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毒丸计划

  “嘀！嘀！嘀！”
  电脑屏幕上的一个指示器亮了。警报声吸引了财前的目光。
  他向屏幕转去，按了一下，顿时，一大堆股票K线图在屏幕上并排显示了出来。
  所有的股价都在下跌。
  财前用余光瞥了一下大盘。又看了看「三瑾综合指数」。
  两边的验证说明了一件事：只有他负责的版块，——生物医药版块在急速的下跌。整个市场甚至连财团其余业务，都没有受到波及。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干的。
  财前嘴角浮现起一丝笑容。
  “又来了。彭章就只有这招吗？”
  对此财前早就有所预料。他能猜到彭章也许会给他两下杀威棒，让他领略一下股价暴跌，然后金融市场与公司都惊慌失措、乱成一团的场景。
  所以他提前就在衍生品市场做了对冲。
  是的，财前作为该业务的主管人，竟然主动的加倍做空了自己的股票。
  这一招叫“对冲。”
  做空是“只要下跌就能赚钱”，所以他自己做空了自己。
  股票下跌时，股票会亏钱。但做空的衍生品却赚了钱。
  这边一跌，那边就赚钱。
  一跌一赚，其实他没有亏。
  只不过表面上会显得难看一点而已。财前只要做好了损失的管控，他就可以保证自己不伤元气。
  而在彭章这边。他一连打压了股价三天。
  但财团那边毫无动静。
  打开手机看看，财前发给自己的最后一条信息，还停留在：“请务必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这说明对方默认了。
  正常情况下，财前要是突然受到空前的袭击，他一定会气急败坏的，在查清来路后，一定会来找彭章理论。
  但一连打压他三天，财前都没有冒一个泡。证明了彭章打得不冤。
  财前就是那个在暗算自己的人。
  彭章这样做只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确认暗算他的人是谁。
  “请务必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这句话现在显得格外刺眼。
  原来对方的意思还是在威胁。——你要是不配合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财前一方面偷他的研究成果，在他的集团里埋了耗子。同时还不遗余力的抹黑盘古集团的研究成果。试图让大家相信，盘古集团的技术是危险不可信的。
  想必财前在用自己的实验室复现他的研究成果。
  只要三瑾也推出了自己的医药产品，同时盘古药品的声誉毁到谷底，就自然衬托出三瑾医药的先进性了。
  “呵呵，也不算什么高端计谋。但很有效。”
  彭章敲击桌面，陷入了思考。
  财前是到目前为止，他碰到的第一个有真正实力的。——从股价崩跌的反应可以看出来。
  财前甚至不屑于说一句话。说明他承受得起后果。
  以前彭章是市面上唯一的“可以承受巨亏”的玩家。现在财前显然也是了。
  虽然财前不能承受「无限」的亏损，但他显然比乌子晋什么的家大业大多了。靠老一套办法是搞定不了财前的。
  更关键是，这个人看不见摸不着的，远在大海的另一面。
  打起来有些虚空对靶的感觉。
  两边都看不见对方，也不对话。就像在一张无形的棋盘上，你落一子我落一子。而棋盘的本身，则是变幻莫测没有实质的“未来全球市场。”
  这应该怎么搞？
  如何才能打到对方的痛处？
  ……
  两天后，那些失踪了的“耗子”科学家们回到了本职岗位。
  集团里一般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这些人回来了，都纷纷上去问：“你们突然消失两天了，跑去哪儿了？”
  两个耗子强笑着道，“有点事，有点急事要办。”
  两人的目光深处都藏着惶恐。
  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竟然被送回原位就职了！
  老板对他们处理的结果是：继续干你们应该干的事！——如果对方再让你们泄密。你们也按财前的要求做！
  公司先把你们的账记下了。
  现在暂时不追究！
  这些人全都战战兢兢。不知道怎么竟然可以得到这么轻松的结果。但科学家们都不是笨人，他们本能的觉得——我们有可能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开始扮演双面间谍了。
  但究竟是怎么个双面法，他们一无所知。
  看着手里可能即将要被泄露出去的资料，这些人都是一头雾水。
  妈的，难道老板不知道，这些一但泄出去，是会把对手养肥养大的吗！！
  ……
  同时，在彭章新买来的一幢楼里。由甄凝冬带头一群科学家，已经组建了新的秘密部门。
  他们把所有泄露和可能泄露的资料，全都堆到了一起。
  并开始研究一种更加困难的课题——如何让这些配方在专业人士都察觉不到的情况下出事。
  甄凝冬对这个新的任务，连连摇头。
  秘密部门有一个非正式的名字：——【毒丸计划。】
  毒丸，是一个金融术语。在企业收购中很常见。
  2005年新浪网在突然被盛大强行收购的时候，前者就推出过“毒丸计划。”
  简单的讲，就是当企业受到恶意并购的时候，企业没能力反抗。这时候就会迅速的在财务中做一系列安排。使自己变成一颗“毒丸”
  收购者面对这样的目标会非常难受。
  如果吃下去，就是一颗“毒丸”。但是不吞又不行。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这一招金融行业的技术，被彭章用在了科技领域。彭章安排的这个新部门，就是制造毒丸。
  甄凝冬和这些科学家们，要精心的研究成果与技术资料里所有的数字。在不易被察觉的地方，这里修改一点，那里放大一点。
  0.35%的置信率，悄悄改成0.55%，
  或者把配方浓度从17%改成17.7%。诸如此类的。
  他们改的都是非常细节的地方，都在不易察觉的地方作微调。而且要达成一种效果，就是在对方前期进行工作的时候，往往看不出任何问题。使得对手对这份资料越发的深信不疑。
  但是，某些前期工作中可能仅仅0.01的误差，却会在工艺中慢慢的积累起来。最后雪球越滚越大。
  越到后期，投入的成本越高，这些问题就会积累得越严重。
  最后这些成果研制出来的东西，全部都是后果严重，甚至致命的。
  ——这就是彭章的毒丸。
  他要让对方尽情的偷。
  三瑾在偷走那些成果后，会投入大量的资金、人力各种成本去进行研发。所有发给对方的资料甚至都是真的——
  但它们会造成不可预测的后果。
  在某个不经意的夜晚，对方的进度到达了某个特定的阶段，整个工程已经欲罢不能、停不下来，开支极大的时候。彭章会悄悄的修改掉某个数据。
  这一切就像是当初改乌子晋的违约率一样。
  谁都察觉不到。谁也不知道，毒素已经在整个流程中积累起来了。
  一些不注意的观测数据，比如1.7变成了1.1，谁会记得住。研发现场的数据成千上万。除了最关键的几个数据，其余全都是用机器自动跑的，根本没人去记住它们。
  但后果一旦爆发后，就会很严重。
  轻则整个流水线全部废掉，前期一切投入都打水漂。
  重则研发出来的药吃死人。这会导致三瑾财前被告上法庭，打官司亏到他姥姥家。
  在发达国家，要是新药吃死人，那可不是玩的。
  彭章还会赞助那些受害人，让受害人聘请最顶级的律师。那种官司一打起来，索赔金额少说也是百亿美刀级别的。
  ……
  而在盘古集团内部，完全用的是未修改前的数据资料。
  这其中的奥秘，甚至连那几个亲手泄露的耗子都搞不清楚来由。
  他们分明看着自己亲手把真东西发出去的。
  谁能想到，在另一个国家另一个实验室里，这套数据在正常跑了三个月半年后，突然有几个数字自己变了呢？
  ……
  彭章首先下手的，就是之前已经涉嫌泄露的那几份资料。
  他在等对方先把研发进程跑了两个月之后，才在深夜打开那份资料。
  ——把浓度3.39%修改成6.39%
  这个膨胀有点难，十倍增加十倍减少都不可能。但这阻挡不了彭章卡bUG的技能。
  首先，“将3.39%写成加法等式。”
  【3.39=0.3333..+3.06666..】
  “将等式第一个数膨胀10倍。”
  【0.3333...膨胀后等于3.3333...】
  【3.3333...+ 3.06666..=6.39】
  【浓度已经被膨胀为6.39%】
  ……
  如此操作一番。几个关键却又不易被察觉的数字已悄然在数千里外被篡改了。谁也没有察觉。一切已经发生了微量的变化。这个就像复杂的科研系统工程中的“蝴蝶的翅膀”。变动是很小的，后果是巨大的。
  财前的实验室里，仪器甚至没有报错，一切都在容错空间中。。
  事态顺理成章的往前发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