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胆敢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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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卿卿走后,长欢一连做了好几日噩梦。
  梦里,司马琰怪她多嘴,要砍了她的舌头。
  苏长岭等在一侧,手里拿着匕首。
  长欢猛然惊醒,余光扫到榻前的人影,慌张地要下去。
  “不必多礼。”
  长欢听着司马琰的声音,心中慌乱。
  他这又是哪出?
  “朕瞧你脸色很差,怎么又魇着了?”
  长欢略微垂眸:“大概近日事多......”
  苏公公插话:“药好了。”
  司马琰顺手接过,就要喂长欢。
  这动作吓了旁边两个人一跳。
  “奴婢自己......”
  司马琰瞧出她诚惶诚恐,索性也没有坚持。
  长欢没敢耽搁,忍着苦,三两口就喝了下去。
  大有一副巴不得送客的模样。
  苏长岭在一旁,赶紧接过药碗,将空间留给二人。
  “虞将军去冀州支援一事,你得到消息了吧?”
  她早已知晓,杜神医也同哥哥一同出发。
  “你会怨朕吗?”
  长欢疑惑,何来怨恨?
  这难道不是为人臣子,该做到的吗?
  反应过来,他应该察觉到赵卿卿的怨恨了。
  可二者并不一样,她怨恨的是司马琰没有增援,见死不救。
  长欢抬眼,望向司马琰那张猜忌的眸子。
  “虞家的每个人、包括长欢都忠于大成、忠于皇上。”
  “若大成的子民需要,就断然不会坐视不管。”
  他的眼神在长欢脸上转了两圈,似乎在确认她说的真假。
  “朕说得不是.....”
  长欢知道他真正想说的,内心暗叹:逃也逃不掉。
  她爬下去,恭敬地跪好。
  “皇上恕罪,奴婢斗胆,有一疑问不吐不快。”
  “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长欢叩首,“皇上为何要留下奴婢?”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朕心悦于你。”
  “皇上与奴婢,身份上是一主一仆,奴婢自知蒲柳之姿,与皇上也未有日久生情之时。”
  他的脸上出现了愠色,“你可知君无戏言?”
  长欢再次叩首:“皇上息怒,奴婢只是疑惑。”
  “为何留下一个心如死灰的人?”
  他面上极不高兴,感觉随时都要拂袖而去。
  “朕的心悦还需要什么理由?”
  这话仿佛在说,你敢不知好歹!
  长欢看着他阅历渐深的脸,“皇上记得那年奴婢刚被寻回来吗?”
  “奴婢一心只想报仇,可奈何不是什么武学奇才。学点防身术,都被打得一身淤青。”
  司马琰不再气愠,“是,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长欢看气氛缓和,“皇上当时说,随奴婢去吧,好苗子要用在刀刃上。”
  “奴婢没有汪贵妃的势力,能助皇上稳固江山;也没有淑妃的才情,能同皇上吟诗作对;更没有赵美人的容貌,能悦人悦己悦天地。”
  司马琰知她以退为进在拒绝,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一块顽石,愚不可及。”
  长欢强撑着再叩首:“奴婢再顽劣,也始终感念皇上收留之恩,感念皇上帮扶之情。”
  “皇上记得您给奴婢的那本词集吗?江都的绿水,红山的枫叶,长存的志向......”
  “皇上不是说,要建一个新的大成吗?”
  “在新的大成,奴婢只能隐于后宫,垂垂老矣吗?”
  司马琰被她的态度惹恼,厉声喝止:“放肆。”
  “你当你是什么东西,一个两个都要同朕谈条件。”
  长欢不再言语,一滴泪快速滑落。
  司马琰怔愣一瞬,没什么好脸色地走了。
  苏长岭紧随其后,颇不赞同地给长欢使了个眼色。
  长欢只当不知。
  天启二年春,大成首开科考制度,成立科考院,吏部尚书兼任主考官。
  凡是拿到世家或大儒推荐书的学子,都可以参加考试,考的是文章策论。
  每篇文章都由科考院十位考官,一同打分。
  一位天府的卢姓书生拔得头筹。
  第二则是虞弈琛将军。
  皇上嘉奖了前十学子,更是亲自赐下虞将军的婚事。
  喜堂内,红烛高燃。
  三拜已过,新人已入洞房。
  哥哥出来应酬,他头戴进贤冠,面上全是喜色,被人簇拥着。
  手下将士端杯起哄:“这大喜之日,将军不得让让我们,讨个好彩头?”
  虞弈琛将手里的喜饼,扔给大家。
  “可被你们逮着机会了。”
  “虞将军不依我们,一会可要依嫂子啊?”
  一群军中汉子,嗓门可不小,声浪传到内院。
  欧阳筱身着红色的嫁衣,头戴凤冠,面遮红巾,在屋内有些局促。
  长欢将礼物放在案上,笑盈盈道:“嫂嫂万福,贺礼送到,妹妹改日再来。”
  出了新房,长欢看到堂屋里,人群一哄而上,将虞弈琛团团围住。
  “今日将军不醉,我们可要闹洞房的。”
  她越过连廊,坐到女眷堆里。
  刚坐下没多久,耳边就传来一阵议论。
  “这虞将军到底是从商丘来的,不懂京里的规矩。”
  “引得这一群糙汉子,闹来闹去,不让人笑话吗?”
  “夫人是......虞将军请的?”
  “我家老爷,得了虞将军的请帖。”
  “我家是怀远侯给的请帖。”
  一阵“咯咯咯”的笑声,听得格外刺耳。
  长欢默默抬眼,记住了嚼舌头的几个夫人。
  她抬手给自己斟满酒,仰头一饮而尽。
  耳边的声音却时不时传出来。
  竟是个妙龄女子的声音。“什么乡里来的,都能同席而坐。”
  “这虞家的事,你们知道几分?”
  “他们家当年就是叛国,现在洗白又如何?”
  长欢猛地放下酒杯,发出“当”得声响。
  声音不大,却引得众人侧目。
  “这是谁啊?”
  “不认识。”
  “可能是来攀附的人吧。”
  “看这模样,也不是京里的。”
  长欢冷着脸起身,众人以为她要退席。
  谁成想她硬生生挤开一个女子,径直坐到了刚才窃窃私语的那桌。
  “门下给事中朱家的姑娘?”
  往上数两代同汪家有过姻亲,所以也有可以高傲的资本。
  长欢十分确定她的身份,因为座次的安排是她一手操办的。
  只不过父母不在,就请了怀远侯来做长辈。
  所以,她们不知道长欢的身份。
  “你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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