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老妈杀到了学校

  听到这句话，李貌竟莫名松了口气。
  不用再为可能遇到的不幸提心吊胆，内心的焦虑也一扫而空，心情刷的好起来。
  可仅仅只过了一瞬，他就在心里强烈谴责自己。
  如果楚红玉真的遭遇不测，他后半辈子恐怕都会在愧疚、悔恨中挣扎。
  他已经懦弱过一次，难道还要再懦弱一次？
  这些想法飞快掠过脑海，李貌摸了摸背后的书包，温柔的问：“不是说好了么，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楚红玉沉默着没说话。
  “还是说你不回家了？”李貌又问。
  楚红玉摇头。
  李貌盯着她，良久没再说话。
  他其实感觉到了楚红玉的异常。
  但当下他所有的心思都在那个可能出现的凶手身上。
  浮躁紧张的内心压根没空去细究她怎么了。
  “唉，先去吃早饭吧。”
  他瞥见了不远处的张琳，最后只能先这样。
  三人沉默着去了一家早餐铺，沉默着吃完早点。
  “你回去吧，我们先走了。”张琳道。
  “我送送你们吧。”李貌说着已经起身。
  张琳瞅了眼楚红玉，见她没拒绝，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一行人步行不远，到了一块隐藏在路边树下的站牌。路过的人要是不特别留意，压根发现不了。
  三人等了大概十来分钟，就见一辆农班车晃晃悠悠停在站牌前。
  车很老旧，车身外面还贴着广告。
  楚红玉这时拿出个口罩挂在耳朵上，和张琳拥抱告别，最后看了眼李貌就上了车。
  车上人很少，她找了个靠后的座位坐下，把书包放腿上，然后扭头看向窗外。
  见只剩张琳一人站在路边，心中不由一阵难过。
  这时，张琳突然伸手指了指她。
  楚红玉一阵疑惑，正要打开车窗询问，就感觉屁股底下的坐垫动了动。
  她旋即转头，看向一旁。
  李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她旁边，正没好气的看着她。
  “看什么看？我顺路。”
  明明他语气有点凶，可楚红玉露出的眼角还是肉眼可见的弯了弯。
  但紧接着她又想到什么，笑意瞬间收敛，抱着书包，扭头看向窗外。
  李貌这时候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女人心海底针。
  他也不自讨没趣，自顾自左顾右盼。
  车上除了司机和售票员，还有五个人。
  司机旁边的副驾驶上是个中年人，胡子拉碴，不时扭头和司机说着什么。
  售票员后面的单人座上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和他旁边这位一样，在看着窗外发呆。
  正前面的双人座上有两人，一个穿着马甲的大妈，一个卷发中年妇女，都在玩手机。
  还有最后一个邋遢中年人，正躺在他们身后的连座上呼呼大睡。
  李貌把书包反背在胸前，拉开拉链，双手塞进书包就没再拿出来。
  他觉着车上的男人都很可疑。包括那个头发花白的大爷，毕竟谁也不知道凶手有没有化妆易容。
  车子一路行驶，下车的人很少，没多久车上就满登登全是人。连前面那个发动机大盖子都被坐满。
  李貌浑身紧绷，手心全是汗，时刻保持警惕，认真观察每一个人，特别是那些离他近的。
  他偶尔会和其他人的视线碰上，发现他们的眼神异样又带着点……害怕。
  而楚红玉从始至终都在通过窗户玻璃上的反光，出神的看着身旁那道模糊的人影。
  “来，都把票买一下。”售票员扯着嗓子叫道。
  从前往后，没一会儿就轮到李貌他们这边。
  “到哪儿？”售票员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
  李貌双手依旧没离开书包，用头点了点旁边的楚红玉，道：“我和她一样。”
  售票员遂眼巴巴看向里面戴着口罩的楚红玉。
  “古瞳。”
  楚红玉把早就捏在手上的五块钱递给她。
  “正好哈。”售票员说着在本子上记下，随后看向李貌。
  李貌却愣住了，古瞳？那不是自己老家嘛。
  瞅了瞅窗外，道路旁的高楼大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熟悉的连绵不绝的二层小楼。
  他旋即看向楚红玉，刚想问点什么，却被售票员的轻声细语打断。
  “帅哥，你也到古瞳？”
  “对！”
  李貌这才想起来还没付钱，抽出左手，找出五块钱递过去。
  等售票员走后，他立马扭头看向楚红玉，问：“你家是古瞳的？”
  楚红玉依旧看着窗外，轻轻点头算是回应。
  “好巧，我家也是。”
  其实农班车前面一般都会有个纸牌子，上面写着从哪儿到哪儿。
  但李貌之前光想着其他事，硬是没注意到。
  他还想多聊几句，但车上人实在太多，还是正事要紧。
  ……
  云间花园。
  赵梅今天调休，早上久违的睡了个懒觉。起床后只觉容光焕发。
  稍微打扮一下，准备去学校看望她的宝贝儿子。
  刚出门，就碰见江新月正站在他家门前踌躇。
  “赵姨好。”江新月连忙打招呼。
  赵梅还不至于因为她和儿子那点事就甩脸色，笑道：“新月啊，找阿姨有什么事嘛？”
  “阿姨，我，我找李貌。”江新月低头羞涩道。
  “小貌啊，他不在家，你找他干嘛？”
  “我想和他一起去图书馆学习。”江新月抬起头，问：“赵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他这星期留在学校，我正准备去找他。”
  赵梅觉着没必要骗一个孩子。
  而且，作为父母，要是不知道自己孩子在哪儿，这太扯淡。说谎的话也太假。
  江新月心里一紧，不知为何，楚红玉那张脸忽然浮现在她脑海中。
  “赵姨，我和您一起去吧。”
  江新月之前在学校没再继续纠缠李貌，是怕周围人多，丢面子。
  想着趁假期找机会和李貌先修补关系。
  如今周末，学校没人，她跟去也没什么。
  赵梅犹豫片刻，不想和邻居闹的不愉快，最终点头答应。
  江新月回家和她妈打了声招呼。
  刘娟又出来和赵梅好一阵寒暄。
  随后二人乘车，没一会就来到一中门口。
  和门卫大爷解释了句，从旁边小门进去。
  赵梅看着空荡荡的学校，心想儿子真厉害，耐得住寂寞。
  “去你们教室。”她瞅了眼时间，九点多，应该已经在学习了。
  江新月点头跟上，一路上心里忐忑不安，想着万一楚红玉也……
  好在，紧锁的大门让她狠狠松了口气。
  赵梅微微皱眉，不在学习？难道还在睡觉？
  她不知道李貌宿舍的位置，掏出手机，打了过去。
  “嘟嘟嘟～”
  响了好一会，电话才接通。
  “喂，妈。”
  “你在哪儿？”
  “我，我昨晚不是说过了嘛，在学校。”
  “我知道，在学校哪儿？”
  “呃，在教室学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