了两步才站稳,就见齐予粥踱步站到自己身前,对着莫葕沉笑道:“莫大人和卿宴说什么悄悄话呢,要离的这样近。说出来我们也听听?”
  莫葕沉从故青白身上收回目光,站直身体,没有回答齐予粥的问题,而是从怀中取出一物,对着故青白道:“世子爷可识得此物?”
  故青白目光越过齐予粥肩膀,看了过去。
  等看清他手中之物时,不由愣了一下。
  是她丢的那块卿宴的玉佩。
  怎么会在他那儿?
  莫葕沉见她神情,把玉佩又放入怀中,对着她道:“如果世子爷想要此物,明日下官在邀月楼设宴,还请世子爷赏脸。”
  又对着被他忽视了个彻底的齐予粥拱手道:“下官公务在身,容下官先行告辞。”
  说罢,也不等齐予粥说场面话,就这样转身就走。
  气焰嚣张的,让人恨不能折断他一身傲骨,剪断他的立身之本,让他落入泥潭里永远也翻不了身。
  齐予粥被他忽视个干净,却并不怎么愤怒。
  只深吸了几口气,就暗自镇定了下来。
  莫葕沉是皇帝面前红极一时的人,正是用的顺手的时候,连他三皇兄都敢不放在眼里的人,忽视他不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
  齐予粥转身,眸光落在明显有些魂不守舍的卿宴身上。
  问她道:“你怎么惹的那疯狗。”
  故青白手脚都还有些软,兀自摇头,嗓音低哑的厉害,显然是怕那人怕极了的表现。
  “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最近我就只和他在宫宴上见过一面。”
  每每看见莫葕沉那张脸,故青白就浑身难受。
  “他手中拿着的,是你的玉佩?”
  故青白点头,有些烦闷的抬手捂了下脸。
  她不打算要那块玉佩了,莫葕沉喜欢,那就让他拿着好了。
  站在中间位置的某处。
  谢沧低着头,眸光冰冷。
  就是这些人……
  他迟早要杀完。
  一个不留。
  他这些年,已经杀了二三十个前世对她有不轨之心的人了。
  最后只剩了这十几个,比较难杀。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徐徐图之。
  到最后,他可以带着哥哥去一处无人之地隐居。
  他舔了下唇,宝贝就该藏起来……
  故青白没来由的感到后背一凉,有种仿佛被恐怖食肉动物盯上的错觉。
  脑海中又闪过红袍官员喂人吃人肉的画面,忍不住蹙眉闭眼,强行从脑中把那些画面挤走。
  有个学子被带走,杨夫子显然也没有什么心情继续上课,离吃午饭的时间也快了,他直接让所有人散学,自己一个人找山长去了。
  昌隆走在故青白旁边,本来想问些问题的,但故青白有些走神,问她问题时常要问三四遍。
  昌隆这才放弃了询问,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下午上课,时间过的飞快。
  关于文化类的课,虽然晦涩难懂,但故青白只要弄清楚了是什么意思,啃下来就非常容易。
  但这个书法课,就让她着实有些难受了。
  特别是教这书法课的是个熟人。
  故青白手握着毛笔,已经不敢抬眼去看站在自己面前的灰色身影。
  沈念尘已经在她面前站了一盏茶时间了。
  他不去别人面前站着,偏偏来自己面前。
  故青白忍不住抬手抹了下额头,擦去前上面细汗。
  “你这握笔的手势就错了。”
  如碎玉击冰一般的清凉嗓音从头顶上方响起。
  故青白看着宣纸上有点儿进步儿——不再墨团一般成型的字。
  还是十分满足的。
  “回去练字时在右手腕上悬块顽石,先锻炼腕力再练写字,会事半功倍。”沈念尘提议说完,就走开了。
  下午太阳西斜,一天鸡飞狗跳的上学生活终于结束。
  故青白拒绝了新认识同窗的几个邀约,径直往来接她的侯府马车走去。
  来接她的是墨染,看她这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就有点儿想笑。
  不着痕迹扫了一圈。
  发现有好几个贵公子都在注意着自己世子这边。
  墨染放下了车帘,阻隔了所有窥探的视线。
  等墨染转身就看见自己世子浑身没有骨头一般,软软靠在马车上,冲着自己招手。
  “墨染,过来让我靠一下,今天可累人了。”
  墨染走了过去,坐在了故青白旁边。
  下一瞬,腰间缠上一双手,怀里靠过来一个软乎乎的人。
  墨染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她家世子靠的更舒服一些。
  上了一天课,故青白真的有些累。
  抱着墨染闭上眼,脑袋里什么都没有想,就这样靠着墨染睡了过去。
  “你回去吧,阿吉我会照顾。你在这儿也没什么用。”
  故青白刚从阿吉这边醒来,就听见沂止在和谁说话,她坐起来,感觉有些头昏脑涨,口中更是干的厉害。
  不由出声打断沂止对话,“沂止,我想喝水。”
  外间说话声立刻停了,下一刻,脚步声响起。
  沂止撩开珠帘走了进来。
  脸上笑意温和,看着故青白笑了下,去桌边倒了杯清茶递到她唇边。
  “终于舍得醒了?再不醒,我都要叫御医了。”
  故青白几口清茶下肚,口中干涩压下不少。
  起身打水洗漱,沂止跟在她身后。
  故青白拒绝了宫女的服侍,自己拧了帕子擦脸,问道:“我睡了几天。”
  “两天一夜。”沂止答。
  故青白仰头,帕子就这样搭在脸上。
  脸上一轻,帕子被沂止拿走。
  哗啦啦水声响起,沂止把巾帕拧干放好。
  给她的牙刷上放粗盐粒和刷牙粉,一切妥帖后递给她。
  故青白接过,慢慢刷着牙。
  额头贴过来一只大手,停留一瞬后,沂止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担忧道:“怎么发烧了?额头这样烫。”
  随即沂止就出了殿门,出去吩咐一番后,很快一行御医就脚步急促赶了过来。
  彼时故青白正坐在桌前喝粥,沂止坐旁边给她布菜。
  一群御医跪地给两人请安。
  沂止让人起身,赶紧过来给故青白号脉。
  这样大阵仗,倒让故青白有些不知所措。
  她应该就是个小感冒,不至于浪费这样多的医疗人员。
  沂止却一脸认真道:“阿吉别动,让御医们给你检查一下是不是体内毒素未清,所以才三天两头的昏睡。”
  故青白当即就不说话了。
  乖乖伸手给御医们排队号脉。
  她没法儿给沂止解释,这身体昏睡是因为她另一个身体没有睡着。
  御医们把完脉,全都站到一边儿。
  直到最后一名御医站过去,沂止温声问御医们:“不知各位可有把出什么脉象。”
  中间一人当先道:“侧妃应是风邪入体,偶感风寒,吃几副药就好了。”
  被他抢了先,其他御医只能纷纷附和道,“柳太医所言极是。”
  沂止扫了众人一眼,询问道:“不知各位可有把出其它不妥之处。”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没有人先开口说话。
  侧妃昏睡这两天,他们已经把过无数次脉象。
  每次脉象平稳,都是身体健康之象,可太子殿下不这样认为。
  非要众人给个解释,说侧妃为何会大半时间昏睡。
  众人只是御医,除了把脉看诊之外,其余又不会。
  无论是脉象还是面相,都只告诉了他们侧妃很健康的事实。
  再多他们也一问三不知。
  看他们神色如昨日一般,沂止挥手让众人退了下去。
  故青白把衣袖捋好,继续吃饭。
  “就是个小感冒而已,下次不要这样兴师动众。不说小感冒这样大阵仗,别人还以为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呢。”
  听她乱说不治之症,沂止心头不由一跳,连忙打断她道:“我看谁敢胡说。我为大楚做这样多,给自己妻子看个诊还有人乱嚼舌根的话,那我也不必做这些了。”
  他语气温和,但话中意义却有些霸道狂妄,不像一贯温和的做派。
  看少女面带疑惑看向自己,‘沂止’惊觉自己刚才心慌之余露出了点错漏。
  当下神色不变,补救道,“治国安家平天下,阿吉,你对我很重要。”
  故青白点头。
  露出理解的神色。
  果然温和的人还是有底线的,原来沂止的底线是阿吉。
  那她就不能白占着别人的身份,心安理得的接受沂止对原阿吉的这份例外。
  至于坦白以后,沂止要杀还是要剐,她还没想那么长远。
  只想先把眼下问题解决了。
  她刚想解释,门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故青白适时住了口,打算等宫女出去后再坦白。
  苦涩的药味瞬间弥漫整个鼻间。
  一碗黑乎乎的中药,被放在了她面前。
  故青白:……
  要不要这样。
  以前是三具身体轮番儿痛,现在是轮番儿喝药了。
  见故青白脸上抗拒神色,沂止已经从善如流拿起碗自己喝了一口,正想以口对口渡过去时。
  少女却自己把碗端了起来,屏住呼吸闭着眼喝了下去。
  少女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扑闪着投下一片阴影。
  直到少女把一碗药喝完,亮了个干净的碗底给他看,沂止才把口中苦药咽了下去。
  盯着少女艳色的唇,喉结滚动。
  暗道了一声可惜。
  喝完药,故青白酝酿了下情绪。
  最后深呼吸了一口气,转头想对沂止坦白。
  刚转身就对上沂止压过来的俊脸。
  还没开口说一个字,所有话语全被对方堵住。
  温柔辗转,与她缠绵。
  故青白红着脸推人,却因为力量悬殊,没有推动一点儿,反而还因为推拒的动作,惹起了对方火欲。
  在沂止舌尖勾缠她的舌尖时,她闭眼狠心咬下。
  一股血腥味儿在两人口中蔓延开来。
  饶是如此,沂止也没放手。
  睁开了一双黑沉长眸,眼里欲色翻腾,毫不掩饰看着她。
  故青白看着这样一双如深渊中爬出来的眼睛,不由有些心惊。
  下一瞬,唇上一痛,沂止离开一点,嗓音低哑暗沉,用气声道:“这样都能分心,阿吉真是……”
  真是什么他没说,头一低就又要压过来。
  故青白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唇,嗓音从指缝中瓮声瓮气传出来,“沂止,等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说。”
  沂止伸手来拉她的手,“有事待会再说。”
  故青白摇头,在他拉开她的手那一瞬间,闭着眼不换气一口气说了出来。
  “我不是阿吉,你喜欢的阿吉在沙漠时就死了!”
  寂静。
  空荡宽阔的宫殿里一时之间静的落针可闻。
  故青白试探着睁开了一只眼睛。
  就见沂止一张温和俊颜笑意不减,看着她时眼睛亮如星辰皓月。
  ……他这反应?
  不会是气懵了吧?
  谁想下一刻沂止倾身压来,故青白急忙往后退去。
  后脑却被一只手固定住。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额头。
  片刻即分。
  沂止看着她,心跳擂动,“我就说不可能的……”
  故青白忐忑不安,问,“什么不可能?”
  沂止却不回答她,只端详着她,笑意都要溢出整张脸一般,看着她道,“那你是谁?”
  故青白没想到沂止是这个反应,不由有些没反应过来。
  沂止又问:“你说你不是阿吉,那你是谁,总不能以后我还叫你阿吉?”
  故青白呐呐道:“你不把以前的阿吉找回来吗?”
  沂止反问她,“找回来干嘛。”
  故青白理所当然道:“阿吉是你侧妃,找回来当然是做你侧妃啊。”
  沂止笑,“那你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把阿吉的魂魄找回来?”
  见她不语,沂止乘胜追击,“所以,侵占了阿吉身躯的你,要赔我一个夫人……”
  话未说完,沂止伸手擒住她下颌,在她没反应过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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